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就是一根刺而已
24.37
姜彥西罕見地沒有拿出另一個問題堵他的嘴。
「這算什麼事,」她抬手拂了拂琴身上的松香粉塵,滿不在乎,「這麼不起眼的小事我早就忘了,你怎麼記得……」
她忽然一頓,眼裡浮現笑意,想到話來堵他:「這麼注意我,你是不是暗戀我啊?哦……對哦,我想起來了,我是你的白月光呢,耀靈同學。」
陳耀靈:「……。」
「你算個屁的白月光。」他瞪眸冷冷說,「撐破天就是一根刺而已,扎了老子那麼多年。」
姜彥西樂了:「一根刺也好啊,扎也是扎在你心裡嘛,這是不是在說你心裡有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陳耀靈:「……。」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詭辯,不,變本加厲了已經!
這種女人白月光個鬼啊,一輩子當冤家還差不多,陳耀靈磨牙:「你也少自作多情!」
姜彥西朗聲大笑不止。
印象中沒看到她這麼笑。陳耀靈非常不爽地望著她,這個在班上當了十幾年端莊淑女的人,不論發生了多麼搞笑的事,別人說了多麼翻天的笑話,她永遠都只是笑微微的,用手遮擋住半張臉。
他遠遠坐在一邊冷眼瞧著,覺得她裝模作樣,假惺惺,虛偽討厭的很。
現在看到她爽朗大笑的樣子,瀟洒直率,雖然發笑的緣由令他很不爽,但看上去比原來順眼多了。
「對了,有個問題也想問你很久了。」總算笑完,姜彥西轉移話題問,「你怎麼會來讀體育啊?你沒去讀計算機,實在是國家一級損失。」
陳耀靈嗤聲,「讀了也沒用。」
同學十幾年,姜彥西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他的家世,恍然大悟。
「也對,你繼父家應該不希望你對你繼兄繼承家產有威脅……那你也不至於直接改考體育吧,讀個理工科搞科研也成啊。」
「你研究那麼多醫學,結果不還是又讀音樂?」陳耀靈回堵她。
「……,」難得今天這場對話里陳耀靈屢佔上風,姜彥西又沉默了。
同樣的,同學那麼久,雖然不打交道看不順眼,但陳耀靈也難免知道,姜彥西她爺爺她爸爸都因病去世。
畢竟這父子倆,一位是聞名世界的交響樂大指揮家,一位是新國音樂學院的理論教授。
「你在醫院被拐的原因,跟這個有關嗎?」他忽然問。
「……,」姜彥西終於有些詫異地看向他,「為什麼這麼問?」
看來他知道的她,比她以為的要多啊。
陳耀靈:「猜的。」
姜彥西不信,不過也沒有要就此追問,難得好好回答了一個問題:「是啊,主要是當時求學心切,所以對其他事情反而放鬆警惕了。」
得到答案的陳耀靈沉默了。
怎麼他倆最近一坐下來不是互堵就是沉默的啊?姜彥西忽然有點想笑,果真是當了十多年冤家對頭的人。
「不說這些已經沒事的事啦。」她朝他舉杯,笑容在昏燈下顯出幾分旖旎迷人。
「乾杯耀靈同學,祝賀我比賽順利。」
她比賽有什麼好祝賀的,不是毫無懸念嗎?陳耀靈腹誹,手卻還是老實地端起雞尾酒。
「干。」
姜彥西抿了幾口,笑嘻嘻地看著他:「幹了這杯,咱倆就算化干戈為玉帛咯?我們這幾天說的話,加起來比前十年還多呢。」
前十年那是根本不講話吧,課堂上搶答互懟不算的話。陳耀靈鼻子哼聲。
「誰跟你干戈玉帛了。」
兩人也沒有喝太晚,九點左右就動身返校了。
陳耀靈搶先打好了車。
等車時,姜彥西問:「耀靈同學,修琴那五萬八我能不能分期給你啊。」
陳耀靈斜睨她:「我又沒跟你要。」
「那肯定不行,該還的必須還。」姜彥西一臉認真,「咱倆的事,再怎樣也扯不上琴。更何況咱倆本來就沒什麼事。」
陳耀靈講不過她,噎了很久,直到車到了學校,他才開口:「我媽在給我弟找大提陪練。」
這是讓她以課代債的意思啊,姜彥西意外揚眉:「你弟也學大提?不會是你……」
「別多想。」陳耀靈危險地盯她一眼,補充介紹情況,「找不到人了,他目前已經氣走了六個陪練老師。」
果然兄弟倆都是讓老師頭疼的皮猴。姜彥西暗笑,面上一本正經:「沒事,我可以試試看。」
陳耀靈哦了聲,「後天周六你就可以去了。」
「好啊,你帶我去。」姜彥西大大方方。
陳耀靈知道躲不過這關,斜了她一眼,只說:「到你宿舍了。」
「好的拜拜,」姜彥西笑吟吟地,「你看看後天你媽媽、你弟弟什麼時候方便,帶我一下哦。」
陳耀靈假裝沒聽見,溜了。
姜彥西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笑得若有所思。
去他家陪練嗎?
好啊,從他媽媽、弟弟那裡,應該也能打探到些許——他這六年以來的情況吧。
姜彥西一邊上樓,一邊從微信聯繫人里找出一個叫『破曉聞花香』的人。
棲雁:『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破曉聞花香:『這話該我問吧?』
棲雁:『當然是無恙才來問你嘛。明天有空?』
破曉聞花香:『有。[分享位置:中街口11號Forever花藝]』
棲雁:『好嘞,明天傍晚去叨擾你。』
發完微信,姜彥西掏出鑰匙正要開門,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開門的是張霓。裡面儼然坐著梁鄴廷。
姜彥西:「……至於嗎你?」
梁鄴廷冷冷的看著她,用下巴示意張霓往她身邊來。
張霓還真就上前來繞著姜彥西上上下下看了一整圈。
「整哪出?」姜彥西無奈問。
「應該又去酒吧了,」張霓嗅了嗅,皺著鼻子說,「沒有別的味道。衣冠也還整齊。」
姜彥西:「……。」
什麼叫『沒有別的味道』?什麼叫『衣冠還整齊』??
「梁鄴廷你想什麼呢?」她忍不住叉腰問。
梁鄴廷不理她,對張霓哦了聲,起身離開606。
姜彥西瞋張霓:「行啊你,見色忘友呢?這就跟他成一丘之貉了?」
張霓縮了縮脖子,壯著膽說:「彥彥,你怎麼也跟陳害草成一丘之貉了?」
「什麼跟什麼啊?」姜彥西無語,「我只是在查一些我可能不知道的隱情。」
她現在總覺得,陳耀靈好像跟她遭遇那三年的案子……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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