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各懷心思
9.24
話音剛落，兩道破空聲響起，竺笛和封文信從暗處飛掠過來，恭敬道：「屬下竺笛，屬下封文信，見過主子。」
元淙點點頭，沉聲道：「京城如何了？」
封文信恭敬道：「大哥在京城守著，平西王府出動了幾波人馬，宮裡也有些動作，其他地方並無異動。當日主子交代若十日沒有消息，便聯繫主子。我和竺笛一路沿著記號過來，耽誤了這許久，請主子責罰。」
元淙先前是秘密離京，要到青州去查些事情，沒想到會遭到暗算。
雖說留下了暗號，但中毒卻是猝不及防，跟了一艘船迷迷糊糊到了省城，又幾番輾轉到了臨溪村，昏迷的時候被西門元澈撿回去，記號早就沒有標註了。
雖說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但竺笛和封文信能找過來也算是不容易了。
只是不知道，給他下毒的，是平西王，還是宮裡那位。
元淙淡淡道：「這與你們無關，不必自責。」
雖然主子這麼說，但竺笛和封文信仍舊覺得一個多月才找到主子，是他們的失職。
元淙沒有和他們爭辯這些，又問了問最近的事情，心裡有了數。
封文信問道：「主子是否要啟程回京？」
元淙搖了搖頭，沉聲道：「我不過離開一段日子，倒是有不少人不安分了，不必急著回去，讓他們先唱唱好戲。你們去處理一下，就說我是省城那邊某個官員的兒子，家裡出了些事，還得在這裡躲躲。」
封文信連忙應下，這事並不難辦，省城那邊也有信得過的官員符合年紀的，只是不知道那人知道要給攝政王當爹，會不會暈過去。
元淙瞥了兩人一眼，淡淡道：「以後我們還是當做不認識，莫要再露出破綻。」
竺笛和封文信知道是他們之前太過著急，顯得過分熱情，也不敢辯解，連忙應下了。
元淙正要走，猶豫了一下，問道：「宮裡幾位公主如何？」
竺笛愣了一下，想了想，回道：「之前並未留意幾位公主，但並未有異樣，想來是仍在宮裡。主子若是有需要，我讓人去查查？」
元淙點點頭，道：「查一查三公主是否在宮裡，近半年的行蹤查清楚報給我。」
竺笛有些奇怪，不明白主子怎麼對公主感興趣，但主子有命令，她照做就是了。
元淙坐上牛車回去，閉上眼睛，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他如今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才發現顏瑾寧並不是什麼山野村婦，或許連西門元澈說的從省城來也是假的，她分明就和三公主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先前宮宴的時候他們分明是見過的，為何顏瑾寧卻沒有認出他來？
是因為之前傷了腦子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還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他？
四個月前的宮宴，元淙還在宮裡見到了三公主，若顏瑾寧真的是三公主，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個小山村裡？
更何況她還有了身孕，真是那西門元澤的孩子嗎？她會離開皇宮到這裡，是不是也跟這件事有關？
回到家的時候，顏瑾寧正等在門口，看到元淙回來，連忙迎了上來，眼裡滿是擔憂之色，連聲問道：「情況如何了？可有解毒？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么？」
元淙看著顏瑾寧眼裡不加掩飾的擔憂，笑了笑，道：「毒已經解了，以前的事情也想起來一些了。」
顏瑾寧眨了眨眼，上上下下打量元淙一番。
雖說元淙還是先前那樣子，但顏瑾寧還是感覺到了不同，似乎更加不苟言笑了一些，顯得更冷靜沉穩。
既然恢復了記憶，或許這才是元淙原本的樣子。
元淙大大方方任由顏瑾寧看，輕笑道：「怎麼，不認識了？」
這一笑，顏瑾寧倒是看出了熟悉的樣子，也笑了起來，道：「怎麼會，就是不知道你還認不認我們呢？」
顏瑾寧打發西門元澈和西門沅漪去買菜了，這會兒自己進廚房端了酸梅湯出來，好奇道：「還沒問你是哪裡人，什麼身份呢？」
元淙還想留在這裡隱居一段時間，真實的身份自然不能說，原本的名字也不能用，不過他回來這一路上早就準備好說辭了。
元淙淡淡道：「我只記得是省城督撫的兒子，姓楚名清嘉，是個外室子，不為家裡嫡母所容。其他的，倒是只有個迷迷糊糊的印象。松間照說是毒素剛解的緣故，慢慢就會好了。」
「元淙」是西門元澈在他失憶的時候給他取的名字，他原本叫楚承譽，清嘉是他的字，至少在名字這一塊，也不曾騙人。
顏瑾寧眨了眨眼，回憶了一下關於這個督撫的情況。
這人在書里只是個提過一兩句的角色，書里西門元澤帶原主他們進京的時候經過省城，和督撫見過，說是一個不到四十的中年男子。
顏瑾寧打量著楚承譽，面露詫異，道：「我聽說督撫不到四十，你是他的兒子，你今年多大了？」
楚承譽面不改色道：「父親只是看著年輕，其實今年四十有一，我二十三歲。」
幾句話的功夫，楚承譽就把自己的年齡說小了兩歲，把那可憐的督撫加了兩年年紀。
以前的人結婚生孩子的年紀都挺早，十八歲有兒子也不少見，書里描寫不到四十，說不定只是看起來，有人長得不顯老也是正常的。
楚承譽喝了口酸梅湯，淡淡道：「先前西門元澈說你是在省城學堂做工，那學堂我也去過，怎麼從來沒有見著你？」
顏瑾寧心下一凜，倒是忘了這回事。
她這身世是西門元澤編了告訴西門元澈的，其實她從未去過省城學堂，但她又不可能說自己是三公主。
顏瑾寧強作鎮定，笑道：「你是督撫的公子，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幫工，沒見過也是正常的。」
被楚承譽這麼一說，顏瑾寧倒是發現一點不對。
這時候也是有統一語言的，稱為「雅言」，像西門元澈這樣的讀書人就要學。只是雅言是以京都語言為標準的，西門元澈多多少少帶著些口音。
書里有寫松間照是京都人，楚承譽說話語調便和他極為相似。
顏瑾寧疑惑道：「你說你是省城人，為何能說一口流利的雅言，一點口音都沒有？」
楚承譽設想了各種情況，倒是沒想到口音的問題，連忙思索著對策。
他還沒確定眼前這人是不是三公主，周圍有沒有釘子，不能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然引來追殺，也會給顏瑾寧他們帶來麻煩。
顏瑾寧想起什麼，笑道：「你們姓楚的倒是人才濟濟，攝政王不也是姓楚嗎，不會和你有什麼關係吧？」
楚承譽愣了一下，神情緊繃起來。
顏瑾寧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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