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不在焉的徐總
2.36
徐立澤今天一個下午的會都開得有點心不在焉，越臨近傍晚，他看手機的次數就越多。
以至於到了散會的時候，連貼身助理趙睿都忍不住問他，「徐總，你一會兒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私約？」
趙睿跟了徐立澤很多年，從徐立澤在華爾街打拚開始，趙睿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了。
兩個人名義上是老闆和下屬，但私下的相處模式卻更像戰友。
可是今天徐立澤卻沒有接趙睿的話，只拿著手機一下一下地敲著辦公桌面反問道，「我一會兒還有什麼行程嗎？」
「有的。」趙睿點頭，「我們約好了和開發區那邊的戴行長吃飯。」
開發區那邊有一個民生項目徐立澤親力親為談了很久，現在進入收尾階段，剩下的就是銀行貸款這一環節。
雙方都咬得很緊，徐立澤不能不去。
「吃完飯以後呢？」
徐立澤一聽，臉上就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而他的目光還一直盯著漆黑一片的手機屏幕，分明就是在等電話或者消息。
趙睿一頭霧水，按部就班繼續彙報，「吃完飯以後文總約了你喝酒。」
「誰？」徐立澤一個晃神沒反應過來。
「徐文峰文總啊，您的四叔。」趙睿憋著笑，逐字逐句地解釋。
徐立澤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把酒局推了，或者你打電話問問徐文峰有什麼事，私事免談，公事的話你讓他白天來我辦公室一趟。」
見徐立澤說完站起身，抄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就往外走，趙睿在心裡哀嚎了一聲，大跨步地跟了上去。
「等一下徐總，文總已經約了你好幾次了，他是要和你談董事會的事，今天晚上的酒局是你親口答應……」
聽著身後趙睿的「鬼哭狼嚎」，徐立澤突然停下步子轉過身。
「怎麼，你回了國就不會當行政秘書了，連個無關緊要的行程都不會推了？」
趙睿干瞪著眼，伸出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哭笑不得。
董事會的事還無關緊要啊，那什麼事才要緊？
那邊，徐立澤已經走到了電梯邊，按住下行按鈕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了蘇漾身上淡淡的檸檬香。
想想也是奇怪，那只是廉價的沐浴露或者洗髮水的香味，卻讓聞慣了各種甜誘香水味的徐立澤記憶猶新。
小女人蜷縮在他懷裡瑟瑟發抖卻又故作鎮定的模樣好像還歷歷在目，狹小的電梯廂里，徐立澤低頭就能看到蘇漾因為慌亂而漲紅的臉。
那個生死瞬間，竟讓他生出了一點點莫名其妙的似曾相似的感覺。
想到這裡，電梯還沒有來，徐立澤煩躁地又猛按了兩下按鈕。
從他離開梧桐壹號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六個小時了。
他開會的時候是從來都不看手機的，不但自己不看，他也很不喜歡下屬在開會的時候捧著手機不放，心不在焉的樣子。
但是今天下午的會，徐立澤因為自己說的那句「給我打電話也行」而破了規矩。
別人是不知道他拿著手機到底在想什麼，只有徐立澤自己清楚，他或許、大概在等一個人孤零零待在別墅的那個小女人的電話。
說實話，這種陌生的情緒，讓徐立澤很不習慣。
話說蘇漾這天下午過得可謂是充實又精彩。
徐立澤走了以後，她先是把車上的東西都搬到了玄關處，然後洗乾淨了手，開始在這幢空蕩蕩的別墅里探起了險。
一圈逛下來以後，除了一樓、二樓和頂樓的露台，蘇漾發現這個別墅還有一個地下室。
她好奇地下去走了一圈，發現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一個開放式的家庭影院，牆角還放著一張麻將桌，雖然和家庭影院的文藝范兒比顯得格格不入，但卻特別的接地氣。
「探險」結束以後蘇漾繞回了二樓，選了靠近扶梯的一個自帶衛生間的房間，然後開始整理她那些零零碎碎的家當。
中間，蘇漾用冰箱里的西紅柿和雞蛋給自己煮了一碗面，然後還往醫院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值班護士接的，她告訴蘇漾，賀鵑剛醒沒多久，已經脫離了危險，搬回了普通病房。
蘇漾謝過護士，安心了不少，吃完面以後就繼續埋頭開始整理房間……
晚上，當徐立澤散了飯局回到梧桐壹號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他今天在飯局上喝了不少，雖然還不至於喝醉，但人已經有些飄了。
趙睿開車把他送到家門口的時候，照例問徐立澤需不需要自己留下來照顧一下他。
結果徐立澤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反手甩上了車門以後頭也回地就進了別墅。
偌大的客廳里只亮著一盞角燈，勉強有些昏暗的光，四周了無生氣，不見人影。
徐立澤換了鞋，一邊抻著領帶一邊往二樓走，可是找了一圈以後，他卻依然沒有看到蘇漾。
白酒的後勁這會兒已經有點上頭了，徐立澤站在扶梯口，煩躁地拿出手機去撥蘇漾的電話。
電話打通，響了好幾分鐘卻沒有人接。
徐立澤皺了眉，剛想下樓，忽然聽到一記悶悶的尖叫聲從下面傳來。
他愣了愣，靠著樓梯扶手探了半個身體出去朝樓下看，可是一樓依舊空無一人。
這時，尖叫聲再度響起。
徐立澤眯著眼想了想，扯掉了領帶脫掉了外套，一邊挽著衣袖一邊順著扶梯的岔口往地下室走去。
半開放的地下室里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詭異陰森的音樂好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覆蓋住了整個空間。
長形的乳白色真皮沙發上蜷縮著一個穿著草莓睡衣的身影，一頭長發盡數披在肩上，從背後看去，像是一隻巨型玩偶。
杜比環繞音響里再一次爆發出了恐怖的尖叫聲。
徐立澤抬了抬眼皮，正前方的屏幕上突然閃現出一張慘白的鬼臉，瞳仁盡縮，三孔流血，烏黑的嘴唇上可見腐肉。
不得不說，因為這一幕，讓本來還有點微醺的徐立澤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
而沙發上的小女人也好像嚇了一跳，把本來就屈膝蜷縮在一起的身子全壓進了身後的靠枕中。
徐立澤見狀，忽然玩心大起來了興緻。
只見他慢慢地靠近，慢慢地伸手，然後，一聲不吭地輕輕拍了拍蘇漾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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