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等她回來再吃飯
5.5
下班的時候，徐立澤接到了老宅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徐媽媽的話隱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麻將聲中。
「……你爸爸上周做了個檢查，就是老毛病啦，醫生讓他少吃兩口肉，我倒是聽醫生的，可他不聽啊，中午在飯桌上還和我發脾氣呢。」
徐立澤聽到「中午飯桌」四個字的時候，思緒不免有點跑散了。
中午兩人不歡而散以後，蘇漾一直沒有從樓上下來，他趕著回公司，出門的時候叮囑阿姨要把人喊下來吃飯，也不知道阿姨喊沒喊動她。
「阿澤，阿澤？」徐媽媽對著電話講了半天卻沒聽到兒子應聲，不由拔高了一點聲音，「媽媽同你說話你聽到沒？」
「媽，你剛才說什麼？」徐立澤回神，沒有為自己的一心兩用解釋什麼。
「是不是真領證了？」徐媽媽問。
「對。」徐立澤關了電腦電源，摘了眼鏡緩緩站起身。
「……」
徐媽媽的聲音好像忽然噎住一樣，卡了幾秒鐘才嘆氣道，「那你什麼時候把人帶回來吃頓飯吧，就算……這種事情又瞞不過的，走出去她都是徐家的兒媳婦。」
「好，等我有空了就帶她回來。」
徐立澤抬表看了看時間，和徐媽媽又聊了幾句閑天，然後掛了電話就出了辦公室。
趙睿開車一路把徐立澤從市中心送回了梧桐壹號，下車以前，徐立澤往他面前遞了一張便簽紙。
「按著這個尺寸去買一套回來，鞋子的話，35和36兩個尺碼各拿一雙。」
趙睿掃了一眼便簽紙，特別好奇，「老大，你讓我買女裝啊？」
徐立澤當時正準備關車門，聞言便又把車門拉了拉開，然後彎下腰把半個身子探進了車，追了一句，「兩個小時以內趕回來，超時的話所有費用不報銷。」
他說完以後「砰」地甩上了車門，完全不給趙睿反駁的餘地。
別墅的客廳里燈火通明，徐立澤站在玄關換鞋的時候就在找蘇漾的身影，可是視線所及，他只看見站在廚房裡忙碌顛勺的阿姨。
「哎呦，徐先生，您回來啦！」
阿姨正忙著把菜裝盤，沒留意門口的動靜，轉身看到徐立澤的時候嚇了一跳。
「蘇小姐人呢？」徐立澤點點頭，聲音低沉，好像一根被按壓住的琴弦，緊繃著。
阿姨一臉茫然，「啊，我不知道啊。」
徐立澤抻領帶的手頓了頓，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她還沒回來？」
「沒有啊，我下午四點半來的，家裡沒有人。」阿姨回憶了一下。
「那……你留的午飯她吃了嗎？」徐立澤眯了眼。
「也沒有誒。」阿姨搖搖頭，側身指了指身後大理石檯面上放著的冷盤冷飯，「喏，動都沒有動過的。」
徐立澤心裡頓時竄起了一股無名火，連領帶都沒扯掉，直接掏出手機給蘇漾打電話。
結果電話撥通，對面就響起一個冷冰冰的機械式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蘇漾的手機還是高三她住校那年賀鵑給她買的，用到現在，功能什麼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唯一的硬傷就是跑電快。
不巧的是她下午出門急，忘了帶充電器，等上了地鐵準備回梧桐壹號的時候，她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想到一會兒出站后，馬路對面就是小區，蘇漾也就懶得去找什麼充電寶，乾脆把手機往包里一扔，找了個空位坐下就開始發獃。
那邊，徐立澤連打了三個電話無果，家政阿姨也在一邊好奇地問，「徐先生，那你要等蘇小姐回來吃飯嗎？」
徐立澤點了點頭，轉身上樓以前和阿姨說了一句，「辛苦你，等她回來了再開飯。」
半小時以後，門口終於有了響聲。
阿姨聞訊跑了過去，正好看見蘇漾頂著風雨鑽進玄關。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悶雷，阿姨驚得連忙去關門。
「哎呦，怎麼突然下這麼大的雨啊！」別墅裝的是隔音玻璃，阿姨剛才又在整理冰箱，所以完全不知道外面變天了，「蘇小姐，你怎麼也不撐把傘，你看你，渾身都濕透了。」
蘇漾確實有些狼狽，她出地鐵站的時候雨還不大，誰知走到一半，這雨竟下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可那時候她都已經快到了，就只能淋著雨跑回來。
「出門忘帶了。」蘇漾利索換了鞋，往樓梯口走。
阿姨想到樓上還有一個在等人回來一起吃飯的徐立澤，不由沖著她的背影說道，「蘇小姐，你換身衣服馬上下來吃飯咯，徐先生等你好久了。」
蘇漾腳步一頓，扭頭問阿姨，「徐……他回來了？」
「回來了呀。」阿姨點頭，「徐先生回來以後給你打電話沒打通，一直等你到現在了。」
蘇漾聞言，飛快地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快七點四十了。
她心虛地對阿姨笑了笑，然後踩著拖鞋就往樓上跑，結果就在她踏上最後一級階梯的時候，整個人直接撞進了徐立澤的懷裡。
她身上被雨水浸潤的潮濕好像瞬間蒸發在了一方冰窖里。
薄薄的T恤擋不住她隆起的曲線，柔軟的呼吸好像是發酵在了空氣中的檸檬汽水，「滋」一聲，在蘇漾的心裡濺開了。
「跑什麼？」
徐立澤穩住蘇漾的手臂，本能想使勁的手掌卻瞬間收了力。
懷裡的人好像有些發抖，烏黑的髮絲上墜著雨滴，呼吸起伏間，他能感覺到一種陌生的芬芳，甜美微醺，像一杯新釀的酒，青澀卻又有著迷人的光澤。
「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等我吃晚飯。」
蘇漾後退了一小步想掙脫徐立澤的鉗制，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正被他緊緊拽著。
蘇漾滿是疑惑地仰頭看他，目光從他的手指轉到了他面無表情的臉上。
「你的手機為什麼一直打不通？」他沒有鬆手，詢問的聲音聽上去也未見起伏。
「沒電了。」蘇漾如實說。
徐立澤聞言，終於鬆開了鉗制，側身越過了她，一邊下樓一邊說，「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下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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