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是嫡女卻沒這個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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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晚上折騰大半夜還是很夠嗆的，第二天辰時剛過，六娘子迷迷糊糊的還沒睜眼，就被攬月從床上一把拖了起來，困得她差點一頭栽在了地上。
梳洗的時候攬月便忍不住念叨竹韻，「你也是，姑娘睡不著你且也別管，你不同姑娘聊天姑娘自然就睡了。這下可好，馬上要去夫人那兒請安，你瞧姑娘臉色難看的。」
攬月說著拉過了六娘子將她按坐在妝台前，拿起了粉撲沾滿了桃花粉就往她的眼底猛按。
「少、少撲些，少撲些。」六娘子年紀小，向來也不愛這些胭脂水粉，所以幾乎不大用。
而且古代的制粉技術和現代比起來那叫一個粗糙不細，不管是桃花粉還是胡粉亦或者是珍珠粉，撲在臉上肯定是做不到像現代彩妝那般貼合親膚的，下手重了反倒像是唱戲文的，裡外都透著一股子滑稽樣兒。
「姑娘也不瞧瞧自己，眼皮子都腫了，您也太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了。」攬月越說越來氣，可手上的動作到底還是輕了下來。
「姐姐別惱。」竹韻一大清早被攬月數落的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眼下好容易見攬月神色柔和了些，便急忙開口道，「我們姑娘初來乍到，心裡存了事兒晚上才會睡不好的。姐姐放心，今兒晚上我就是用按的，也要把姑娘按在床上讓她早些睡。」
竹韻一邊說一邊還揮了揮纖細的胳膊，眉目間頗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神態。
攬月一個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睨了竹韻一眼道，「才不放心你值夜，今兒晚上我來看著姑娘。」
說著她又麻利地給六娘子梳了個雙環髻，插了一支珊瑚藍松石琉璃珠花，配了一對珊瑚紅的小耳墜，然後取過了早已準備好的白底水紅領子對襟印花褙子和一條粉色繡花灑金百褶裙道，「姑娘穿這身吧，老太太新給姑娘做的。」
六娘子轉身看了一眼，「就這身吧，早膳我一會兒回來用，頭一天去請安，不好太遲，免得落了旁人口舌。」
攬月抿嘴點點頭，給六娘子換了衣裳后便隨著她出了淺草閣，留竹韻守著屋子打點早膳瑣事。
即便起的晚了些，可因為沒有用膳，所以六娘子到的不算遲，而且還和未進屋的初娘子撞了個正著。
六娘子沖初娘子微微一笑，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
「大姐姐早。」
「六妹妹早。」
兩人寒暄了幾句，便一同進了屋。
大清早的，林氏挽了個斜斜的墜馬髻，鴉羽般的發中插了一支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釵墜碎珠輕搖有聲，襯得林氏面若桃花，眉目生韻。
六娘子和初娘子進去的時候，屋子裡除了林氏，還有兩個年歲上下不等的女子站在一側。
年長的那個，姿色平平，穿著件鵝黃綉雲紋暗花褙子，下襯了條淺草綠挑線綜裙，安安靜靜的垂著眼帘，神色微緊。
另一個瞧著便年輕許多，也漂亮許多，那一件淺紫雞心領綉梅花褙子顯得她膚若陽雪，紅唇如櫻，著實令人眼前一亮。
「穿黃衫綠裙的是三姨娘，那紫衣裳的是四姨娘。」六娘子正納悶，忽聽耳旁初娘子悄悄說了一句。
六娘子沖她感激一笑，隨即跟著初娘子有模有樣的向林氏請了安。
林氏先同初娘子說了幾句瑣碎的話，然後才轉頭細細問起了六娘子。
「可是認了床睡得不好？瞧著你眼底都有些青了。昨兒晚飯你吃的也不多，有什麼愛吃的不愛吃的回頭你讓屋裡的丫鬟來告訴我一聲，我好吩咐了廚房的媽媽多留心。」
林氏一邊說一邊接過了一旁丫鬟遞上的一個粉色錦繡荷包，「這裡頭是給你的貼己銀子，她們姐妹幾個有的，自然少不了咱們六娘子。」
六娘子聞言看了一眼林氏手中的荷包，正猶豫著要不要接，屋門口突然響起一陣碎步聲。
緊接著，三娘子同七娘子就並肩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個穿粉色花卉鑲邊交領長襖的女子。
「六妹妹到的可真早。」許是昨兒六娘子由衷的誇了三娘子幾句，倒是讓三娘子對她生出了幾份親切感來。
而一旁的七娘子卻是哼了一聲撇了撇嘴，徑直走到了林氏的身旁，恨不得緊緊挨著林氏才好。
「三姐姐好，七妹妹好。」六娘子無視七娘子的輕慢，笑盈盈的沖她們倆打了招呼。
七娘子是林氏所生，在這個林氏一手遮天的內院中，七娘子自然有傲慢的資本，六娘子雖也是嫡女，但卻沒有這個資本。
「母親手裡拿著什麼？」靠近林氏的七娘子自然看到了林氏手中的荷包。
「這是要給你六姐的銀子。」林氏笑著道，「你們姐妹幾個都有貼己銀子，沒得讓你六姐落個雙手空空的，回頭打賞下人都沒個碎銀子，豈不是讓人笑話。」
「母親一番好心，可我瞧著六姐姐好像不需要似的，別是母親一番好意被當成驢肝……」
「六妹妹千萬別同母親客氣，母親處事素來不偏不倚的，待我們姐妹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母親說了要給六妹妹便是六妹妹應得的。」七娘子一句冷嘲熱諷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三娘子搶了話頭。
六娘子只覺得這安才請了沒多久的功夫，她便已是身心俱疲了。
其實，若是林氏真的不偏不倚毫無私心，這所謂的貼己銀子大可以私下沒有旁人的時候單獨給她。
可眼下當著姨娘、姐妹還有一屋子丫鬟的面，林氏這樣堂而皇之的要給她什麼貼己銀子，無外乎就是想做戲給旁人看，看看她這個當家主母是多把六娘子當自己閨女一般對待。
六娘子冷笑在了心底，面兒上卻是誠惶誠恐的接過了林氏手中的荷包道，「多謝母親這般替小六著想。」
但是既然都是逢場作戲，六娘子便決定睜一眼閉一眼地配合著。
因為林氏的目的、陸家的目的她還一概不知，所以她不介意在這之前被人當成是天真無害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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