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低調大佬
21.85
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天晚上發生在『Debussy』里的這一事並沒有傳開。
張霓本來都做好作為在場見證人、替姜彥西控評的準備了。結果這事兒在學校里竟然無人談起。
「看來陳害草是真的在乎你哦，關於你的事，他讓體院那邊一個人都沒有透露。」她咋舌對姜彥西說。
看來，前段時間論壇上關於『陳耀靈白月光』的帖子齊齊消失的事，也找到緣由了。
梁鄴廷系好西裝領帶，冷笑一聲：「好個屁，他還不是怕事情傳出去，自己害人的黑歷史被扒。」
「鄴廷。」姜彥西警告地盯他一眼。
梁鄴廷哼了一聲，不再多說。
今天是前往比賽現場，進行複賽的日子。可不能節目還沒上，自己人先鬧起爭執來了，情緒對演奏效果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梁鄴廷開車載著兩人來到楚京文藝會堂。
複賽的重奏組總共有三十七個節目，現場抽籤，姜彥西他們抽到第36個。
而之前與他們結下賭約的鐘藝她們組，好巧不巧第37個。
兩組人碰面。不等鍾藝先一臉不屑地開口，張霓搶先大笑：「你們怎麼在我們後面？這麼不巧啊，一會兒可別聽完我們演奏就害怕了，自己彈不出來咯。」
鍾藝：「……。」
「你們別得意的太早！」她氣的說不出話，同組學姐先開罵了，「才大一就敢對前輩這麼狂，誰給你們的膽子啊？」
「實力給我們的膽子啊。」張霓吐舌，「我們只是年級比你們低而已，真要說到學術上來，誰要喊誰前輩還不知道呢！」
「你！！」那學姐也是拉小提琴的，知道張霓三歲學琴、七歲拿全國獎、十一歲斬獲亞洲獎擠掉了蟬聯五年冠軍的韓國小提琴神童、十五歲練琴過多手受傷卻學會了反手拉琴、十八歲藝考榮得全國小提琴第一、十九歲赴歐美比賽奪銅牌的恐怖過往。
說不得張霓，更說不得梁鄴廷，學姐把槍口調轉向姜彥西：「就算你們有兩個天才頂配，也救不了一個輔修拉胯的啊！」
「省點力氣吧，一會兒你還要發猛勁呢。」張霓正要發作，姜彥西拉住她勸道，「再說了，你再過兩年馬上就是知名的青年小提琴家了，別跟人吵架被拍，掉價。」
一聽這話，張霓頓時就挺直了腰背昂首挺胸，一臉鄭重：「就是！走吧彥西同學，我們去觀眾席了解一下當代大學生的重奏水平。」
姜彥西笑著跟她離開了後台，留下面如豬肝的鐘藝等學姐們。
「感覺他們存在的問題差不多就是幾個，默契太少配合度不高，技術不夠展現色彩，音樂性不統一味道雜亂。」
第35組上場、姜彥西三人候場時，張霓咂咂嘴不以為意地評價著。
梁鄴廷呵呵一聲：「你說的這些問題，已經幾乎囊括了所有重奏里可能會出現的問題。」
姜彥西若有所思，說起一些細的：「我覺得音準問題是提琴教學裡面最需要考慮的。其實很多節目的選手音準過關，但他們過關的是十二平均律的音準，不會在提琴上切換五度相生律和純律，不會使用傾向性。這個會影響到色彩音樂性。」
張霓鄭重點頭：「可以，以後我帶學生的時候就一定得注意灌輸律制概念。」
梁鄴廷插嘴：「也不能太顧及傾向性啊，該平均律就平均律，不然合鋼琴的時候，有些外行真覺得你這就是音準問題。」
旁邊主持人一臉詫異地聽著他們仨討論。
其他選手上台前，說的不是我好緊張你好緊張、你要加油我要加油大家都加油，就是我好怕彈錯拉錯哪裡、我突然想上廁所，或者乾脆不說話。
這組倒好。
下一個就到他們了，竟然還那麼雲淡風輕地點評挑剔其他對手，還聊起了提琴教學？
不至於自信到這種程度吧？？
第35組的演奏終於結束。主持人報幕：
「感謝第35組選手的精彩展示。接下來有請第36組選手為我們帶來三重奏《自由探戈》。表演者：張霓、梁鄴廷、姜彥西。有請。」
比賽已經到了尾聲，頒獎評分也不在今天現場進行。很多人已經走了，連評委們也興趣缺缺，昏昏欲睡。
黑燈中，姜彥西、張霓、梁鄴廷各自找好位置。燈光亮起。
張霓穿著一身酒紅色的開叉舞裙，修身性感露出令人眼紅的細白大長腿；胸口的大花張揚明艷，一整個妥妥的探戈風大美女。
梁鄴廷今天穿白色西裝，本該緊扣的領口扣子鬆開，顯得他斯文中又帶著一絲風流不羈。
而本該最顯優雅貴氣的大提琴姜彥西，卻出乎意料地穿著黑色小西褲搭短靴，上身則是白襯衫黑馬甲，系著一條小領帶；不長不短的頭髮燙卷之後束在腦後，面戴金絲框眼鏡。
一整個又美又帥，雌雄莫辨的模樣。
在台下幾乎所有人的注視下，三人一對眼神，姜彥西吐出口氣，抬手撥弦，開始。
五分鐘的限時，其他組大多是剛好甚至超時。可他們的《自由探戈》僅僅只用三分半鐘，就讓聽眾們已覺醉意，和陶醉之意。
意猶未盡。
結束之後，台下一片寂靜無聲。
評委們都無一走神，全都抬頭望著他們。
直到他們仨起身謝禮，現場才響起人數不多，但聽得出每一個鼓掌人都在使勁鼓掌的聲音。
有人尖叫感嘆：「我的天！幸好剛剛沒走，這樣的演奏是我能不買票就白嫖聽到的嗎？！！」
有人感慨服氣：「本來還覺得我們穩拿第一，現在看來懸了……不過我甘心啊。」
有人發現盲點：「話說那個大提小哥哥……還是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琴的聲音太感動人了，技術也是杠杠的。能跟梁鄴廷張霓同台——我怎麼沒聽過她的名聲啊？」
「叫啥來著？姜彥西……我好像小時候去新國比賽聽到過這名。」
「小時候？多小？」
「十幾歲吧，太久了記不清了，但印象里確實是個拉大提的。」
「過了十年你都記得？！那看來是真大佬，好低調啊。」
作者有話說:
關於《自由探戈》之前已經描寫過了，比賽現場就不寫了哈哈哈哈哈
ps：阿闊在書里提到的曲子都是超級好聽的，並不多麼高深令人束之高閣，它們都是可以雅俗共賞的，大家有興趣的話都可以去聽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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