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瘡葯
10.2
太后召見我陪她賞荷花的時候，我震驚到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兩日前還危在旦夕的太后居然這麼快就能下床走動，看著眼前這個紅光滿面的人，我不由懷疑太后那晚根本就沒病。
「錦兒，」太后輕輕一笑，指了指彈琵琶的人道：「你大哥的琵琶彈得怎麼樣？」
我這才留意到一直在彈琵琶的男子居然是我的大哥蘇恆。
上次情況緊急，我沒看清他的容貌。今日仔細一看，發現他生得眉清目秀，容貌俊雅，妙不可言。
蘇家的基因果然強大，就連男丁都生得這麼俊朗。
我正盯著蘇恆出神，阿碧扯了扯我的衣角，我這才反應過來。
「大哥的琵琶聲實在是妙。」天知道我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琴聲上，只能客套的說句誇獎的話。
對於我的答案，太后很是滿意。她笑著看了一眼蘇恆道：「恆兒時常來慈寧宮給本宮彈琵琶解悶，倒是錦兒你天天在宮裡卻不常來。」
不常來？你還好意說我不常來？
你拿侄女當工具人，你侄女能跟你親就有鬼了。
我在心裡朝太后蘇虞翻了一個白眼，表面上卻陪笑道：「錦兒這不是怕天天在姑媽眼前晃悠，姑媽嫌礙眼嘛！」
「你這孩子！」太后說著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們又站著，欣賞了一會蘇恆的琵琶，太后道：「恆兒，你先回去吧！」
「姑媽！」蘇恆停下手上的動作。
「恆兒，這兒有錦兒陪我就行了」太后說完，就拉著我繼續往前走。
我們一路無話，估摸著走了有幾分鐘，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那天晚上怎麼回事？」
果然，太后這病多半是假的。
看樣子我出宮受傷的事，太后也都全部知道了。
要不要把梁楷是斷袖的事告訴太后呢？我猶豫著。
太后見我一直沒說話，她不滿地皺起眉頭。
梁楷的秘密到底要不要說呢？畢竟這個勁爆的秘密在關鍵時候，有可能保一命。
「姑媽，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說：「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我跟蹤陛下，發現他進了青樓。」我一邊說，一邊觀察太后的表情。
「青樓？」太后一愣，突然發出笑聲：「陛下經常為蕭淑妃不上早朝，本宮還以為她有多得寵，原來都是假象。」
「姑媽的意思是？」我裝傻道。
「陛下登基到現在，後宮也就你與蕭淑妃二人，也難怪陛下會逛煙花之地。」太后說著，看我一眼：「後宮是該有點新人了。」
後宮添新人？
拜託！你兒子缺的哪裡是姑娘，他缺的明明是肌肉壯漢。
就算把後宮都添滿，你兒子一樣還得去青樓，畢竟那裡才有他想要的感覺！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梁的青樓這麼前衛嗎？已經開始經營男色了？
我心裡雖然這麼想，可嘴上還是對著太后連連稱是。
沒辦法，誰讓我現在能抱的大腿只有太后？
我們繼續往前走，太后突然又開口：「都半年了，你這個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我一聽這話連忙跪在地上，假裝哭得梨花帶雨：「姑媽，錦兒也就不瞞您了！陛下從未留宿未央宮。」
「什麼！」太后一聽臉都綠了：「朝堂上現在都在觀望你和淑妃誰先生下皇子，你若是晚了一步，局勢對我們蘇家不利。」
「可是……」
「沒有可是！」太后臉色一沉：「綠蘿！」
「奴婢在！」
「今晚務必讓陛下留宿未央宮！」我看見太后眼神里閃過一絲寒光。
「是。」綠籮回答完停頓了幾秒：「娘娘，陛下如果沒去未央宮呢？」
四周突然安靜了幾秒。
「他一定會去的。」太后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瞬間覺得後背一涼，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本宮乏了。」太后說著開始往回走，我則默默跟著後面。
走了幾步，太后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對我說：「皇后先回去吧，本宮那有上好的金瘡葯，一會兒讓綠蘿給你送去。」
「多謝姑媽賞賜！」
從御花園回來，我才剛踏進未央宮大殿沒多久，綠蘿就笑盈盈地走進來，對我行了個禮。
「綠蘿姑姑！」我立刻迎上去。
「太后讓奴婢給皇後娘娘送金瘡葯，並叮囑讓奴婢親自給您上藥。」綠蘿說完，示意阿碧把殿門關上。
見阿碧關上門，我這才把袖子掀起，露出傷口。
傷口雖然已經開始結痂，但是在雪白的手臂上還是那麼觸目驚心。
綠蘿看見我手臂上的傷口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非常淡定的從懷裡掏出金瘡葯，開始給我上藥。
金瘡葯塗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的，還散發出淡淡的香氣。綠蘿上的非常仔細，沒有結痂的地方一點葯都不會碰到。
「綠蘿姑姑，不用上那幺小心，膏藥碰到周圍的皮膚也沒什麼關係。」我說。
綠蘿笑而不語，仍舊非常仔細像呵護什麼珍寶一樣，第一遍上完，還嫌不夠，又上了第二遍，生怕遺漏了什麼地方。
終於，她停下手上的動作，替我把袖子放下，收起金瘡葯：「皇後娘娘，上藥的地方切勿碰水。」她叮囑完便讓阿碧打開殿門。
我正想跟她詢問太后那天晚上發病情況，卻見門口傳來阿碧的聲音：「娘娘，陛下來了。」
綠蘿看了一眼門外，給我行了個禮：「奴婢先告退了。」說完轉身朝門口走去。
梁楷一進門，看見朝他走去的綠蘿，對綠蘿點了個頭。而綠蘿則是向他行了個禮，繼續走，直到消失在大門口。
「綠蘿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梁楷問。
我懶得理他，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喝起來。
「我問你話呢！」梁楷臉上有些不悅。
「陛下，綠蘿姑姑……」
「我問皇后！」梁楷粗暴地打斷阿碧的話，我清楚地感受到站在我旁邊的阿碧哆嗦了一下。
我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後慢條斯理地說：「姑媽知道我前幾天病了，讓綠蘿姑姑了解我的身體情況，有什麼問題嗎？」
「是嗎？」梁楷皮笑肉不笑：「我怎麼聽說皇后是受了刀傷？」說著就伸出手要扯我左手的袖子。
我正準備躲閃，只聽見一聲犀利的貓叫。
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一隻大白貓，迎面朝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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