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面具
6.8
我拿著面具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緊接著一聲清脆的霹靂，瞬間大雨傾盆而下。我還沒反應過來，原本熱鬧的大街上就只剩我一個人傻站在暴雨里。
不遠處的阿碧看見我，連忙衝過來把我拉到路邊的屋檐下：「公子，你讓我找了好久啊！」
我剛想說話，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阿碧見狀，留下一句：「公子，我去尋把傘。」后又重新衝進暴雨里。
「阿碧！」我張口想叫住她，卻被暴雨聲掩蓋。
望著阿碧遠去的背影，我坐在乾燥的石階上開始琢磨起剛剛大師的話。
只要幫蘇沫錦完成心愿就可以回去，而蘇沫錦的心愿是殺了「他」？
「他」是誰？我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小說中已經出現的人物，最先跳出來的居然是梁楷的面孔。
不可能吧！
小說裡面蘇沫錦對梁楷的愛，千年老舔狗都自愧不如，哪裡捨得殺他。
難道是「她」——蕭瀟？
我將頭搖成撥浪鼓，就算梁楷真的愛蕭瀟，以目前後宮的情況，蕭瀟如果死了，蘇沫錦嫌疑最大，這個女人再傻應該也不至於把自己搞成焦點牌。
所以這個「他」究竟指的是誰呢？
我煩躁的用手敲敲腦袋，無意間瞟見旁邊坐著一個戴面具的白衣男子。
嗯？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的？前面怎麼沒看到？大白天戴個面具，讓我忍不住上下多打量了那個男子幾下。
說實話，那個兇狠的面具和他一身的白衣一點都不搭。
等等，他臉上戴的面具好像在哪裡見過？我越看越覺得眼熟，猛然間反應過來，那個面具不就是大師給我的嗎？怎麼就到他臉上了？
天吶！這該死的小偷，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將贓物戴在臉上！
一瞬間，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胸中燃起，我憤怒地站起來，大聲對他吼到：「你這個偷我東西的賊！」
對方很明顯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坐在石階上一動不動，愣愣地看著我。
我見他沒有反應，更是直接上前一步，伸手將他臉上的面具一把扯了下來，剎那間，一張俊臉映入眼帘。
那是一張比梁楷還帥的臉，我活了這麼多年還不曾見過的帥。
如果把梁楷的帥用邪魅一詞來形容，那這個白衣男子就只能用仙風道骨，尤其是那白色的長袍，更把他的帥襯托到極致，一瞬間，我竟然覺得自己失了魂。
而且，我總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好在也就一秒的時間，我又立刻回過神大聲質問他：「你為什麼偷我面具？」
他先是一愣，然後「噗嗤」一聲：「這是我的面具」他指著我抓在手上的面具說。
什麼人啊！偷了人家東西居然還能笑出聲，我更憤怒了。突然，腦海中閃過大師將面具遞給我時的畫面，大師口中的「他」不會指的是眼前這個人吧？
「你還不把我的面具還給我嗎？」白衣男子見我不說話，更是笑盈盈地說。
明明是賊，居然還這麼嬉皮笑臉，我的心裡更不痛快了……
「好啊，我還給你。」我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將手中抓著的面具遞了過去，就在白衣男子的手指就要碰到的時候，我將手一松，面具直接掉在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剛剛手滑了。」我幸災樂禍地說，還挑釁的朝他挑了挑眉。
我本以為白衣男子會惱羞成怒，誰知道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最後居然笑出聲。他這一笑，直接把我整懵了，我這怕是遇上神經病了吧！
等他笑完了，這才慢吞吞地指著我身後的方向：「你的面具，」他頓了一頓：「在地上。」
我轉頭沿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面具正靜靜地躺在剛剛我坐的地上，而我和他之間的地板上此時此刻還躺著一個從他臉上扯下來的面具。
呃……一時間，氣氛尷尬到極點，我真恨不得立刻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姑娘，」他指了指我們之間地板上那個躺著的面具說：「現在可以把面具還給我了嗎？」
我連忙彎腰拾起地上的面具，然後把面具遞給他，並小小聲聲地說：「對不起啊！」不過雨下的太大，我的道歉直接被淹沒在嘩嘩的雨聲里。
他接過面具，對著面具吹了一吹，又重新戴回臉上，然後看著我，我看見他面具之下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沫兒，」他說：「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有沒有搞錯？都出宮了，還能碰到蘇沫錦的老熟人，而且聽這昵稱，看來關係還很親密呢。
我一邊感嘆世界之小，一邊正準備問問對方的身份，背後就傳來阿碧的聲音：「公子，公子！」
「阿碧！你來的正好。」我應聲，轉頭看見阿碧一隻手打著傘，另一隻手還抓著一把傘，肩上背著一個大布包，正朝我跑來，我沖她招手：「快幫我看看他是誰？」
「他？」此時此刻阿碧已經站在我面前，露出狐疑的神情：「公子你在說什麼？剛剛一直不是都只有公子一個人嗎？」
「什麼！」我猛地回頭，這才發現剛剛還坐在石階上的面具男子已經消失不見，地上只放著一個面具。
「怎麼會？」我難以置信地問阿碧：「你剛剛來的時候真的沒看見別人嗎？」
「嗯！」阿碧斬釘截鐵地說：「至始至終都只看到公子一個人。」
不是吧，好不容易出宮一趟，碰上傾盆大雨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在大白天撞鬼了？要不要這麼衰？
我用手撓撓頭，隱隱痛感從手指上傳來。我將手放下，發現食指上有一道淺淺的口子，血液已經凝固，估計是前面扯麵具太過用力，被面具邊緣劃到的。
扯麵具？如果剛剛真的有扯白衣男子的面具，那剛剛遇到的這就應該不是鬼吧，畢竟鬼沒有實體……
「阿嚏！」我打了一個噴嚏，阿碧連忙從布包里扯出一條毯子披在我身上：「公子，我們找個地方換身衣服，等雨停了就回去吧。」
「不行！我還有地方沒有去！」我說著拉了拉身上的毯子，撿起一直放在地上的面具，又打了一個大噴嚏。
「公子，你還要去哪裡啊？」
我沖著阿碧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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