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歲寧的事你不要管太多
13.99
窗沿距地面只有將近一米，正常爬上或是跳下都不會太難，也不會受傷。偏偏歲寧是整個人後仰摔下來，地上還有把椅子，不管是磕到哪裡都可能會受傷。
時年急忙跑過去，踢走了礙事的椅子，千鈞一髮之際接住了歲寧，但來不及做準備，時年也因為慣性往後仰去，歲寧被他摟在懷裡，和他一起摔到地上。
確認歲寧不會受傷之後，時年也在第一時間鬆開了歲寧，自己滾到了一邊。
歲寧撐著一旁的地面，驚魂未定地看著時年，一時說不出話。瞬間拔高的腎上腺素讓她大腦發昏發脹，甚至都有點看不清時年的表情。
時年從地上爬起來問她：「你沒事吧？」
他半蹲在她面前不到一米的距離，卻沒有向她伸出手。
歲寧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心跳得非常快，沒法快速冷靜下來回答時年。
曹梨扔下拖把從教室另一邊跑過來，把她從地上扶起來，上下打量她一番之後又蹲下拍打她褲腿上沾到的灰塵。
陳光霽也把一旁倒在地上的椅子扶了起來。一併問了兩個人，「你們有摔到或者磕到哪裡沒有？」
歲寧慢慢緩了過來，淡淡搖頭，剛才時年把她保護得很好，完全在底下給她當了一回墊子，所以她什麼事都沒有。
擦玻璃的工作也差不多結束了，只剩一些地面工作，曹梨索性讓歲寧到一邊休息，他們三個人收個尾就好了。
歲寧坐在走廊外，手裡捧著水杯，喝了好幾口水之後，臉色也逐漸正常起來。
剛才她的恐懼不全部來自從半空墜落，還有意料之外和時年的接觸。
那麼緊急的情況下，時年也還是顧及她的狀態，並沒有用手觸碰她，接到她之後，時年儘可能減少接觸，只是用身體給她做肉墊，一開始圍著她的雙手也只是虛虛環繞著她。
在確認她安全之後，時年也是第一時間阻隔他們之間的接觸，再也沒有靠近她，讓她自己好好緩一緩。
時年正好拎著拖把從教室走出來，歲寧看向他，他也看著歲寧。
歲寧一時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有點尷尬，她緊緊握著水杯，生硬地拉起嘴角，擺出微笑的弧度。
「剛剛謝謝你。」
她知道，就算時年沒有顧及她，他也是在救她，剛才那個情況，不管她是撞到椅子上，還是摔到地上，都有可能會受傷，絕對不是現在這樣，毫髮無損。
時年平靜點了點頭，看起來雲淡風輕。「你沒事就行。」
說完他就和陳光霽一起拎著拖把走遠。
歲寧看著他校服背後，白色被蹭上了很大一塊污漬，眸色凝結。
「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以後都不會讓你爬上去了，實在是太危險了。」曹梨從教室里出來，走到歲寧身邊和她一起俯在護欄上。
歲寧個子高，所以她剛才申請要去擦窗戶的時候他們才沒想那麼多，誰知道還會發生剛剛那種事。
歲寧偏頭看曹梨，剛才曹梨也確實嚇得夠嗆，「剛才真的是我不小心，這種事不會經常發生的，你放心好了。」
曹梨根本聽不進這樣的安撫，「算了，咱們下次還是努努力，別再搞衛生了。」
「時年到底行不行？你都給他補習這麼久了，為什麼他還是不能拯救我們於水火？」說真的，這個衛生，她是真的一次都不想再搞了。
歲寧被她誇張的比喻逗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嚇人，下次一定會好的。」
「但願吧。」
*
十月中旬一過，所有天氣里的躁意就慢慢消失，逐漸清涼下來，一部分女生已經早早穿上了校服外套，歲寧和曹梨都不意外。
對於現在的歲寧來說，相比夏天，她或許更喜歡秋天，不用變得臃腫就可以把人全部抱起來藏起來，不冷也不熱，是她有點喜歡的天氣溫度。
「歲寧，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你的校服看起來變小了很多。」
曹梨身上的校服還和以前同一個尺碼，穿在身上也是她想要的寬鬆，但歲寧身上的校服，看起來就已經有點兜不住歲寧了，彷彿歲寧只要抬抬手，就能露出一節肚子。
歲寧左右看了眼自己的校服，把衣角往下扯了扯，「也有可能是校服縮水了。」
曹梨睨了她一眼，沒有反駁她。
月考之前，老班也公布了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消息。
下個月要開家長會。
家長會是所有人的噩夢，不管成績好還是壞，都會害怕這一天的到來。
而對於歲寧來說，這大概是她不能言說的痛。
每年家長會，也會有同學的爸爸媽媽不能出席，但大多都是工作忙，在外地，就算一次來不了，下一次也一定能來。只有她不同，她的爸爸媽媽再也參加不了她的家長會了。
雖然同學和老師都默契不提，但她不希望別人因此覺得她可憐，所以每到家長會的時候她都表現得很正常，在所有需要父母出席的場合里，她都像個成熟的大人。
就算是這一次，也一樣。
「我這次考試一定會努力的，爭取下次不是我們搞衛生。」
時年見歲寧似乎有點悶悶不樂，突然說道。
歲寧抬頭看向他，一時沒能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種話。之前兩次曹梨那麼認真說過這件事，但他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保證。
時年看起來也不像是提前準備了很久，看他的表情，倒更像是臨時起意，臨時說出的這句話。
在歲寧略顯迷茫的眼神中，時年也後知後覺尷尬起來。
他只是莫名感覺到歲寧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想說點什麼，讓她覺得好一點。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也不用當真。」
歲寧眨了眨眼睛，臉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凝重，「那就期待你，這一次有質的飛躍。」
被分在不同的考場，時年獨自一人要去到離教室遠一點的班級考試，走之前曹梨也還在不停叮囑他。
他卻神神秘秘把曹梨拉到一邊，問她：「歲寧是不是有考前綜合症?」
「什麼意思？」曹梨懵了，這種新奇的辭彙還能安在歲寧身上嗎？
時年往歲寧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看她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是因為考試嗎？還是因為家長會？像她這樣的好學生，還會擔心家長會嗎？」
曹梨訝然於時年竟然注意到了歲寧的心情不好，但事情涉及到歲寧的隱私，她瞪大眼睛，警告時年不要對此太好奇。
「那是歲寧的事，你不要管太多。」
作者有話說:
歲寧：什麼考前綜合症？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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