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去江南【為浮生為露加更二】
27.27
但想著來都來了，就這麼回去豈不更難堪？
她想起以往在家，在慕容府上，只要她哭幾聲，所有人都會同情她，想來公主殿下也不例外。
因此，白依依眨了眨眼，眼眶瞬間濕潤起來，眸光閃閃，楚楚可憐地看著李莘月。
「公主殿下恕罪，民女也是為表哥著想，可能這麼說比較自私。但民女幸得定國公府收留才有一片棲身之所，所以國公府的安危，民女都格外上心。
表哥他是世子，是未來國公府的主人。他身上肩負著家族興旺的使命，不能只困於兒女情長。
所以，公主殿下若對錶哥無意，還請永遠別再打擾。」
李莘月笑出聲。
有些人吶，明明演技拙劣，卻還在賣力表演，也不知哪來的勇氣。
越是極力掩飾，她越是想將她的偽裝一層層地扒開。
擦了擦被笑出的淚花，她輕描淡寫地戳破道，「你跟你表哥關係真好，連這種事都清楚。那麼看來，本宮表白被拒的事也是你散出去的吧？」
白依依愣了愣，更加緊張了，但還是故作鎮定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那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本宮正愁找不到散播謠言的人，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說說，本宮該怎麼處置你？」李莘月興緻勃勃地看著她，並且習慣性揚眉。
白依依急了，「不是民女散播的。公主既然覺得是民女所為，有什麼證據嗎？」
「要有證據，本宮早將你送去官府了。因為沒證據，才准你在公主府橫行霸道。」否則，她連公主府的門都摸不到。
白依依張了張嘴，被李莘月這番不按常理的話給整不會了，良久才磕磕巴巴道，「公主恕罪，民女並非有意要冒犯公主。民女只是，只是……只是太想維護國公府了。
畢竟國公府對民女有恩，民女不想……」
「紅袖！」
白依依眉睫一顫，未說完的話含在嘴裡，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李莘月餘光覷了她一眼，「紅袖，將白姑娘送還給慕容世子，並將白姑娘同本宮的話，一字一句複述給他聽。今日本宮看在他的面上，不打白依依。若有下次，別怪本宮不客氣！」
李莘月抬起手中茶杯，摸著已涼透，才將茶水潑了出去。
白依依下意識地側過頭，茶水便順著她的側臉流淌下來，茶葉落滿了前襟，鬢髮也濕了幾縷。
心臟更是躥得厲害，委屈的感覺隨著眼淚流淌下來。
長這麼大還從未被這樣對待過，就是爹娘在時也都是哄著她，李莘月憑什麼！
她掀起眼皮，氣不過瞪了李莘月一眼，不料被李莘月看在眼裡。
李莘月一個挑眉，她就嚇得垂下眼瞼，迅速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李莘月，「記住這個感覺！公主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踩上一腳的！少拿對付十四的手段，對付本宮。
另外，你最好離她遠點！
若有下次，再讓本宮從她嘴裡聽到些閑言碎語，統統算在你的頭上，聽懂了嗎！」
白依依含著淚，委屈地抬起頭來。
李莘月臉陰沉下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本宮，本宮沒冤枉你！」
她表白慕容修的時候，肯定也不會選在大庭廣眾之下，因此此事被宣揚出去的時候，她一直以為是慕容修告訴了慕容葭，慕容葭又告訴了老十四。
如今看來都是白依依搞得鬼，她今日敢明目張胆的來，想必在老十四那佔盡便宜，就以為在她面前一樣能。
李莘月冷嗤，「今日事，你又聽去多少？」
白依依心都跳出來了，一手捂著胸口，垂眸落淚，語氣漸漸弱了，「什麼都沒聽到。」
「聽見也無妨。若日後傳出本宮跟狀元郎的流言蜚語，本宮第一個找你！」
「記住你今天能活著出公主府，全然是看在慕容修的面上。否則，國公爺來了，我也照樣拿捏你！這就是公主的威風，你明白了嗎？」
白依依含著淚，委屈巴巴地回道，「明白了。」
「大點聲！」
「明白了！」
「滾吧！」
紅袖將白依依拎起來，扔去了慕容府，並按照公主殿下的意思，一字一句將剛才的對話還原給慕容修聽。
慕容修英俊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暈，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瞪向白依依，即刻命人將人送回江南。
白依依見事情到此已經沒臉，索性豁出臉皮稱愛慕表哥已久，想要跟表哥在一起，哪怕是做妾也願意。
慕容修冷冷一笑，「你不是跟公主殿下說，為了我好，不希望我受困於兒女情長嗎？」
白依依一愣，羞臊赧然齊齊湧來，眼淚更是掉個不停。
「表哥！」她上去捉住慕容修的袖子，被慕容修一把甩開，「送回江南！」
白依依難以置信地看著世上唯一的血親，他怎麼可以如此對自己！
她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他忘了嘛！
不！
他變了！
他被過繼給國公夫人之後，他就變得六親不認了。
「慕容修，我恨你！」白依依甩開來人，逃出了國公府。
之後，一路上都有好事的路人投過來好奇的眼光。
白依依覺得難堪至極，「看什麼看！滾吶！」
路人們指指點點，笑容不明地從白依依面前走過。
白依依雙手捂著耳朵，哭著跑去了某條魚龍混雜的巷子，那裡有個二進的宅院，裡面住著她從江南帶來的親信。
白依依在僕人面前，姿態比李莘月在她面前還要傲慢驕縱，「想辦法將李莘月同江南傅家扯上關係！讓全京城都知道，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元陽公主，背地裡跟大奸臣傅同懷有勾結。
傅家犯下的種種罪行，元陽公主都脫不了干係。甚至她錦衣玉食，她的公主府，都是傅同懷從江南搜刮民脂民膏搜刮出來的。」
李莘月的風流韻事，她沒有證據。但這件事，聖上心裡比誰都清楚，她不需要天下人相信，只要聖上相信，李莘月就足以身敗名裂！
說她是阿貓阿狗？那她偏要踩上一腳！
於是，幾日後，京城真就傳開了。
有關元陽公主與罪臣傅同懷的種種罪行，若不是元陽公主一手遮天，傅家的案子也不至於拖了數月差點沉下去。
又有人爆出元陽公主管傅同懷叫舅舅。
於是，不明真相的百姓對此義憤填膺，這幾日，公主府的大門都快被爛菜葉和臭雞蛋填滿了。
甚至有人煽風點火，寫下萬民血書，要求陛下廢了公主！
不僅京城，江南那邊，有關李莘月與傅家的流言蜚語也是沸沸揚揚。
傅家庶族原想用傅才人遺物引李莘月去江南，但等了數日也不見其來，便知計劃失敗。
於是庶族便到處打著元陽公主的名號行各種方便之事。
荊白將此事飛鴿傳書給了李莘月，並大罵傅家不擇手段，無，恥至極，望公主莫要上當。
紅袖和蓮兒也覺得，此時此刻出聲，只會更加說不清楚，那才是真正的上當。
但不出聲也太被動了，已經上升到萬民請命要廢公主的地步了，縱然皇上相信公主殿下，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謠言說得多了，難免不會變成真。
傅家下得一步好棋，讓公主進退不得。
公主呵呵一笑，「真的是好棋嗎？」
紅袖和蓮兒一喜，聽公主的口氣，莫非已有對策？
李莘月點頭，當即派人去請幾個讀書人來，使些銀子下去，寫幾篇歌頌她的詩文，讓人去大街小巷，書館茶樓里傳唱一番。
如此一來，歌頌她，貶低她的謠言就一半對一半，百姓也就不會再信。
幾日後，效果顯著。
然而此時，荊白再次飛鴿傳書，說楚君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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