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子
1.36
皇後娘娘喜歡摸著自己胸用膳的謠言，像流感病毒一樣，迅速傳遍整個後宮。
好在有蘇沫錦之前的『兇殘皇后』人設加持，以至於宮人在我面前，還是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命喪黃泉。
不過，說也奇怪，那天的事明明知道的只有我和阿碧還有梁楷——那名黑衣男子。可怎麼就傳出去了？
還有下毒的事，我派阿碧去御膳房查那天送餐的宮女，卻告知查無此人……
叩叩叩——
一陣敲擊聲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我回過神，這才想起自己現在還跪在太后蘇虞的面前。
她旁邊站著一個年紀稍長的宮女，想必這就是綠蘿姑姑。
太后蘇虞此時正雙目緊閉，倚靠在椅塌上，一隻手隨意的放在桌上，時不時用手指敲擊桌面。
雖然已年過半百，歲月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迹，卻扔掩蓋不住她年輕時風華的光芒。一介弱質女流，雖只是垂簾聽政，卻是踏著白骨登上太后之位，染著鮮血君臨天下。
小說里蘇虞是僅用五年時間從婕妤爬上后位，並且在沒有產下子嗣的情況下成為太后。
叩叩叩——
蘇虞的手指再次敲擊桌面：「皇后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說什麼？我被人下毒了？
還是告訴她，你侄女被害可能是因為看見你兒子和其他男人滾床單？
見我半天沒出聲，蘇虞閉著眼，面無表情。站在她身旁的綠蘿好心替我解圍：「皇後娘娘，最近可曾在宮裡聽見什麼傳言？」
傳言？不會指的是我摸著胸吃飯那個？
這個該怎麼回答？
我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只聽到自己的心砰砰地劇烈跳動，手心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濕漉漉的。
正當我為如何回答蘇虞的問題焦頭爛額時，門口傳來太監的呼聲：「陛下駕到——」
得救了！我在心裡長舒一口氣。梁楷來的真是時候，之前緊張的心，一瞬間放鬆了下來。
等等，小說里梁楷和蘇虞的關係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這時候來拜訪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兒臣參見母后！」梁楷走到我旁邊，跪下給蘇虞行了一個禮，聲音冷冰冰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由於我倆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我能明顯感受到他的呼吸略微有點急促，像是剛做過劇烈運動，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去克制自己呼吸的頻率。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梁楷的出現不是巧合。
「陛下來了。」蘇虞緩緩睜開雙眼，朝梁楷點點頭。
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但我在她眼底卻看見了一絲冷漠。
「宮中最近謠言盛行，陛下可知道此事？」
我雖然沒有扭頭看梁楷，但是明顯能感受到他身體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
「知道。」梁楷說。
「哦？」蘇虞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依陛下的意思，此事如何處理？」聲音聽著笑盈盈的，卻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殺無赦。」梁楷的聲音仍然聽不出任何感情。
叩叩叩——
又是一陣敲擊聲。
蘇虞緩緩放下茶杯，再次倚靠椅塌，她瞟了梁楷一眼，然後閉上雙眼，整個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
大哥，你倒繼續說話啊！我趁著蘇虞身邊的綠蘿不注意的瞬間，伸手狠狠扯了扯了梁楷的衣角。梁楷沒有理我，依舊目視前方，不說話。
等了許久，這種緊張而死寂的氣氛終於被蘇虞打破。只見她緩緩起身，然後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我和梁楷：「我累了，就依陛下的意思。」說完，由綠蘿姑姑扶著向屏風後走去，消失在我們視線里……
記不清我是怎麼出從太後宮里出來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跟在梁楷身後走了很遠。
原著里有寫蘇虞和梁楷的關係不太好，但是我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緊張。
「大哥！」我喊了一聲。
梁楷突然轉身站立不動，來不及剎住腳步的我直接一頭撞了上去，右眼不偏不倚撞在了梁楷的下巴上，我痛得齜牙咧嘴，連忙用右手捂住右眼。
「蘇沫錦，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我猛地抬起頭，瞬間，一張絕美的臉映入我眼帘：稜角分明的輪廓，削薄輕抿的唇，斜飛的英挺劍眉下是一雙狹長的眼睛，細黑的睫毛猶如展翼的蝴蝶，藍色的瞳孔，猶如兩潭幽泉，清澈深邃。
這樣一雙眼睛，只看一眼就足以讓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那一瞬間，我清楚地聽見了，胸口靠近心臟的地方，春天的第一朵花，綻放了……
「蘇沫錦！」梁楷冰冷的聲音，讓我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微微側頭，努力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梁楷冰冷地看著我，突然，他抬起手，用力捏住我的下顎，手勁大到彷彿要將我的下顎骨捏碎。
我試圖掙脫，然而無濟於事，劇烈的疼痛讓我的目光不得不再次和他交匯。此時面前的男人眼神不再冰冷，而是那樣怒不可遏，如火如荼，炙熱灼人。
「大——哥——」我艱難的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梁楷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我隱隱約約聽見了自己的骨頭在咯咯作響。有那麼幾個瞬間，感覺自己幾乎快痛的暈厥過去了，眼前的梁楷開始出現重影，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
我痛苦的緊閉著雙眼，隱約中，聽見阿碧帶著哭腔向梁楷懇求，然而梁楷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我們就這樣保持著怪異的姿勢站著，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耳邊開始嗡嗡的轟鳴……
正當我以為自己快要被捏死的時候，梁楷忽然鬆開手，我的身體頓時一軟，往地上癱去。好在阿碧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扶住我，讓我不至於跪坐到地上。
我拚命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企圖用這種方法來緩解疼痛的同時平復自己過度緊張的心情。
「蘇沫錦，我警告你最好別跟我耍什麼花招，」梁楷說著轉身，從衣襟里掏出一塊方巾一邊走一邊擦拭剛剛捏住我下巴的那隻手。
剛走出幾步，又停下站定：「否則，誰也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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