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顧雲初的失察
19.53
羧成王妃兀自欣賞了一會懷姝的睡顏，還忍不住上手在她絕世的容顏上慢慢摩挲了起來，好似十分憐惜，長長的指甲劃過懷姝的肌膚，所過之處留下淡淡紅痕，怎麼會有人的肌膚，這般瓷白如玉，吹彈可破？
真是可惜了，她從未見過，世上竟然有這樣好看的一張臉。
顧雲初中了致幻的毒，等毒效消散過後，最好的仵作也是驗不出來的，最後只會是一個不慎失足意外身亡的結果，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根據她對自己夫君的了解，羧成王子一定會不擇手段得到懷姝，她不敢殺了懷姝，但也絕不能讓自己夫君如願得到懷姝。
那就毀了她這張魅惑眾生的臉吧。
顧雲初已經死了，懷相也在獄中，根本無人再庇佑懷姝。何況她也沒有真正傷及懷姝性命，她是大梁的王妃，羧成必定會保全她，大齊也不至於為此太過於為難她。
想到這，羧成王妃像下定決心一般，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寒光從懷姝臉上閃過，懷姝突然睜開眼，澄澈清明。
羧成王妃嚇了一跳，握著匕首頓在空中，趁羧成王妃遲疑的一瞬，懷姝已經抓起地上銅製香爐在羧成王妃的腦後敲了一下，碰撞出一聲悶響。
只可惜懷姝力氣太小，羧成王妃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敲得頭腦發懵，但還未失去意識，手中握著匕首還勉強支撐住，想繼續刺向懷姝。
懷姝只好咬著牙，趁羧成王妃還在劇痛中未曾恢復，又舉起香爐往她頭上揮了幾下，羧成王妃才徹底倒下。
見羧成王妃閉眼倒下，懷姝才把香爐扔在一邊，渾身顫抖得厲害，整個人像是失去知覺一般癱軟在地。
「顧小夫人，裡面沒事吧？」
外面的僧人聽到動靜，隔著門詢問裡面的情況。
「無事，不小心把香爐碰倒了。」懷姝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
「好，若是有什麼事，隨時傳喚小僧便可。」外面的僧人放下心來。
懷姝不敢再耽擱，哆嗦著撐起身子站起來，用早就準備好的濕手帕系在耳後捂住自己的口鼻，環視了一下四周，從地上拖住羧成王妃的雙臂，一點一點將人往佛像后拖曳。
懷姝怕驚動外面的人，盡量不弄出半點動靜，但她身子纖弱使不上氣力，要拖動一個大活人委實太不容易。
等終於把羧成王妃放到佛像后藏好，懷姝整個人都要力氣耗盡，如同虛脫了一般。
懷姝冷眼看著羧成王妃，如此謀劃，卻從來不知，她自小嗅覺就極其靈敏，異於常人。從她進了大雄殿的院子起，就分辨出這座佛殿里的檀香味與別處不同，在院中魚缸里，她便浸濕了手帕時不時捂在鼻頭過濾空氣中的毒物，同時盡量屏氣凝神，儘可能不要吸入太多空氣，才免遭算計。
羧成王妃動手的時候，她本想向守在門外的僧人求助，但突然想起，既然這個小院中的檀香都被人置換了，為何外面的僧人相安無事？
整座寶安寺，不可能有外人能掌控，可若是僅僅控制其中一間佛堂，收買幾個僧人，也未嘗不可實現。
懷姝把羧成王妃放在佛像后，有人推門進來不會馬上察覺到異樣，可以暫時掩人耳目，至少能拖延一些時間。
懷姝幾乎每年都要來寶安寺上香禮佛，對這兒的環境並不陌生。
大雄殿內還有一個禪房，原是主持的房間，後來修整了一下專門用來提供給香客休息，有一扇後窗，可以曲徑通幽，避開外邊的看守離開此處。
羧成王妃的布置很倉促，應該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懷姝不再久留，悄悄推開後面的禪房，挪了椅子到窗下，小心翼翼翻窗跑了出去。
*
顧雲初馳馬趕到寶安寺，按照規矩，也不得不下馬解劍才能入內。
見顧雲初到來，立刻有帶盔甲的侍衛迎了上來：「顧小公爺。」
顧雲初環顧了一下寶安寺的守衛，稍微放心一點：「羧成王妃和顧小夫人在裡面？」
知道了羧成王妃和懷姝現在的位置，顧雲初直奔大雄殿，四處守衛森嚴，看不出什麼異常。此時對顧雲初來說，越是沒有異常，才越不對勁。
大雄寶殿是寶安寺最後一殿，儘管顧雲初腳下很快，也走了一些時間。大雄殿供奉的金佛和舍利子最為神聖，按規定尋常侍衛不得進入，只能守在院外。
顧雲初進了院子，還在門口守著的兩位僧人連忙雙手合十：「顧小公爺。」
顧雲初輕輕「嗯」了一聲，踏上台階的步子略微頓了一下，他聽出來，這兩人是在給裡面的人報信提醒。他面無表情地推門進去，又順手把門帶上，一顆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裡面沒有人！？
殿中隱隱約約的檀香味，熏得顧雲初頭暈。身上致幻的毒藥還沒有消散，顧雲初一直靠割傷自己流血來保持清醒，一路賓士到這兒，沒有見到懷姝，他的意志力已經到了極限。
想到在林中的幻覺里，懷姝被人欺負后那樣柔弱凄楚的模樣，顧雲初感覺心中更加焦躁，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一下心緒。
顧雲初知道自己身體快要撐不住，迅速在殿中細細查探起來，不放過一絲痕迹。地上有被摔在一邊的香爐，一點水跡和灰塵，可以拼湊出拖曳的痕迹，顧雲初越發心驚，邁著虛浮的腳步，往佛像後走去。
果然有個女子倒在那兒，顧雲初越發提不起氣，眼前陣陣模糊。
「懷姝？」顧雲初喊出懷姝的名字，自己緩緩倒了下去。
這時，倒在佛像后的羧成王妃睜開眼，看著倒在眼前的顧雲初，眸中呈現出殺意。在外面僧人出聲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來了，只等殿內的檀香將顧雲初迷倒。
按照計劃，此時的顧雲初應該已經意外身亡了，看來夫君失敗了，顧雲初才能完好無損這麼急趕過來。
既然已經敗露了，不知大齊會怎麼處置夫君，那現在顧雲初到了她手上，就是她的籌碼了。
羧成王妃舉著匕首，一點一點靠近顧雲初。
作者有話說:
顧雲初急急忙忙跑去救老婆，結果老婆沒救到，把自己搭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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