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真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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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真熱

  「娘娘……」周嬤嬤回到宮裡,將李莘月絆她的事同皇后說了一遍,末了,肯定了李莘月跟新科狀元楚君屹之間的關係。

  若沒關係,公主也不會想盡辦法地牽制她了。

  皇后視線從周嬤嬤臉上滑過,嘴裡緩緩吐出一口氣,「太好了。如此就沒人跟蓉兒搶慕容修了。皇上那邊,一直想要嫁個皇女給那寒門狀元以抬高他的身份。

  若能找出元陽跟那狀元郎關係曖昧的證據,本宮就做個順水人情,讓皇上給他倆賜婚。本宮的蓉兒也就免於火坑了。」說到此處,她頓了頓,緊抿的嘴角揚起一抹痛快的笑,「如此才可謂皆大歡喜。」

  「娘娘說的是。」

  此時大宮女打簾進來,蹲身稟報,「國舅爺派人傳來消息,新開的賭坊叫大理寺的人給一鍋端了。」

  「大理寺?」皇後有些愣神,大理寺還管賭坊這種小事?

  想了想,那大抵,問題出在報案人身上,「何人報的案,起因又是為何?」

  「聽說是昌平侯府的夏小侯爺。」

  ……

  「爹!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還是親的!您打死我,夏家就絕後了,爹!」

  夜深人靜,細雨綿綿。

  簌簌的雨絲打在屋瓦房舍,樹木花草里,和著老侯爺的棍棒聲,小侯爺的嚎叫聲,下得很有節奏。

  事情傳到李莘月耳朵里,李莘月痛快地拍桌,要不是外面下著雨,她都恨不得親自前去圍觀。

  什麼玩意!

  一晚上輸一萬兩!

  幸虧她有先見之明,早讓這廝去大理寺報案查抄,要不然還要還債,豈不虧得慌。

  不過這麼一來,好像太便宜他了!

  不行!

  她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荊白!把桌上那疊賭債,送去侯爺手上,讓他老人家親自過目!」

  李莘月躺回芙蓉榻上,揚起嘴角心情舒爽地撫摸著左右手的戒指,沉甸甸的安全感,將她的內心填得滿滿當當,唯有右手無名指處,仍是空蕩蕩的。

  那枚被她藏在荷包里眼不見為凈的戒指,實則已經亂了她的心。

  楚君屹那廝到底跟長公主說了什麼,長公主又跟他說了什麼?

  他又是如何跟去的賭坊?

  是在跟蹤她,還是跟蹤夏成傑?

  這廝今晚……很不正常!

  但一想到他們貼牆站著的畫面,雙劍合璧大殺四方的畫面,再到她將他扣在桌上的畫面,以及三月前醉酒荒唐的畫面。

  一幅幅,鮮活地跳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蓮兒,給本公主開扇窗。」有點熱。

  「啊?公主,下雨了。」

  李莘月看了蓮兒一眼。

  蓮兒只好把窗打開,結果李莘月染了風寒,燙得像火爐子。

  鬧騰了許久,吃了幾帖葯下去才勉強壓住,卻是第二天起來,面色蒼白,鼻涕橫流,不得已塞了一捲紙,然後才匆匆忙忙去了宮裡。

  「公主,您這是何苦呢。要奴婢說,您病得這麼重,就是請假不去,陛下也是理解的。」

  「你不懂!」

  李莘月擤擤鼻,心想,昨晚她才跟楚君屹那廝那啥過,今天他上課她請假,豈不讓那廝以為她怕他!

  堂堂元陽公主,豈能怕一個寒門小子!

  卻是走過抄手游廊時,正好與她心裡想的那廝打了個照面。

  她腳步一頓。

  楚君屹也同樣腳步一頓。

  二人雙雙抬頭,映入眼帘的是彼此鼻孔里一模一樣的紙,然後都非常不屑地抽走了那團紙。

  蓮兒都看傻了,從未見過如此同步的兩人,就像是在照一面鏡子。

  李莘月眉心跳躍,憤憤地將紙團又塞了回去。

  楚君屹則是直接收走,用絹帕擦鼻。

  李莘月心想,看來他昨晚也開窗了?

  楚君屹心想,看來她昨晚也洗冷水澡了?

  二人內心:如此甚好,至少不是一個人在燥熱。

  於是,二人的相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誰也不取笑誰,誰也不拆誰的台。

  此時,書齋里已經來人了。

  除了皇上指定要進來接受矯正的十四公主李莘蓉外,還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慕容家的四姑娘,慕容修的胞妹慕容葭。

  另一個則是夏小侯爺夏成傑。

  「葭兒姐姐,這邊。」

  慕容葭頷首,提著書袋朝李莘蓉走去,在她身後的位置坐下。

  李莘蓉熟絡地拉著她的手,興緻勃勃道,「我正愁這段日子無聊,沒個說話的人。你一來,我就有伴了。

  散學之後,要不要到我那坐坐?或者,去你那也成?要不,我們去外面搓一頓?」

  「還是你來吧。今日祖母大壽,我還得趕著早點回去給祖母過壽呢。」

  「好啊,我也要去。老太太大壽,我得去蹭蹭喜氣。」

  「爺,您受苦了。老侯爺下手也太狠了,也不怕把你打癱了。」還不如打死呢。死了一了百了,打癱了,這後半輩子可怎麼活呀。

  「爺,這會您可一定要聽楚先生的話,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要不然老侯爺那……嗚嗚……」不好交代。

  盧兒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讓夏成傑捂得死死的。

  夏成傑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盯出個窟窿來,「爺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碰到你這麼個跟班!」啥都往外吐露,這是要將爺的面子扒個精光不可!

  為了挽回點顏面,夏成傑戰術性咳嗽一聲,道,「爺那是仰慕狀元郎的才華,特來拜師學藝的!」

  傻盧兒,再敢瞎說大實話,不用老侯爺出手,爺就能把你發賣了,信不信?

  傻盧兒趕忙點頭,小侯爺這才鬆開手。

  兩撥人各圍坐一團,各講各話,中間一排空缺的桌子像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將他們分得清清楚楚。

  此時楚君屹和李莘月前後腳進來。

  二人面色都有些憔悴,且不約而同地擤了擤鼻涕。

  李莘月動作一頓,心虛地看向楚君屹。

  楚君屹轉過頭,垂眸輕咳。

  兩撥人好奇地看著他們,總覺得哪裡不對。

  「先生這是夜裡著涼了?」李莘蓉好奇地問。

  楚君屹頷首,「昨夜風大雨大,一個不慎就著了涼。」

  李莘蓉點點頭,又看向楚君屹身後的李莘月,「六姐姐也著涼了?」

  這麼一問,所有人神經一跳,齊刷刷地望過來,腦子裡浮想聯翩。

  李莘月心更虛了,這話說得好像昨夜他倆睡過一樣,但事實確實是睡過,只是,不是昨夜。

  「咳!」楚君屹適時出聲,「開始上課了。各位請把書翻開。」

作者有話說:

於是,夏小侯爺戰戰兢兢,面露苦澀,無可奈何地將兩箱珠寶領了回去,當晚就遭老侯爺一頓打,差點沒給打癱了。

「爹!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還是親的!您打死我,夏家就絕後了,爹!」

夜深人靜,細雨綿綿。

簌簌的雨絲打在屋瓦房舍,樹木花草里,和著老侯爺的棍棒聲,小侯爺的嚎叫聲,下得很有節奏。

「侯爺,別打了,別打了。」盧兒從賭坊逃出生天,也趕了回來,見老侯爺打小侯爺,心疼地上去抱住了小侯爺。

小侯爺這次良心發現,反過來將盧兒抱進懷裡,又感動又驚喜,「盧兒,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沒事吧?」

「小的沒事。公主殿下走時,給小的留了生路。小的趁賭坊的人傾巢出動來追你們,我就偷偷溜了。

爺,我是不是終於聰明一會了?」

盧兒睜著一雙亮閃閃的眼睛,一臉求誇獎地看著小侯爺。

小侯爺卻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所以,他這是給這廝當了一會箭靶子?

憑什麼!

到底誰是主,誰是仆!

小侯爺良心又泯滅了,直接將盧兒從懷裡推出去,讓他擋老侯爺的棍子。

老侯爺還在教育兒子,這倆人就跟沒他存在似得聊上了,氣得他手一抖,棍子哐當掉地,人也險些后栽過去。

見勢,兩人趕緊起身,一個從前面拉住老侯爺,一個自後面攙扶,又貼心地將棍子塞回老侯爺手中,大有打完左臉再給右臉的架勢。

老侯爺氣得沒了脾氣,扔掉棍子,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間。

疾風驟雨撲簌簌地打來。

逃出生天的主僕二人卻樂得跟什麼似的。

盧兒話開始多起來。

「爺,其實元陽公主好像也沒傳聞中的那麼刁蠻任性,至少人家豁出性命的救了你。

您說,她會不會是喜歡你?

依小的看,你倆也挺般配的。爺,要不您就順理成章地把公主娶了吧。有了媳婦,生了娃,您才能在老侯爺心中有那麼點位置。」盧兒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小侯爺拒絕得乾脆利落,「老子是活膩味了才娶個母老虎回家。

你也不想想,就她那股子厲害勁,誰能吃得消!

這往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再說,我倆又不熟!就算有救命之恩,也不至於以身相許,送點東西表示表示就得了,整那花里胡哨幹啥!」

正好,皇帝表伯父送了兩箱金銀珠寶。

這東西放在身邊,不利於他和老子爹和諧相處,還是打發了得了。

盧兒卻是聽出了另一番意味,「不熟她還救你,不是喜歡你又是什麼!」

「這個……」還真是無從辯駁,「但是,她喜歡老子,老子就非得娶她嘛?憑什麼!」

「老子要找的女人,那得是天下第一賢惠!冷了給老子蓋被,餓了給老子做飯,渴了給老子遞茶,困了陪老子睡覺!

當然,老子自然也會疼她愛她,有錢給她花,有飯給她吃!

老子要讓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爺,您這麼一說,小的也想躍躍欲試了。要不,性別這塊,您放寬一下?」

夏成傑,「……滾!」

事實上,李莘月同夏成傑的確不熟。

在此之前,夏成傑只有逢年過節才會進宮,並且他對皇上表伯父到底生了多少表兄弟姐妹一點都不關心。

李莘月也完全沒留意過一表三千里,表了好幾表的表兄弟姐妹。

但都是混圈子的人,即便之前毫無關係,也能在利益面前立刻熟絡起來。

誰也不說誰,誰也不拆誰。

夜晚風雨交加,翌日清晨才堪堪停歇。

出門時,外頭還是濕漉漉的,樹木屋檐下,到處淌著水。

李莘月夜裡染了風寒,鬧騰了許久,吃了幾貼葯下去才勉強能站起來,卻是面色蒼白,鼻涕橫流,不得已塞了一捲紙,然後才匆匆忙忙去了宮裡。

「公主,您這是何苦呢。要奴婢說,您病得這麼重,就是請假不去,陛下也是理解的。」

「你不懂!」

李莘月擤擤鼻,心想,昨晚她才跟楚君屹那廝那啥過,今天他上課她請假,豈不讓那廝以為她怕他!

堂堂元陽公主,豈能怕一個寒門小子!

卻是走過抄手游廊時,正好與她心裡想的那廝打了個照面。

她腳步一頓。

楚君屹也同樣腳步一頓。

二人雙雙抬頭,映入眼帘的是彼此鼻孔里一模一樣的紙,然後都非常不屑地抽走了那團紙。

蓮兒都看傻了,從未見過如此同步的兩人,就像是在照一面鏡子。

李莘月眉心跳躍,憤憤地將紙團又塞了回去。

楚君屹則是直接收走,用絹帕擦鼻。

李莘月心想,看來他昨晚也開窗了?

楚君屹心想,看來她昨晚也洗冷水澡了?

二人內心:如此甚好,至少不是一個人在燥熱。

於是,二人的相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誰也不取笑誰,誰也不拆誰的台。

此時,書齋里已經來人了。

除了皇上指定要進來接受矯正的十四公主李莘蓉外,還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慕容家的四姑娘,慕容修的胞妹慕容葭。

另一個則是夏小侯爺夏成傑。

「葭兒姐姐,這邊。」

慕容葭頷首,提著書袋朝李莘蓉走去,在她身後的位置坐下。

李莘蓉熟絡地拉著她的手,興緻勃勃道,「我正愁這段日子無聊,沒個說話的人。你一來,我就有伴了。

散學之後,要不要到我那坐坐?或者,去你那也成?要不,我們去外面搓一頓?」

「還是你來吧。今日祖母大壽,我還得趕著早點回去給祖母過壽呢。」

「好啊,我也要去。老太太大壽,我得去蹭蹭喜氣。」

「爺,可真有你的!如此一來咱們就能先不回西北侯府了,也能少討一頓打!您是不知道,今兒老侯爺啟程的時候,看我那眼神恨不得要把我賣了。

我可再也不敢帶你去那種地方了,您還是饒了嗚……」

盧兒抱怨著昨晚的刺激經歷,可一抬頭嘴巴就讓夏成傑給捂得死死的。

夏成傑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盯出個窟窿來,「爺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碰到你這麼個跟班!」啥都往外吐露,這是要將爺的面子扒個精光不可!

為了挽回點顏面,夏成傑戰術性咳嗽一聲,道,「爺那是仰慕狀元郎的才華,特來拜師學藝的!」不是來避難的!

傻盧兒,再敢瞎說大實話,不用老侯爺出手,爺就能把你發賣了,信不信?

傻盧兒趕忙點頭,小侯爺這才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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