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不是想和我公開
6.02
高奢品牌的套裙質感垂順，面料挺括卻不棉硬，領口和袖口的走線里隱約能看到金色的細絲，低調又別緻。
蘇漾在穿外套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未摘的吊牌，然後默默地吐了一口氣。
兩個鞋盒裡面的鞋子是一模一樣的，蘇漾翻了一下尺碼，將那雙36碼的套在腳上走了出去。
客廳沙發上，徐立澤整暇以待。
看到蘇漾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他直身站了起來。
眼前的小女人未施粉黛，頭髮也只是簡單地扎了一個馬尾，但是將那一套質感上乘的衣服穿在身上以後，徐立澤覺得小女人那隱在骨子裡的傲氣好像都被襯托出來了。
是說「人靠衣裝馬靠鞍」，男人第一次深以為然。
「鞋子合腳嗎？」走到蘇漾面前，徐立澤打量了她幾眼以後問道。
蘇漾抬腳走了兩步，「我穿的36碼的，是正好的。」
徐立澤點點頭，揭曉謎底，「明天你就穿這身去面試。」
蘇漾整理衣服口袋的手定住了，然後搖頭拒絕，「不行，這衣服太貴……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明天有面試？」
下午從餐館出來時，蘇漾收到了陳氏集團人力資源部發來的簡訊，提醒她不要忘記明天早上十點的二面。
這件事蘇漾誰都沒有告訴，因為陳氏集團對應屆畢業生的要求很高，蘇漾之前有聽同學說過，就算通過了二面去三面，也有可能會被刷下來的。
所以她本來對「陳氏集團」這份工作就沒抱什麼希望，純粹就是當累積面試經驗的。
「陳祁川看到了你的簡歷。」徐立澤轉身往客廳走。
蘇漾穿著高跟鞋追在後面問，「陳祁川是誰？」
她話音剛落，走在前面的徐立澤聞言停下腳步轉過了身，好笑地看著她。
「你去人家公司面試行政助理，不知道公司老闆叫什麼名字？」
蘇漾避之不及，險些撞進了徐立澤的懷裡。
伸手抵住他胸膛的瞬間，她腦子也跟著轉了起來。
陳祁川，陳氏集團剛上任的CE0，她之前準備面試做公司背調的時候，有專門去網上搜過這個人。
就在蘇漾走神的時候，只聽「咔嚓」一聲。
徐立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了一把剪刀，然後拎起她衣領上的吊牌，直接一刀給剪了。
「徐立澤！」
蘇漾頓時覺得壓力有點大，她不是很喜歡這種被刻意干涉人生和強制安排的感覺。
「行了，這事兒挺簡單的，沒你想的這麼複雜。我和陳總私下關係不錯，他知道我們領證的事。」徐立澤說著把剪刀和吊牌往茶几上一扔，「送你衣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徐太太了，你的衣著打扮關係著我的面子，這樣說你明白嗎？」
蘇漾原本垂在兩側一直握緊的雙手忽然就鬆開了。
「徐太太……」她輕輕重複了一遍徐立澤的話，「……你的面子。」
「是。」明明只有一個字，徐立澤卻說得不急不緩的。
那一瞬間，蘇漾感覺到自己原本就緊張而敏感的心臟好像突然又裂了一道口子……
接下來，都談不上什麼不歡而散，蘇漾上樓以前甚至還笑著和徐立澤說了一聲「晚安」。
回到房間關上門，蘇漾直接把身上那套衣服脫下來扔在了床上，然後走到書桌前去看手機。
手機上有幾個消息通知和一個宋浩霖的未接來電。
蘇漾拔了充電器，回了個電話過去。
「蘇漾，馮老師的競聘資格被取消了！」
宋浩霖的電話依舊接得很快，空蕩蕩的迴音里，蘇漾能聽出他略帶焦慮的呼吸聲。
「是因為那個帖子嗎？」蘇漾閉上了眼睛，回憶著今天下午自己的所見所聽。
「系裡面沒有明說，這種事也不會通報的，我也是因為明天要離校，所以想去和馮老師打個招呼，結果正好聽見系主任在和馮老師說話。」宋浩霖說著停頓了一下，「還有，你的優秀畢業生可能也……」
「我的事無所謂，但是他們不可以這麼造謠馮老師！」
蘇漾忽然睜開了眼，目光中彷彿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冷得能掉出碎渣來。
第二天早上，蘇漾起來的時候徐立澤已經出門晨跑了。
她照例進了廚房幫阿姨準備早餐。
蔥油餅，咸豆花，還有阿姨早上現包的湯汁小籠。
只是徐立澤剛回來，正好吃完了豆花的蘇漾就站起了身。
「蘇小姐，你不吃啦？」阿姨看她開始收拾面前的碗筷，吃驚地說，「我小籠包還沒有蒸好嘞？」
「不吃了，我趕時間。」蘇漾對阿姨笑了笑，走過徐立澤的時候還和他打了個招呼，說了一聲「早安」。
一切彷彿都沒有什麼不對勁，好像她就是因為趕時間而必須要早出門一樣。
但這空氣中的尷尬連阿姨都看出來了。
「徐先生，你們……吵架啦？」阿姨看了看蒸鍋里即將出爐的湯汁小籠直皺眉。
徐立澤沒有應阿姨的話，轉過身就追了上去，然後在樓梯口把人攔了下來。
「你這一大清早的發什麼脾氣？」徐立澤拉著她手肘的五指微微用了用力。
「我沒有發脾氣啊。」蘇漾抬起頭看他。
客廳里的落地窗柔和了陽光的溫度，只留燦爛的明亮，將徐立澤過分優秀的五官照得一覽無遺。
每次近距離看他，蘇漾心裡都會不由地感嘆，這個男人鼻樑挺拔，下頜清晰，輪廓簡直堪稱完美。
可是這完美卻絲毫不見溫度，即便是初夏晨起的日光，都好像照不暖他那刻在眉眼中的冷若冰霜。
「沒有發脾氣就過來把早餐吃完，等下我順路帶你去面試。」
徐立澤說完拉住她就往回走。
蘇漾也不掙扎，腳下步子是不緊不慢地跟上了，可一邊走，她卻一邊問他，「徐立澤，你是準備要和我公開嗎？」
「什麼？」徐立澤站定，轉過頭鬆開了手，看她的表情彷彿在關愛一個幼稚兒童。
蘇漾覺得他的反應也是有趣，只在心裡輕蔑地一笑，忽然踮起腳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努力地夠著他的身高，把臉湊近在他的耳邊。
「又是送衣服，又是送我去面試，徐立澤，你是不是想和我公開啊？」
這一刻，她的一顰一笑全都埋在了他側臉的陰影里。
兩個人的呼吸都很輕，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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