第七章 怪事年年有,今晚特別多(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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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怪事年年有,今晚特別多(已修)

  是夜,月光朗照,燈火輝煌。

  繁華的京城某坊某街,某賭坊內骰子搖晃聲以及喧鬧聲夾雜著一記重重的鞭打聲響徹在京城上空。

  黑夜裡,一樹的蝙蝠,烏鴉撲簌簌地飛過。

  「想好了嘛,這位爺!您若是不肯掏那黃白之物,那就只能把命留下!」

  「你們,不能傷他,他可是……」

  「盧兒,不能說。說了你家爺就真的回不去了!」老頭子要知道他拿昌平侯府的名聲丟人,一定會把他沉塘的……

  事情傳到元陽公主府。

  李莘月目光從前來複命的荊白身上,挪到了稟報此事的紅袖身上。

  很意外最可能出事的楚君屹反而沒事,最不可能出事的夏成傑卻出事了。

  眼睛眨巴了片刻,才起身準備美救英雄。

  紅袖和荊白想去幫忙,被她拒絕了。

  楚君屹從長公主府風風火火地趕來,卻到門口時,正看見一道明艷颯爽的人影縱身一躍,在黑夜下似靈巧的鳥雀,飛向了遠方。

  他惱火地嘆氣,又累得連喘幾口粗氣,壓抑在心中的糾結和澎湃左右亂撞,又被他狠狠壓下。

  穩了穩心神,準備轉身離去,卻是走到一半,又轉過身來,不甘心的追著人影去了。

  賭坊里……

  執鞭的人抬起手裡的鞭子,狠狠朝夏小侯爺主僕倆抽去。

  關鍵時刻,門被李莘月一腳踹開,她眼疾手快地抽出匕首扔了過去。

  匕首在空中橫轉一圈,攔腰斬斷了那條鞭子。

  「啪——」

  最前一端被匕首砍斷而偏離方向,堪堪從小侯爺主僕二人臉側飛過,另一端則提前落在地上,又在地上打出一聲巨響。

  李莘月眼疾手快,一把扯過還在愣神的夏成傑就往外跑,臨出門時打翻了所有賭桌,以拖延時機。

  卻此時,頭頂上方升起簇簇煙花,三響過後,幾十位黑衣人自暗處飛來。

  再轉身一看,賭坊里的人優哉游哉地自後面跟進,頃刻間就與前面的人圍成一圈,將李莘月二人圈在其中。

  「表妹,要不……」

  「不行!」李莘月瞪了夏成傑一眼,「現在亮出身份,丟的可就不是我們兩個人的臉了。而是兩個爹的臉!

  除非你不想繼承家族爵位了!」

  她還想繼續當她的元陽公主呢!

  「哦,」夏成傑瑟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京城賭坊酒樓,青樓,多半都是世家私產。這些世家為了維持秩序,都會豢養一些武功高強的江湖人。

  所以……」李莘月下意識地捏緊匕首。

  所以,這些人武功不弱,怕是不好對付!

  那完了!她本想美救英雄,以引起夏成傑的注意,方便日後求父皇賜婚。

  但現在,恐怕要賜冥婚了。

  本想嫁給他避禍,卻反而惹禍上身。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一道青影御風而來,落入包圍圈,擋在他們身前。

  李莘月抬眸看去,竟然是,「楚君屹!」這廝居然還會來救她?

  應該是救她吧?

  難不成跟她一樣,都是來救這個廢物的?

  「注意後面,別看前面!」楚君屹餘光微微一側,清俊的表情微微一沉。

  旋即在對面人出手前,他已抽出長劍迎了上去。

  李莘月感覺今晚真是奇了。

  前有她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後有楚君屹這廝捨身相救,最關鍵的是他居然還有劍!

  好吧,君子六藝可不止舞文弄墨這麼簡單,能考上狀元的,自然是文武全才,有佩劍也不稀奇。

  只因為佩劍的主人是他,才感到稀奇,換做旁人,她大抵也沒這麼覺得。

  「別分神!」楚君屹眼看著一柄利劍自他身旁劃過,向李莘月衝去,他想去攔,奈何又有幾柄長劍朝他刺來,他急得大吼。

  李莘月眼疾手快地用匕首架住了那柄長劍,並沿著劍刃迅速下滑,眨眼之間,在那劍主人震驚的眼神里,已奪走了他手裡的長劍,並劃開他的脖子。

  那劍主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倒下去時,雙目仍是震驚狀態,倒映著血光之下的星辰。

  李莘月將長劍握於手中,又將匕首丟給了夏成傑。

  轉看過來的楚君屹鬆了口氣,又氣惱地咬唇,感覺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嚇死。

  隨後,二人配合著,一前一後站定,中間夾著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夏小侯爺,小侯爺握著李莘月的匕首,對空劃了幾刀,虛張聲勢。

  月光淡淡,晚風輕撫。

  初露嫩蕊的枝頭微微搖晃,地上的樹影,人影錯亂,交疊。

  人影里,噴濺出許許多多的血珠影子,黑色一片落在地上露出本身,便是一片紅灼灼。

  紅灼之上,兩道颯爽的影子,執長劍,或左右交錯,或上下配合,劍過之處,又是一片影子倒地,並迸濺出血珠。

  半個時辰不到,賭坊的打手以及黑衣人均已倒了大片。

  剩下的人看著三人,都怵得不行。

  李莘月昂起頭來,痛快地吐了口氣,又側向楚君屹。

  楚君屹亦側過眸來。

  李莘月朝他笑笑,笑完才反應過來,他倆好像有仇,於是又補上一記白眼。

  楚君屹,「……」

  他是不是對她太客氣了,嗯?

  蹭——

  二人抬眸一看,還活著的那幾個已經撒丫子跑了。

  於是偌大的賭坊成了空殼。

  二人當下決定,抄家!

  就是不知背後的東家到底是哪位世家。

  今後怕是有得糾纏了。

  不過李莘月也不怕,她畢竟是公主,誰敢對她下死手,要小心的只有楚君屹一人。

  不過他步入官場之後,遲早也要淪為世家下手的對象,就當是提前適應吧。

  李莘月讓夏小侯爺去大理寺報案,讓大理寺的人前來查抄賭坊。

  夏小侯爺走後,氣氛陷入了微妙之中。

  一陣風吹過,髮絲飛揚,衣袂飄飄。

  緋色的裙裾,勾纏著青色的長衫,青絲繞青絲,簌簌作響的髮釵,呼應著青色的髮帶。

  李莘月昂起頭來,不知為何,總覺得氣氛怪異得很,扭頭看了楚君屹一眼,他亦轉看過來,眸底閃過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決定走為上計。

  他卻突然叫住了她,「我有話想跟你說!」

  髮釵又一陣簌簌作響,她卻看著他那飄蕩的髮帶出了神,這廝不會要跟她表白吧?

作者有話說:

李莘月沒有一萬兩現銀,身上倒有值錢物,但都是私物,且又十分罕見。這種東西一旦落入別人手裡,很快就會查到她的身份,還會被有心人利用,壞她名聲。

因此,不能給。

那麼,在紅袖帶錢來時,只能另想辦法了。

「不如我們再賭一局,贏了,我表哥欠你們的一筆勾銷。輸了,連同我的,我表哥的,我如數償還。」

刀疤男嘴皮一扯,皮笑肉不笑道,「姑娘這招,您的這位好表哥已經用過了。」他指了指身後的夏成傑。

被點名的夏成傑毛都豎起來了,惶惶不安地看向李莘月,眼裡滿是懇求。

李莘月壓了壓翻卷上來的怒火,狠吸口氣,想罵他的話留待回去再罵。

她從荷包里拿出一百兩銀票,拍在桌上。

刀疤男這才命人下去清出一張賭桌來。

半個時辰后……

賭桌被人一把掀翻,各種骰子,牌九簌簌掉落。

賭坊的人如大山一樣層層壓近,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說時遲那時快,李莘月一把扯過夏成傑就往外跑,臨出門時隨手扔去幾張牌九當暗器,趁那些人手忙腳亂之際,他們已經跑出了賭坊。

夏成傑邊跑,邊不服氣的罵罵咧咧,「靠之!自己開賭坊還出老千,輸了又耍賴,什麼玩意!」

「表妹,表妹,你現在明白了吧。不是你哥我技不如人,是他們耍賴!若是『真刀真槍』的干,我才不會輸這麼慘!」

「閉嘴!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她壓著火,環顧一圈,發現沒有弄死他的地方后,直接帶他上了房頂,「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推下去!」

感覺到來自公主表妹的深深嫌棄,夏成傑只能委屈巴巴的道歉,「表妹,我錯了,我閉嘴,我閉嘴。」

「跟緊我!」

月色下,兩道人影風風火火地從各家屋頂飛過。

「看!他們在那裡!」

已經追來的賭坊的人,四處梭巡一圈,很快發現了飛檐走壁的兩人,於是一氣之下將傢伙事全扔了上去。

李莘月身姿敏捷,輕鬆躲過。

夏成傑武功不行,堪堪躲過。

李莘月感覺自己太難了。

若非想要嫁給夏成傑避禍,想在他面前留下點深刻印象,她是死也不會親自出手。

有荊白和紅袖在,不比現在風光?

這事,若被人知道,她堂堂元陽公主被賭坊的人追了十里長街,還怎麼在貴族圈混了。

「表妹,小心,小心!」夏成傑看著從月色中飛身而來並將他們包圍成圈的打手,這些跟剛才賭坊里那些一比,明顯這些人的武功更上一層樓。

李莘月立刻反應過來,「京城賭坊酒樓,青樓,多半都是世家私產。這些世家為了維持秩序,都會豢養一些武功高強的江湖人。

所以……」

「那怎麼辦啊,要不……」

「不行!」李莘月回頭瞪了他一眼,「現在亮出身份,丟的可就不是我們兩個人的臉了。而是兩個爹的臉!

除非你不想繼承家族爵位了!」

她還想繼續當她的元陽公主呢!

要作死,上一邊去!

「哦,」夏成傑瑟縮脖子,躲在李莘月身後。

李莘月被氣得完全沒了脾氣,往好處想想,這廝除了缺點還是有優點的。

至少他弱啊,弱就沒那些羅里吧嗦的。

她說啥就是啥,將來嫁去昌平侯府不至於受氣。

思及此,她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人平安帶回去。

此時,那些人已經一擁而上了。

李莘月帶著夏成傑左躲右閃,旋即一個彎腰抬腿打開衝上來的打手,再一轉身,又踢開另一打手。

好在那些打手站得密集,又是在屋頂上,人多難免施展不開,於是給了李莘月很大的方便。

她帶著夏成傑成功突破包圍圈后,直接往長公主的方向跑。

長公主是大燕唯一有實權的公主,因此還有一批暗衛。

而她這個公主,只有護衛。

且為了能在夏成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她是只身前來。

唯今之計,只能禍水東引了。

黑夜裡,密密匝匝的暗衛從各處飛來,團團圍住了楚君屹。

楚君屹雙手握拳,面泛冷色。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李莘月為了擺脫他的糾纏,便設計將他推給長公主。

好,好得很!

既然如此,也別怪他禍水東引了。

「在下恐無福消受長公主殿下的深情厚愛。

因為,在下已是元陽公主的人了。這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他心安理得地拿出那枚戒指,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長公主瞳孔一震。

那些暗衛也瞳孔一震。

顯然沒料到如此懸殊的兩人會牽扯到一起。

長公主懷裡的男寵醋了好久,這會終於舒爽了。

「殿下,既然,既然這位狀元郎已是元陽的男人了。那咱們就莫要強人所難了吧。奴家伺候殿下,還不夠嗎?」

長公主沉默了半晌,似是想到什麼,莞爾一笑,抬手揮退了暗衛。

楚君屹以為長公主會因此遷怒於元陽公主,然後姑侄兩明爭暗鬥,頭破血流,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若是這麼簡單,那再好不過了。

他收回戒指,拱手道謝,離開了包圍圈。

還在逃亡路上的元陽公主打了好幾個噴嚏,最嚴重的一次,還吹起了鼻涕泡。

「八成是楚君屹這廝在背地裡罵本宮!」

身後此時簌簌地飛過各種暗器。

李莘月一邊罵楚君屹,一邊迅速躲閃。

堪堪避過的夏成傑嚇得心坎亂顫,「京城太可怕,我要回老家!」

李莘月,「閉嘴!」

二人跑了一路,直至入眼是熟悉的街景和明亮的燈火時,李莘月才敢鬆口氣,嘴角揚起勝利在望的笑。

而此時,熟悉的清俊的人影站在燈影里,立於她面前。

忍怒的眼神和緊蹙的眉頭,牢牢佔據著她的視線。

她良心一痛,腳底抹油往第三方向逃命,卻讓身後的夏成傑給撞了出去。

李莘月心頭一跳,拉著他的手脫了力,整個人精準無誤的朝楚君屹撲去。

楚君屹肅著臉,漠然地張開雙臂,靜等獵物自投羅網。

李莘月心跳得更快了,尤其是他扣上來的手又穩又緊,簡直有種被鐵鏈拴住的錯覺。

抬起頭來,視線不安地看向楚君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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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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