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同床共枕，體驗太差
12.5
原本婚禮是要在沁園舉辦的，但因為顧雲初「起死回生」這件事，顧國公夫婦覺得懷姝的確是功不可沒，對於懷姝也沒有了之前那般心存芥蒂，畢竟婚姻大事，還是讓兩人回國公府操辦。
至於後面，小兩口不想住在國公府，再回沁園過小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對懷姝的接納態度，雖然還是很複雜，但到底也沒有虧待她，懷姝從沁園出嫁，一直到國公府，十里紅妝，鋪天蓋地，熱鬧非凡。
是一場極為盛大的婚事。
前來賀喜的賓客，也絡繹不絕，國公府前賓客盈門。就連官家，都派了身邊的使臣帶了賀禮前來赴宴。
坐在花轎上，一路上喜樂不絕於耳，圍在街道兩邊的百姓更是爭相觀望，懷姝心裡多少也有些緊張起來。
等下了花轎，她素白玉手搭上顧雲初堅實的手臂時，更生出一種恍惚的感覺，心口砰砰跳得厲害。
雖然這只是她和顧雲初在做的一場戲，可看客的心情卻是真實的，渲染得懷姝真的有一點做新娘子的忐忑心情。
懷姝穿著華貴精緻的大紅喜服，纖腰盈盈一握，腳下步步生蓮，風華絕代，儀態萬千。即便懷姝用團扇遮面，露出來那雙精心修飾過的眼眸，已經足夠顛倒眾生，眉心一點花鈿，更添上幾分嫵媚風情。
金陵城最絕世的名花，今日名花有主。
大家雖然因為沒有名花落在自己家中而痛惜，但也不得不服氣，除了懷姝身邊那個眉目俊朗無雙，身姿修長挺拔英武非凡的顧小公爺，金陵城中恐怕也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與懷姝如此相配的人物了。
兩人攜手緩緩步入喜堂，眾人無不露出驚艷的神色，佳偶天成，莫過於此。
懷姝的母親孟氏稱病，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懷姝也沒有太多的情緒，規規矩矩拜了高堂，向顧國公夫婦行了大禮。
裴容書也來了，新人在給賓客敬酒時，相比於顧雲初的坦蕩，懷姝卻不敢直視裴容書，他的眼神中囊括了太多複雜情緒，懷姝不敢看。
還有恆親王，雖然顧忌著顧雲初，但他露出的那種勢在必得的笑容，還是讓懷姝感受到了強烈的冒犯。
倒是魏崢，難得地沒有調戲懷姝，酸溜溜地嘲諷了幾句顧雲初，多讓他喝了幾杯酒而已。
整個儀式下來，懷姝覺得十分疲累，雖然有了短暫的棲身之所，但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
進了新房后，所有的喧囂熱鬧都被留在了前廳，顧雲初還在前廳招待賓客，新娘獨自在婚房中等候新郎回來。
等待的過程沒有想象中漫長，顧雲初推門進來的時候，聲音很輕，生怕驚擾了房間中的人。可惜新房內實在太安靜了，即便是顧雲初刻意放輕了動作，開門那一瞬間的「吱呀」聲也格外明顯。
紅燭明明滅滅，燭光旖旎，顧雲初身上有淡淡酒味，許是怕懷姝聞了不喜，顧雲初一進來就很自覺坐在桌子另一邊，離懷姝遠遠的。
也是奇怪，明明他心裡很清楚是做戲，這樣的氛圍中，好像真的正兒八經當了一天新郎。
兩人本來是默契地沉默著，顧雲初不經意抬頭一瞥，見懷姝一身嫁衣隱在點點燭光下，妝似芙蓉，面如嬋娟，恍若仙姝入了凡塵。
燈下看美人，竟是這番滋味。
直到懷姝緩緩抬眼，美目清亮地回望過來，顧雲初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態，忙不迭別開視線。
「晚些等大家都散了，我去偏房。」
「好。」懷姝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又再度陷入沉默，只剩紅燭在上下跳躍。
【洞房花燭夜是一對夫妻人生中最重要最有紀念意義的時刻，所有儀式不可以省略，請宿主與老婆一起喝下合巹酒。任務獎勵：生命值+1】
在這樣的沉默中，顧雲初竟然第一次覺得，系統的聲音有種難得的親切。
桌上有兩隻鑲了金邊的精緻小杯，顧雲初默然上前端起酒壺，各自倒了一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遞了一杯到懷姝手上。
「白白放在這兒也是浪費了，不如我們一人喝一杯吧。」顧雲初聲音十分僵硬。
懷姝接過酒杯，瞪大眼睛十分探究地看著顧雲初，堂堂顧小公爺，居然會捨不得兩杯酒？
雖然有些奇怪，但懷姝還是配合，準備飲下。
「欸，等一下。」顧雲初又打斷她。
這一下，還不及懷姝反應，顧雲初手臂就伸過來，與懷姝手臂交叉，做出交杯的姿勢。
「這樣喝吧。」顧雲初不知如何解釋，彷彿在對自己的屬下發布命令。
懷姝不明所以，眼睜睜看著顧雲初仰頭喝下，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照做。
放下酒杯，顧雲初不再多停留。
「我先走了，你也早點歇息。」
扔下這麼一句話，顧雲初挺直腰背，面無表情地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只剩下懷姝一個人在房間莫名其妙。
顧雲初今天是喝多了？
懷姝十分疲累，也懶得再去揣測他，大概也是第一次成婚，太緊張了吧。
等顧雲初離開，懷姝卸了鳳冠珠翠，拭去明艷奪目的妝容，脫下繁複的嫁衣，柔柔軟軟地趟進鴛鴦喜被之中。只餘下紅燭閃爍，讓懷姝生出幾分戲謔之感，沒想到她會經歷一次這樣的洞房花燭夜。
懷姝躺下后才發現，整個人雖然很疲累，但怎麼也睡不著，好在婚床足夠寬大，夠她一個人翻來覆去。
「吱呀——」
房門再次被推開，懷姝警覺地坐了起來，見顧雲初筆挺地站在門口，神情僵硬。
「你……怎麼回來了？」懷姝問得小心翼翼。
「我要在這留宿。」
顧雲初出去后，再次收到系統給他「新婚夫婦必須同床共寢」的任務，獨自一人在門外站了許久，好不容易再次邁進房門已經夠艱難了，現在親口對懷姝說出要留宿的話，更加艱難萬分。
懷姝微微怔住，疑心自己聽錯了，不僅僅是這句話的內容讓懷姝驚駭，顧雲初說這話的語氣，讓懷姝突然一下想起了自己曾在門口撿到的一隻搖著尾巴求收養的流浪小狗。
「是系統給你任務了吧？」
懷姝打心眼裡覺得，世上哪怕任何人都想占她便宜，唯獨顧雲初不會，再結合今晚顧雲初的奇怪舉動，所以一下子就能斷定是系統安排。
「是。」顧雲初鬆了口氣。
「那你過來吧。」
聽到懷姝答應，顧雲初才邁步往床邊走來，走近一些，懷姝才發現，顧雲初雖然還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樣，但耳尖居然淡淡地泛起了微紅。
懷姝抿著嘴，盡量不去看顧雲初那張嚴肅的臉，免得兩人尷尬，更免得自己笑出來。
顧雲初未脫外衫，就這麼和衣倒在懷姝身邊，懷姝倒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只是本來就因為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她，這下身邊躺了個人，讓她拘謹起來，更加睡不著了，只好裹著被子努力閉目養神。
顧雲初僵直地躺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紅燭一點一點快要燃盡，除此之外，眼神不再看向其他地方。
他在軍中時常與士兵們同吃同睡，按理說很習慣身邊睡了人，從未像現在這般拘謹難受，萬般不自在，尤其是雖然他眼睛不看懷姝，身邊卻總有她身上的清香幽幽侵蝕著他的嗅覺，十分難耐。
不知怎麼回事，恆親王撕開懷姝的衣裳，露出她半個雪白柔嫩肩膀的畫面突然闖入顧雲初腦海，顧雲初煩躁地搖了搖頭，翻過身去背對著懷姝。
房間內的紅燭終於燃盡，屋子裡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兩道呼吸聲交疊。
若是系統以這樣的夫妻名義，每天要求他們同床共枕，可怎麼應對？顧雲初十分頭痛。
【由於和宿主同床共枕體驗太差，嚴重影響到老婆的睡眠，本系統決定暫停「同床共枕」任務，待時機成熟再重新開啟。】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伴隨著系統的提示音照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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