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占卜
6.12
託大哥蘇恆的福，此時此刻我和阿碧正一身男裝坐在京城第一大茶樓里聽著說書，品著清茶。
明明昨天還愁禁足以後怎麼打發無聊的時間，今天居然已經可以安逸的在宮外閑逛，這一切就好像一場夢。
而我的思緒也不由得飛回到昨天。
掛有美人圖的牆體分開，綠蘿正站在牆內。而她身後竟然還有一條長長的階梯，階梯的另一端通向那不可知的黑暗。
「這裡居然有秘道！」我目瞪口呆地忘了一眼阿碧，阿碧的臉上同樣也是驚愕，看樣子她也不知道未央宮的寢殿內有秘道這件事。
綠蘿並沒有理會我和阿碧，而是一揮手，從黑暗中湧出四個黑衣男子。他們飛快朝我和阿碧跑來，還不等我們兩個反應過來，已經抬起還躺在床上昏迷的蘇恆，又重新會到秘道中，消失在黑暗裡。
這也太快了吧！
我正感嘆著，突然看到綠蘿已經轉身，也準備隱入黑暗的時候，連忙喊了一句；「綠蘿姑姑！」
綠蘿沒有理我，像是沒有聽見我的叫聲一樣，徑直走下階梯，慢慢消失在我視線中。
起初還能聽見他們明顯的腳步聲，後來腳步聲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情況，分開的石牆突然開始合併。眼看著秘道馬上要被關閉，我想都沒想，直接拉起阿碧就往裡面沖。
轟隆——
隨著一聲悶響，石牆合上了，我和阿碧也進入了密道……
本來只是出於好奇，想跟著綠蘿看看情況。
可誰知，綠蘿沒跟上，反而在秘道中迷路了。不是碰上死胡同，就是遇見暗河，在裡面轉了很久，幾乎都以為要在秘道中等死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我們頭頂上一個類似蓋子的東西。
阿碧和我折騰了很久，最終打開蓋子，從宮外一口廢井中爬出來。
雖然怎麼從秘道里出來的問題解決了，但是更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如何回未央宮！
再從秘道走？還是算了吧！
沒在裡面等死已經算不錯的了。
大搖大擺從玄武門回未央宮？
這要是被梁楷知道，別說是他會滅了我，太后恐怕都會把我殺了。
「啊啊啊！」我發瘋似地撓著頭，併發出怪叫聲。
坐在一旁的阿碧像在看傻子一眼看了我一眼，然後端起茶杯將目光投向窗外。
阿碧這傢伙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行為也越來越沒規矩了。
「公子，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阿碧望著天空越積越厚的烏雲說。
「回去？怎麼回去？」我問。
阿碧頓時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那就什麼時候想到方法，什麼時候再回去咯。」我一邊磕瓜子，一邊朝窗外的大街看去，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不遠處有一個攤位聚集了一群人，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人頭，其它根本什麼也看不見。
於是我放下還捏在手上的瓜子，端起茶杯猛喝一大口，然後對著阿碧：「阿碧，你買個單！我去那邊看看熱鬧！」說著，拿起桌上的摺扇，也不顧阿碧的阻攔，直接下樓，奔人群處跑去。
樓上看起來並不算長的距離，真正走起來還是費了點時間。終於到地方了，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人群最外層擠進最內層。
本以這包的水泄不通是有什麼新玩意，結果……呵！好傢夥，居然又是個算命攤！
一想到現在的奇遇都是拜那個公園那個塔羅算命攤所賜，我就怒火中燒，一瞬間有掀翻這個算命攤的衝動。不過，此攤非彼攤，傷及無辜不是我李硯一貫的做事風格，於是又硬生生將怒火壓制下去，扭頭準備走人。
「這位姑娘，請留步。」我剛踏出一步，身後就傳來聲音。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清一色圍觀的男性，姑娘？這裡只有我一個女扮男裝，於是停下腳步：「在叫我？」
「對。」聲音的主人不緊不慢的說，我轉身上下打量了這個「神棍」。
一身黃色道袍，挽一個道髻，身後背著一把寶劍，裝扮像極了現代的江湖騙子。
「姑娘，你我是有緣人，容我替你算一卦。」道士說著就從位子上站起來，不由分說地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你認錯人了！」我極力想要掙脫，卻發現「神棍」抓我手腕的力度加重了不少，被抓的地方已經隱隱作痛。
這年頭算命的都開始強買強賣了嗎？
我又用力掙扎了一下，「神棍」仍然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越抓越緊。看來今天如果不讓這騙子胡扯一把，恐怕很難離開這個攤位。
我環視了一圈四周，發現阿碧還是沒有出現，於是不由在心裡罵阿碧這麼關鍵的時候居然不在。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拖延拖延時間，反正算一卦也沒什麼損失，對方如果天價收費，等阿碧過來再翻臉也不遲……
這個念頭一出，我也不再反抗，自覺坐到攤位前，將另一隻手攤開放在桌上。「神棍」一看我妥協了，就鬆開我的手腕，樂呵呵地坐在我對面，那個表情像極了剛拉到大客戶的媽媽桑，要多猥瑣，就多猥瑣。如果這不是在古代，我都要懷疑這個「神棍」正在完成這個月的KPI。
只見「神棍」認真端詳起我的掌紋，他先是摸摸鬍子，然後眉頭越皺越緊，緊接著從懷裡掏出一本破舊封面起毛的冊子，一邊熟練地翻閱冊子一邊觀察我的掌紋。
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神棍」問。
嗯？我心頭一顫，這老東西有兩把刷子啊，他這一句話讓我瞬間來了興趣，於是我示意他繼續往下說，並在內心把對他的稱呼由「神棍」變為大師。
「你的故鄉離這裡非常遠，既來之則安之。」大師一邊摸著鬍子繼續端詳我的掌紋。
「有什麼可以回去的辦法嗎？」我急忙追問。
大師不語，只是在我面前伸出手並攤開，然後抖了幾下。我心領神會，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放在他手中，他這才笑眯眯地開口繼續說到：「來這裡幫原主完成未了的心愿即可。」
有沒有搞錯？！蘇沫錦這個女人的心愿居然要我幫她完成？關鍵我根本知道她的心愿是什麼！
我連忙問：「大師，她有沒有說是什麼願望？」
大師此時正端詳著我給他的玉佩，有點不耐煩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像看神經病一樣：「我怎麼會知道？」
靠！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虧我還喊他一聲大師！等阿碧與我匯合，看我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我在心裡忿忿不平。
大師估計是看見我臉色越來越陰沉，於是收起那塊從我這裡敲詐去的玉佩，又像是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面目猙獰的面具遞給我，並詭異一笑：「殺了他，你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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