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歲寧對不起
20.28
歲寧和時年一同跟著老班去到辦公室，對被叫到辦公室的原因多少都有點猜測，老班沉默盯著兩人半天，最後先說了時年。
「聽說你在班上動員，讓同學們都相信歲寧，多給歲寧一點信心，多支持她？」
這事時年是和陳光霽還有曹梨一起做的，做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當著歲寧的面提起來，突然覺得好尷尬。
他咧嘴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學，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歲寧莫名聽得耳朵熱熱的，一直以來時年都總是在幫助她，這一次又是他的功勞。她轉頭望了時年一眼，還沒開口說什麼，就被時年一個打住的動作制止。
「你也不用太感謝我，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曹梨和陳光霽也有份。」
尷尬歸尷尬，說起來的時候語氣卻還是有點自豪。
老班看不下去，出言懟他：「看把你能的。」
時年蔫了起來，不敢再說話。
說完了輕鬆的，才開始說到歲寧的比較嚴重的。如果不是別的老師提醒他，他還不知道論壇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帖子已經被刪除，但校外流傳著的版本卻因為舉報不及時，傳播度還有點廣。
他一眼就通過打著馬賽克的視頻確認了內容，就是之前歲寧給他看過的那段，雖然視頻已經被處理過，但他絕對不會忘記看到那個視頻時的憤怒。
原視頻已經夠讓人氣憤了，沒想到被處理之後的視頻更讓人覺得火冒三丈。
他擰著眉，語氣也因為內里的一股子火而變得有點重，問歲寧：「你手裡還有原視頻嗎？」
想到之前尚修然來學校那兩次的瘋狂/操作，他擔心如果不儘快解決這件事，事情還會生出其他的變數。
歲寧點頭，「有。」
「有原視頻這事就好說。」老班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時年一聽有原視頻，頓時來了勁。「既然有原視頻，那是不是可以報警抓對方？按照播放量和轉發量，如果報警的話，對話一定會付出代價。」
這件事發生的一開始，他就覺得應該要報警。一定要把這個法外狂徒抓進去！
老班並沒有對他的提議表現出多大的認可，時年看到老班望了歲寧一眼，有些喪氣說著：「這件事我不建議報警。」
「為什麼？」不僅時年不理解，歲寧也充滿了疑惑。
兩雙眼睛都直愣愣盯著老班，也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他想了想，朝時年揮了揮手。
「這件事我單獨和歲寧商量，你先出去。」
「可是……」時年不想走，但老班突然瞪他一眼，也讓他不得不因為這件事的受害者是歲寧，而只有歲寧才有權利決定是否要報警，選擇了讓步。
時年垂下頭，落寞走出了辦公室。
歲寧也同樣不解，看著老班，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明明當時在看到視頻之後，還是他問自己要不要報警的，才短短几個月，他就已經改變了主意嗎？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這一次我不主張你報警。」老班嘆了口氣，滿是無奈，「如果報警，警察解決的事情就不止是這一條視頻內容的事，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刨根問底以前的事情。」
「就算你願意全盤托出，沒有證據，警察未必會信你，再加上尚修然那麼狡猾，說不定還會反咬你一口，這次的視頻就是他最無賴的證據。」
「還有，你能保證，如果尚修然因此需要受到懲罰，進看守所之後，你大伯會不會花錢把這件事壓下去？我自然是希望惡人得到懲罰，但我更怕這件事到最後受傷的還是你。我怕他毫髮無傷地來報復寧你。」
「男性和女性在輿論戰爭中，從來都是女性承受更多，你還在上高中，身邊又沒有父母支撐，我擔心那些後果你無法獨自承受。」
「你能理解嗎？」
歲寧抿著唇，嘴角和下巴都不受控制的抖動。
她怎麼會不能理解。
尚修然之所以會那麼猖狂，會那樣侮辱她，什麼都不怕，無非就是仗著自己是尚家大少爺，知道就算事情變得糟糕，最後也一定會有父親為他撐腰從而逃脫懲罰。
她根本對尚修然會因此受到懲罰不抱任何的希望，就算事情鬧大，就算給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大伯父也不會放棄他，絕不可能會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去吃牢飯。
所以當老班把血淋淋的事實剖開扔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都沒有很意外，但她仍然覺得心很痛。
明明是事實，她卻還是覺得有刀子在一塊一塊剜著她的肉。
許久后，她低下了頭。
「我知道了，我不報警。」
歲寧出辦公室的時候時年還在外面等她，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在等她進行下一步指示，想要知道她的選擇到底是怎麼樣的。
「你決定好了嗎？」
時年以為歲寧一定會報警，沒想到歲寧的選擇竟然完全相反。
在聽到歲寧選擇不報警之後，他先是驚愕，很快又陷入了自我懷疑，好半響之後他才做出反應。
反應有些滯后地點了點頭，「當然了，我們都要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你放心，既然你有原始視頻，那這件事我們不管在哪一方面都佔了上風，你放心，我和陳光霽一定要好好會會那個人，讓他以後都不能再這樣欺負你。」
「你們打算怎麼做？」
時年叉著腰，看了歲寧一眼，沒打算告訴她計劃內容。「那種髒東西你不知道也沒關係，你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就行了。」
他說得信心滿滿，歲寧也沒繼續追問，由他們去了。
時年和陳光霽不得不捆綁著行動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兩人的計算機水平，差不多就是互補的狀態，單靠一個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兩個人就差不多了。
兩個人在網吧電腦前準備了半個小時，終於查出IP地址順著網線找了過去，直接控制了對方的電腦，在對方電腦上扔下了準備好的說辭。
「請你自動刪除並下架所有歪曲事實視頻內容，我方具備原始視頻文件，你的行為已經構成違法犯罪，如果24小時內，我方看不到你的動作，將採取報警措施。」
這段文字還是曹梨寫給他們的，他們才剛發出去不久，被他們借電腦的大哥就開始催促他們，等不到回復，陳光霽和時年也只好先行離開。
「希望對方有點良知懂點法。」
*
歲寧回到宿舍的時候不知道曹梨和楊漾去了哪裡，只看到向予歌在。
向予歌的床位靠著門邊，她一進門就先和向予歌對視了一眼。歲寧神情淡漠，眼神毫無起伏掠過她，直接往裡走。
向予歌忽然起身從身後叫住她。
「歲寧，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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