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全場最靚的仔
13.64
夏成傑和慕容修，一個是遠離朝堂是非的豪門貴族，一個是權力鼎盛的名門望族。
她這樣的庶出公主，既不討皇后歡心，又無母族勢力支撐。
要想在太子登基后，不被皇后以及李莘蓉拿捏，要麼嫁去西北，遠離是非。要麼，嫁給權利最高的人，站在權利巔峰。
所以，論家世背景，權力風險。諸多名門貴族裡，只他們二人最符合條件。可要論人品論才華，那肯定是萬千少女心中的最愛，被稱為大燕第一公子的慕容修了。
她又不瞎，沒道理與萬千少女的審美背道而馳。
當然，她也不會虧待楚君屹的，一定正兒八經給他挑選一位名門閨秀。
主意定后，她又回過頭，目光徵詢性地看向楚君屹。
楚君屹心情很複雜，也不知是在跟誰慪氣，反正最終是答應了。
「既然如此，那這宴會就很有必要去了。畢竟宴會場上貴女最多，最好挑選。不如趁尚未結束，我們去看看？」李莘月來了精神。
楚君屹喉結輕輕滾動，想找理由不去，又怕被以為不敢去，於是捏著拳頭去了。
月光淡淡，樹影橫斜。
國公府的熱鬧氣氛，因楚君屹和李莘月的到來，推向最高點。
李莘月意外發現，她竟好巧不巧地湊齊了殿前三甲。
榜眼和探花都是貴族，且有來往，因此本就在場，只是楚君屹這寒門狀元比較難尋。
她卻給湊齊了。
莫名的成就感讓她心情極好。
她決定，藉此機會，讓楚君屹大放光彩，贏得在場世家貴女的芳心。
於是，她開口，委婉地請三位以祝壽為題賦詩一首，贈予老太太。
眾人來了興趣。
楚君屹不喜歡賣弄，更不要說他一眼就看出李莘月的意圖，是要他以那兩位做陪襯，襯出自己的文采斐然。
他不想。
但李莘月和眾人都很堅持，在一番糖衣炮彈的攻勢中。
三人只能賦詩一首。
詩篇呈給眾人看時，眾人誇三位不愧是大才子，文采斐然，各有千秋，不論是哪一篇拎出來單看都是曠世佳作。
李莘月卻故意將楚君屹誇得天花亂墜，「再曠世的佳作，放在一起也得有個高低之分。本宮覺著，還是本宮的老師更勝一籌，諸位以為呢？」
諸位看天看地看空氣。
李莘月嘴角一彎，目光掃了眼眾人的表情，憋著壞地橫了慕容修一眼，又朝楚君屹眨眨眼。
楚君屹看看桌上的墨，真想潑她臉上。
然而，吟詩作對這茬過去后，李莘月還讓楚君屹去跟人投壺，射箭，蹴鞠，下棋。
總之，所有能嶄露頭角的機會，她都不允許他錯過。
然後她都會使勁誇，使勁捧，捧得所有人都知道新科狀元能文能武，君子六藝樣樣出色。
然後所有人都悟了！
元陽公主該不會因表白世子爺被拒后，故意拿狀元郎反擊世子爺吧？
所有人又都興緻勃勃地看向躲在遠處獨自乘涼的慕容修。
總有種身單影只的錯覺。
深夜時分，賓客漸漸散場，李莘月也玩盡興了，才決定放過楚君屹。
臨走前，她特意與楚君屹並肩而行，並一臉求誇獎地看他，「如何，本宮夠意思吧？
今晚過後，楚公子會是無數貴女心中的白月光。你這終身大事也就有著落了。
本宮這麼幫你，你也得給本宮儘力啊。」
她可是為了捧他，把慕容修給得罪了。
所以未來的追夫之路，不太容易。
成敗都看楚君屹了。
「你要是給本宮撮合好了，本宮賞你一座大宅。」她想到楚君屹現在住的那勞什子地方，再想到她送他的大宅，掩嘴一笑，目光從楚君屹側臉移轉出去，卻是意外看見老國公拄著拐杖在老夫人攙扶下，往這邊走來。
旋即，停下腳步。
楚君屹也停下來，轉看過去。
老國公已近到跟前「老臣，見過公主殿下。」要拜時被李莘月攙住了。
七十多歲的老人家，連父皇見了都要免他禮，更不要說她了。
「老師。」
楚君屹上前朝老國公夫婦恭恭敬敬行了大禮。
李莘月凌亂了。
……
翌日清晨，慕容葭見到李莘蓉，問其腿還好吧，怎麼就擦破皮了？
李莘蓉一噎，委屈又憤怒地看了眼一桌之隔的李莘月，咬牙說沒事，又簡單解釋昨晚的去向。
李莘月聽得想笑，她就知道她不敢把真實原因說出去。
而且，從今往後再也不敢以課業為借口去慕容府了。
她心情極好地揚揚眉，側頭與李莘蓉對了一眼。
李莘蓉氣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此時王公公進來傳明德帝的話。
「陛下說了，一月後的考試，諸位姑娘，公子，公主們，誰能名列前茅，穩居第一。陛下就賞他一個恩典。」
李莘蓉聞言，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剛要激動發問。
被李莘月搶了先，「任何恩典都行嗎？」
王公公正向李莘月，頓了頓，道，「原則上是。但殿下也莫要太為難人。摘星星摘月亮之類的，還是別了。」
李莘月頷首，示意她知道了，餘光眸了李莘蓉一眼。
李莘蓉意識到了危機感。
而看似沒什麼關聯的小侯爺其實也在打恩典的主意。
因為，他爛賭的事惹了老爺子不痛快，未免回西北被打，這才說服老爺子同意他入宮學習。
若一個月後，學無所成，回去一定會被老爺子新賬舊賬一起算的。
這個恩典對他來說，既是保命符，也是榮耀。
於是所有人都開始為恩典拚命。
但李莘月感覺楚君屹就是老天爺派來克她的。
他最近總針對她，四個學生，憑什麼每次回答問題都叫她，還陰陽怪氣說一句，「字丑就要多讀書！」
她字哪裡丑了，哪裡！
某人提筆一揮，寫了個同樣的字，就挨著她的字，並且指尖輕點了點。
李莘月，「……」
「都好好聽課，進步快的那個。我也答應她一個要求，任何要求都行。」
楚君屹意有所指地看向李莘月。
她想要的那個要求，他可以幫她辦到，但同樣的，達不到他的要求，那先前那個要求也不必再提。
這也算是變相得拒絕了昨天的衝動。
沒錯，他反悔了。
作者有話說:
楚君屹即刻上去將人擒住，他武功高，手勁大，擒住男人後，用力往後一掰，男人感覺自己快斷成兩截了。
圍觀食客拍手叫好。
李莘月隨意撥下一錠銀子給圍觀食客中的一人，勞駕將這男人送去衙門受審。
然後這件事，他們不再多管。
畢竟最麻煩的已經解決，剩下的，官府可以搞定，無須他們操心。
至於方才那位小姑娘，他們也心照不宣的選擇不管不問。
就憑那小姑娘的招數，足見小小年紀，已有了城府。
即便不去找她，她也一定會好好活著，去找了反被纏上，給自己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於是李莘月和楚君屹前後腳出了客棧。
路上，她想到剛剛說了一半沒說完的話，正好趁著月光淡淡，燈火闌珊，心曠神怡的時候說出來。
而這時，楚君屹先轉過身來，說了一句，「以後不要這麼大膽了，畢竟名聲很重要。
女兒家更應當愛惜名聲才是。」
他只要她適合的解個圍，可沒想過要她做如此大的犧牲。
李莘月怔楞，「你，這是在關心我？」
楚君屹難得嚴肅認真地說了一句，「只是提醒你罷了。雖然我對你沒什麼好印象，但還不至於想要看你笑話。」
李莘月不響了，深思起這話背後的含義。
真的只是提醒她？
那怎麼感覺他這話好像憋了一路，憋不住了才說的。
楚君屹其實自己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看她那樣糟蹋名聲的時候，他的確是不好受的。
但李莘月不以為然，「名聲是留給那些無能的人的。有權有勢的，即便臭名昭著，旁人也奈何不了不是嗎？
楚公子應該學會如何扶搖直上，而不是一味講究名聲。
再說，即便你如此辛苦維護，若有心人想往你身上潑髒水，不照樣無可奈何？
所以，強大起來才是正經，旁的都是虛的。」
楚君屹反駁，卻被李莘月轉開了話題。
她這人一向嬉皮笑臉，但提到名聲，權勢的時候，整個人也凝重的很，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
他微微一愣，難道，金尊玉貴的元陽公主背後也有什麼不為人知辛酸？
這般一想，到嘴邊的反駁的話都吞了回去，仔細想想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楚君屹。」
「嗯？」楚君屹凝眸，認真聽她說下去。
李莘月抬眸望天，道，「你這麼急著相親是不是因為我？」
楚君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道，然後耳朵又開始發紅。
李莘月深明大義道，「哎呀，其實身為男人有那方面需要也是可以理解的嘛，除非你想當和尚。」
楚君屹急得差點想捂住她的嘴，「這事不必說得如此詳細！你一個姑娘家，你，你不害臊嘛！」
「害臊什麼？多正常！再說，我倆之間，還需要害臊嗎？」
楚君屹，「……」
好像也是。
李莘月，「你不就想擺脫我的陰影嘛。那這樣，不如我幫你尋覓良人，你幫我搞定慕容修，我們互幫互助，各取所需如何？
放心，本宮身為公主，身邊都是家風極好的世家貴女，總比你那個房東給你找的靠譜。」
楚君屹，「……」
她這樣的公主，身邊圍繞的世家貴女能好才怪！
但李莘月卻覺得這主意甚好！
她之所以想嫁給小侯爺，還不是因為最想嫁的男人，她嫁不了。
慕容修可是塊難啃的骨頭。
她元陽公主也是有傲氣的，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人家。
但有了助力就大不一樣了。
楚君屹和慕容修，一個狀元一個榜眼，日後必定要同朝為官，也就是他倆接觸的機會多過於她。
那麼有楚君屹暗中相助，贏面也會更大。
當然，她也不會虧待楚君屹的，一定正兒八經給他挑選一位名門閨秀。
主意已定后，她又回過頭來看他。
楚君屹斟酌再三，行吧。
能儘快選一位賢妻定下來，日後他就不用每晚做些奇奇怪怪的夢了，也好轉移對她過分關注的注意力。
想了想，他道，「那要快！」
李莘月聞言眯眸，「嘖嘖，你是有多急色。」
楚君屹眉頭微抽，「李莘月，你再口無遮攔，信不信我揍你！」
「信，信，信！」李莘月摺扇在手，挽了個花，抬頭望天，若有所思道，「那你也得快！不能本宮幫了你，你放本宮鴿子！」
楚君屹，「……」
「既然如此，不如趁宴會尚未結束，我們去看看？」她笑道。
……
月色淡淡，螢火燦爛，國公府壺場內，此時數不清的世家公子和貴女紛紛從各處走來，圍在了一起。
圈內，兩把壺前，幾支利箭交錯穿梭，快，准，狠地落入壺內，壺中傳出呯呯呯的聲音。
眾人看得熱血沸騰。
李莘月朝楚君屹挑釁的笑笑，她今晚絕對要贏過他！
楚君屹刮刮鼻子，他是吃錯藥了才會答應跟她來定國公府，結果說好的幫他相看最終變成了這般……你死我活……
要不輸給她一次，恐怕都出不了這定國公府。
得睡在這了。
晚風吹過，完全沒機會玩一把的世家公子和閨女們都要哭了。
這叫什麼事！
此時，兩道腳步匆匆走來，慕容葭和慕容修兄妹兩鑽進人群，到李莘月跟前行禮道歉。
「臣女和哥哥未能提前得知公主駕臨，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恕罪。」
「無妨。」
方才在大門口，老國公，老太太，國公爺等一群人已經道過歉了。
「免了。」
慕容葭和慕容修便直起身，讓到一旁。
慕容葭疑惑不解，「殿下不是說今晚補課，不能前來了嗎？」
怎麼又來了？
小侯爺和十四公主又去了哪裡？
十四公主不是說要來嘛，怎麼反倒是想來的那個不見了蹤影，不想來的那個倒是來了。
「昂。是這樣……」李莘月眼波一轉，張口瞎編道，「十四妹妹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擦破點皮，所以回宮了。
小侯爺就不是個讀書的料，見十四妹妹要走，也說頭疼腦熱要回去休息。
本宮見此也沒了上課的興趣，就想來這邊轉轉。」
「那……」慕容葭和慕容修看了看楚君屹。
李莘月笑容款款地解釋道，「本宮跟他不熟。湊巧，湊巧碰到而已。」
楚君屹，「……」
慕容修和慕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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