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幸好沒說(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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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幸好沒說(已修)

  楚君屹咬了咬唇,微垂的眸底蕩漾著情緒,胸腔里的糾結和澎湃像火山爆發一樣,心跳一次次地衝破極限,吹來的風燎原起身上的火。

  他耳尖微紅,「我……」

  李莘月豎耳聽。

  楚君屹抬起眸來,餘光掃向那一具具屍體,頓了頓,又想起另一件要緊事來,要不是剛才情況危急來不及分說,在剛才就想說了。

  於是,他臭著臉大罵,「為了這樣的人,隻身犯險,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公主府的護衛呢?

  這種時候不來保護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入土的時候嗎?」

  李莘月震驚,目光從他臉側那飄揚的髮帶移轉過來,激動得很想罵一句髒話!

  她思想工作都做完了,臉也紅了,心跳也開始加速了,氣氛都烘到這了,就給她聽這個?

  到底是誰腦子壞掉了!

  不過,這樣的氣氛倒是正常了許多,也不緊張了。

  她視線轉移出去,看看那些屍體,又望向小侯爺遠去的方向。

  這貨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拖後腿吧?

  楚君屹看她那副完全沒聽的樣子,簡直把不尊重寫在臉上。

  他更氣了!

  他是瘋了才差點想跟她說那句話,幸好沒說,不然豈不浪費感情。

  何況,他來前可是說過的,除非他瞎!

  所以,絕不能打臉!

  於是在等待小侯爺以及大理寺辦案人員到來期間,楚君屹和李莘月像兩個小孩子一樣,在大街上吵得不可開交。

  吵到最後,李莘月嘶吼了一句,「你懂什麼!你以為公主就能金尊玉貴,富貴到老嗎?

  你以為只有你們寒門活得艱難?上層士族間的爾虞我詐是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的!」

  她激動地吐了口氣,想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但又一想,「算了,跟你說了也沒用!」

  楚君屹臉都青了,他最討厭說話說一半了,有本事別說!

  李莘月冷靜下來,看他臉上有道細微的傷口,心中有愧,道,「你受傷了。要不,我替你包紮?」

  「不用你好心!」

  「拉倒!」李莘月冷著臉,扭頭就走。

  楚君屹看著走得頭也不回的人,心裡的火竄出三尺高。

  「回來!」

  為什麼要放她走,本來就是為她受的傷,難道不應該由她負責?

  小半個時辰后……

  李莘月站在老破小的出租屋前,愣住了。

  心裡的怒火被眼前的,密密麻麻的霉點子,以及灶台拆除過的痕迹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都不知道該擺出何種表情了,看著習以為常的楚君屹,面色從容地從書架上取下膏藥,她心情複雜地問,「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住客棧嘛,怎麼換了?

  而且我不是給了你五百兩嗎,還不夠你買棟小宅子?

  這好像也不是卧房吧。」一看就是廚房。

  一看就是黑心房東為了多掙倆錢將廢棄廚房拆改成了卧房。

  想想要住在這裡,她就頭皮發麻,還起雞皮疙瘩。

  楚君屹眸了眼站在門囗躊躇不前的某人,又回過頭來,擰開裝著藥膏的銅罐子的蓋,嘴裡說道,「客棧費用太高,我只能從簡了。另外,財不可外露。我又是寒門,一來就出手闊綽,旁人會怎麼想?」

  李莘月抖嘴,「那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吧?」

  「委屈嗎?這樣的日子在尋常百姓身邊再常見不過,看見沒,那邊還有一張床,一位賣力氣的老伯住那。他也不覺得委屈。」

  李莘月沒話了。

  「那既然這樣,你把錢還我!」

  楚君屹手裡動作一頓,嘴角一昂,「我憑本事賺的,為什麼要還你?除非你把清白還我!」

  李莘月,「……你,你你什麼意思?好像還很驕傲似的!你之前不是覺得我在羞辱你嘛,怎麼幾天不見你就變了!

  你是不是見錢眼開了!」

  那可不行,她都道過歉了,就不配再拿她的錢。

  既然拿了她的錢,就默認了錢肉兩訖那種事。

  但這廝現在是鬧哪樣,黑吃黑嘛!

  李莘月氣得衝進去,決定明搶。

  楚君屹側身躲開。

  李莘月再搶。

  楚君屹再躲。

  靜謐的夜色下,昏黃的燭火照耀著二人的身影,倒映在牆上,你爭我奪,東拉西扯。

  楚君屹垂眸看著個子不夠,上躥下跳的李莘月,像極了一直被逗急眼的貓,弓著身,亮出爪子朝主人撲來。

  這麼一看,好像還挺可愛的!

  李莘月忽然不想干這種蠢事了,因為她發現她越蹦躂,某人越開心,索性不蹦了。

  她腦子一轉,先來了個虛招誘敵,再一個掃堂腿反殺之。

  楚君屹腳步趔趄,身往後倒,趁勢拽住她的袖子。

  李莘月也被帶倒下去,心頭一跳,沒來得及反應她就趴在了楚君屹身上,楚君屹後背磕在桌上,疼得悶哼。

  李莘月震得輕顫,回過神來。

  二人都愣住了,腦海中,那晚的旖旎畫面又被翻卷出來。

  李莘月好像記得,在她不省人事前,也曾這樣將他壓在桌上,還一隻手捉住他的兩隻手,另一隻手醬醬釀釀。

  不得不說,那結實韌性的觸感極好,她好像還有點愛不釋手?

  想到這,她老臉一紅,卻是忍不住朝他衣領里看了眼。

  心中喟嘆。

  若是普通士族的話,就這長相和身材,她絕對嫁。

  但是寒門不行,父皇本就有意要用寒門破除世家,嫁他風險太大。

  所以挑來挑去,也就只有夏成傑這麼一個人選了。

  昌平侯府遠在西北,祖母是仁宗帝的胞妹東平大長公主。

  東平大長公主和老侯爺去了之後,侯府就沒落了,但爵位還在。

  所以,這樣的侯府能在風雲詭譎的朝堂鬥爭中置身事外,又能永保榮華富貴。

  與她如今的處境而言,確實是最佳人選。

  李莘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楚君屹已然從她眼神中看出了遊走在外的心思,莫名的又想生氣了,他一把將人推開。

  李莘月覺得這廝莫名其妙。

  與此同時,夏小侯爺已經帶著大理寺的人朝賭坊過去了,中途盧兒也已逃出生天與夏小侯爺會合。

  盧兒說是小侯爺和公主引開了賭坊的人,他才有機會逃出來。

  盧兒覺得在京城這塊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還能有公主來救自家主子,說明公主殿下可能對主子芳心暗許。

  主子要不考慮娶了公主。

  夏小侯爺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娶她?你是沒見過這女人殺人的樣子,跟砍瓜切菜似的。娶她,小爺未來的日子只剩家暴。你忍心爺被人摧殘嘛!」

作者有話說:

楚君屹垂下眸來,冷傲的眸底閃過一抹笑,然後搶了她,縱身一躍,逃出生天。

身後夏成傑鬼哭狼嚎。

「表妹,救我!」

「表妹!」

表妹回過神來,崔動掌心內力想推開楚君屹,但被楚君屹閃身躲過,貼著她的手卻紋絲不動。

李莘月嘴角抽搐。

「表妹!」

夏成傑在發出最後一聲嗚咽后,徹底被追上來的打手包圍。

同一時刻,長公主的暗衛已經趕來救援,而楚君屹已經抱走李莘月拐過幾條小巷后,將人抵在了某個院牆上。

咚得一聲,李莘月後背撞得生疼。

她氣憤地瞪向楚君屹,卻反落入一雙積怨甚深的眼眸中,如洪水猛獸一般,要將她悉數吞噬。

李莘月心虛望天,不知所措。

一張清俊忍怒的臉猝不及防地落過來,薄唇含住了她的唇,帶著無法忽視的怒火強硬地撬開她的齒關,攻城略地。

李莘月抬手就是一耳光子,卻是半空中被男人的手穩穩接住,十指相扣。

「……」

另一隻剛抬起來的手,又被男人給穩穩接住。

「公主莫要掙扎,否則我保不齊做出什麼衝動之舉!」

「……」搞得好像現在很正人君子似的!

楚君屹嘴角一昂,大手輕輕鬆鬆就將兩隻掙扎的小手一把抓住,並高舉過她的頭頂,另一隻手騰出來,摟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裡一帶。

李莘月被迫向前,身子撞在了他的身上,小臉驀地一熱,又羞又惱,還有些認命。

畢竟她打不過人家,還能怎麼辦。

楚君屹微微一愣,本意是想給李莘月一點懲罰,但現在好像罰的又是他自己。

李莘月也微微一愣,他好像又開始燙了!

然後她臉更紅了。

然後他更燙了。

楚君屹稍稍松怔了片刻,卻沒打算放手,反而吻得越來越狠,赤裸裸地報復著那晚她的肆意縱火。

他也想讓她嘗嘗被撩得慾火焚身的滋味。

李莘月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不想被這廝笑話,便拚命掙扎,無奈雙手都被束縛了,到最後雙腳也被束縛了,口腔被迫打開,承受著某人的放肆和侵略。

她漸漸擋不住某人的進攻,喘著粗氣,繳械投降。

這一投降,理智頃刻間就土崩瓦解,酥麻的感覺流遍全身,整個人暈暈乎乎,軟軟綿綿,差點站不住腳,卻被腰上的大手穩穩圈住。

她心跳越來越快,臉越來越紅,思緒也越來越紊亂。

她竟然忍不住審視起他的容顏。

很俊,不輸於慕容修的俊。

且閉眸深吻她的樣子,居然該死的迷人,以至於她都快忘了他倆不共戴天的事。

反而思緒越扯越遠,扯到慕容修之後,不自覺將二人進行了一番比較。

都是讀書人,都有一股書卷氣,但音容相貌,舉手投足卻截然不同。

這都能認錯,只能說,她那晚醉得不輕。

不過這麼一比較,倒也不覺得楚君屹哪點不如慕容修。

二人本就大不相同。

慕容修是皓月,楚君屹是螢燭。

螢燭之光近在咫尺,皓月之輝遠在天邊。

在她出神的功夫里,禁錮著她的大手漸漸鬆開,緩緩放在她的腰上。

一直被高舉著的小手終於鬆懈下來,卻是情不自禁地環上了他的脖子。

兩顆心貼得緊緊,跳得飛快,熱浪在兩具身體內躁動不安,呼吸紊亂地噴洒在彼此的臉上。

晚風拂面,帶起一股異癢感。

「表姑母……從今往後您就是我親姑母……」

夏成傑的鬼哭狼嚎聲遠遠地飄來。

熱吻中的二人俱是一怔,嚯地睜開眼睛。

李莘月紅著臉,慌慌張張把人推開,並拉開一段距離。

楚君屹則垂眸輕咳,故作鎮定。

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起初他叫李莘月單獨見面,只想抱抱她,好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歡她,還是攙她身子。

至於為何會演變成這樣,大抵是因為李莘月的所作所為實在過分,讓他憤怒到了極點,一下子失控了。

至於……答案……

他下意識地收了收思緒,沒敢細想。

李莘月看了看天,又轉過眸來,偷偷看他。

她現在有點迷茫,不知道該生氣,還是不生氣,想了想,她道,「現在我們算兩清了?」

楚君屹轉過頭來看她。

李莘月適時錯開視線,故作平靜的語氣裡帶著幾不可察的顫音,「上次是我不對,這次是你,你也算報復回來了,可以兩清了吧?」

楚君屹頓了頓,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些不痛快。

良久方淡淡頷首,「這個提議不錯。」

手裡戒指被他翻來覆去多遍,最後還了回去,「告辭!」

李莘月接過戒指,愣在原地,視線轉看過去,人已消失在了巷子里,戒指上還留有他的溫度,觸之有些溫暖。

深夜裡,李莘月躺在芙蓉榻上,手撫著戒指,回想起小巷子里的畫面,那糾纏的唇,清俊冷傲的臉,那酥麻羞恥的感覺……

對比那晚她醉酒強吻他的畫面……

兩種記憶交織重疊,若隱若現。

她好像更熱了。

「蓮兒,給本公主開扇窗。」

「啊?公主,天要下雨了。」

李莘月看了蓮兒一眼。

蓮兒只好把窗打開,結果李莘月染了風寒,燙得像火爐子。

「姑母,您對成傑的救命之恩,成傑沒齒難忘!」

「您就是我心中永遠不滅的神!姑母,嗚嗚……」

逃出生天的夏成傑跌坐在地,雙手拽著長公主的裙裾,嘴裡好話說了一籮筐。

他真是太難了,差點就被撕票了!

真心感謝姑母的救命之恩,奈何眼睛擠了半天也沒有淚水,氣氛都烘到這了,怎麼能沒有眼淚!

於是,他偷偷側過頭用手指沾了口水,塗在眼眶下,裝作淚眼汪汪地看著長公主。

長公主眉頭微微一挑,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裙裾從他手裡抽回來,並後退了幾步。

被迫從長公主懷裡擠出去的男寵,雙手環胸,非常不善地盯著新來的小子。

暗衛制服一批人後,連夜送去小衙門受審。

深夜裡,一道人影經過,瞧見這一幕,停了下來,又留意一眼。

周嬤嬤是奉皇后之命來請狀元郎問話的,誰知來的路上就看見了這一幕,回去路上還是這一幕。

狀元郎她沒請著,卻看見了這個。

倒也……能拿回去交差,至少算不得無功而返。

於是皇後知道了此事,皇上也知道了。

皇上體諒小侯爺難得來京一趟,還玩得不盡興,當晚就送了兩箱金銀珠寶,並表示輸了自有他這個皇帝表伯父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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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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