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14.55
李莘月氣得咬牙切齒，這廝果然在報復她。
不就是讓他出了一晚上風頭，並且拉踩了兩個人嘛，至於嘛！
何況其中一個還是他師侄，被拉踩一下怎麼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楚君屹壓根就不想出風頭，更不想被別人青睞。
所以他氣！
於是，兩人針尖對麥芒，陰陽怪氣了一整天。
最後逼得李莘月拍桌，「走著瞧！本宮不用你教，也能考第一！」
她不去了！
……
「公主，您為何如此衝動！沒有楚先生教，您跟誰學去？」蓮兒靠著李莘月的大腿，淚流滿面。
李莘月想想，沒有狀元不還有個探花嘛！
哦，她早就把探花給得罪了。
那就探花下面那位，好歹也是飽讀詩書的，教她這半吊子學生總不成問題。
蓮兒哭得更洶湧了，「狀元的學生，跟非狀元學生，能一樣嗎？
何況，十四公主不也盯著那恩典嘛，您就不怕她發了狠心地好好學習？」
李莘月沉默了。
但她都當眾說了不去了，怎麼可以再去。
就不信，不是狀元教的學生，就比不過狀元學生了？
「去給本公主把人找來！」
第二天，李莘月的人就把那位壯士，咳，是進士給找來了。
但此人不知從哪裡道聽途說，以為元陽公主在遍尋絕色美男，以充後院，那人為保清白，居然跳河了。
於是謠言間接變成事實，更多人開始相信元陽公主強搶民男，好色成性，連殿前三甲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其風流程度遠超長公主。
元陽公主氣得拍桌，「掘地三尺也要把這造謠狂給本宮掘來！」
「那讀書的事……」紅袖頓了頓，不敢再說下去。
「本宮自學成才！」
自此之後，李莘月決定咬牙切齒也要把這幾本書啃完。
她就不信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夜深人靜，困意襲來，李莘月打了個哈欠，視線跟著移開了一會，再挪到書上時，竟有些不認識字了。
愣愣地盯了半晌，才念出後面的詩句，「……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一道人影自她身後的窗外飛過，躲開公主府的護衛后，迅速翻進書房，指尖在她桌上不輕不重地叩了幾下。
李莘月遲緩地抬起眸來，半晌，才睜大眼。
公主府的護衛都是死的嘛，這麼大一活人都看不見！
楚君屹卻熟稔地坐在她桌上，彷彿去自己家一樣，自然而然地拿過她手裡的詩經看了眼，眉頭微微皺緊。
明明是半個月前發的書，怎麼乾淨得像剛買似的。
甚至封皮上連個名字都不寫！
怎麼著，打算讀完了再賣還給書齋？
他伸手朝她勾了勾。
李莘月不情不願地把筆遞上去。
楚君屹餘光看了她一眼，見她如此表情，頗覺有趣，心情好了許多，旋即開始低頭給她註解，又自取了書架上的空白札記，教她如何做札記，如何讀懂詩句的含義。
說完，拿筆桿敲打敲打她的腦袋，「讀書不可死記硬背，需了解詩句的意境，再結合意境和理解，反推出相應的句子。
如此，不僅快速記憶，還能掌握作詩技巧。時日一長，殿下自然就會作詩了。」
他把札記和詩經一併遞還給她。
李莘月看著滿滿當當的字跡，雖然很工整，但不想收。
收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楚君屹噗嗤一笑，忍不住想逗她，「你可以不收。但半個月之後的考試，殿下不是號稱要考第一嘛。
若考不出，那就很尷尬了。」
說到尷尬二字，楚君屹得意地眯了眯眼。
從李莘月的角度看去，這就是一副小人得勢的嘴臉。
奈何，她還真拿他沒辦法，人前丟臉和人後丟臉，非要二選一的話，她當然還是選後者。
於是，不情不願地接過書本和札記。
楚君屹十分滿意地挑挑眉，又起身，四下看了一圈。
「不愧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殿下，連書房都這麼大。」比他租的廚房還大，至少大了兩倍。
而且裝潢真是無處不顯富貴。
跟本尊一樣，一點都不低調。
就是可惜了這些上好的筆墨紙硯，擱她手裡委實有點浪費。
李莘月敏感的神經微微一挑，想光火，又想到什麼，反而得意地笑了，「本宮雖然不讀書，但用的卻是最好的。楚先生，你說氣人不氣人？」
楚先生不響了。
李莘月得意夠了，背靠著圈椅，問道，「楚先生如此幫我，不怕我考了第一，你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明明她看他好像不太願意的樣子，就因為她讓他大出風頭，還拉踩了榜眼和探花，所以在課上說的那番話，分明是要反悔的意思。
這會怎麼又做出如此矛盾之舉，他到底想要什麼？
楚君屹：……要她。
他深思熟慮了一晚，與其千方百計地阻止她和慕容修見面，倒不如在見面前他就把李莘月搞定了。
他日日來，夜夜來，如此朝夕相處就不信這女人不動心！
除非她不行！
那他行就夠了！
輕咳一聲，楚君屹回過神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只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學生而已。公主殿下若真考了第一，在下只會為你驕傲，不會有怨言。」
李莘月不響了。
她只是想不到別的原因，但這原因絕對不信。
「先生怎麼會跟國公府扯上關係？既是老國公的學生，為何不去赴宴？」
哦——她懂了。
他是寒門學子，而朝堂如今因為空缺的官職是否讓寒門補替的原因鬧得不可開交。
定國公府是中立黨，所以楚君屹若此時出現在宴會場，定會給定國公府帶來不小風波。
這麼一想，他也不容易。
楚君屹道，「幾個月前，我在趕考途中遇到土匪，幸得踏青的老國公夫婦所救，才逃過一劫。期間我們談了些家國大事，治國之道。老國公便收我做學生。」
「你武功如此之高，還要別人來救？」
「縱然武功再高，老國公夫婦也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
何況他們當時還帶了那麼多護衛，這都不出手，良心過得去？」
「你說話就說話，看著本宮作甚！本宮哪裡……」沒良心了。
不是補償他五百兩了嘛，還答應他一個條件。
作者有話說:
「咳，那什麼。大家都來玩，別傻站著，過來，過來！」李莘月此時才想起來身後還排著不少世家貴女等著玩呢。
一眾世家貴女，公子仰倒：她還記得啊！
不知道誰一上來就來了個大殺四方，到最後還跟楚狀元杠上。
最後只有他們玩的份，他們都是來吹風的。
一陣風呼呼地吹過，似是很想呼應他們的內心。
李莘月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本來是想帶楚君屹來投壺，好讓更多世家貴女能注意他。
但——
好吧，她承認，她好勝心上來，沒控制住自己，出了點小小的偏差。
這會她記得要收斂了，於是將手中那支箭轉贈給了身後排隊的貴女。自己出了包圍圈。
楚君屹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他早就玩膩了。
這會終於解脫了。
他也從包圍圈走了出去。
慕容葭和慕容修作為主人，自然要陪著最尊貴的客人，便也出了包圍圈。
四人在一處空閑的石桌前站定。
慕容修和慕容葭對望一眼，琢磨著如何改口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楚君屹乾脆聽之任之。
唯獨李莘月做到
「君屹，你來了。」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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