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夫妻異常
2.15
「多謝。」他下意識開口道。
「謝公子不必驚訝，王爺每每喝酒就會憶起與王妃的過往，總是滔滔不絕的回展往事，這份感情就是我們做下人的也被撼動了。還請謝公子多多諒解。」
那斟酒的管事弓著腰在謝鏡雲耳邊開口。
他挑了下眉，問道：「那徐管事之前說的納蘭氏為何還會進門。」
「啪」一聲清脆刺耳的器皿墜地聲響起，是永安王將手裡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納蘭氏那個賤、人，休得給我提她！」
一旁的管事和一眾伺候的婢女嚇壞了，忙伏跪在地。
謝鏡雲沒料到這一出，剛想起身賠罪，那永安王又甩了一盤果蔬，重複怒吼道。
「納蘭氏那個賤、人！休得給我提她！」
之後又一聲比一聲更憤怒的重複。
跪在謝鏡雲旁邊的管事忙慌張起身對著謝鏡雲道：「我家王爺聽不得旁人提那人，等會兒酒醒了就好了。謝公子先回去歇著罷。」
謝鏡雲想說什麼也無法，只好起身告辭。
——東院梅園
「姑娘看看這隻梅花喜不喜歡，配上姑娘的花容月貌，很是相稱。」
「不喜歡。」
碧落嫌棄的躲開王妃凍著手壓下的枝椏。
類似的對話已經反覆了好幾次了，但凡是王妃問的，一律被碧落否決。
後面跟著伺候的婢女害怕的頭都快垂到地上了。
那王妃雍容華貴的臉上再也掛不住笑容，嘴角僵硬的死撐起來。
「姑娘怎的都不喜歡，這已經是半楓城最好的梅了。」
碧落無辜的眨了眨眼：「你這是紅梅，我想看白梅。」
王妃聽了一愣，尷尬笑道：「姑娘真有趣，文人墨客皆喜紅梅，倒是頭一次聽人說想看白梅的。」
碧落聞言笑了笑，「倒也沒那麼苛刻，就是這白色不招人喜愛，我才想看呀。」
說著她將視線轉回王妃臉上，「這冰天雪地的，要是有一株白梅，再蹲一隻白狐，最適合不過了！你說是不是！」
果然下一秒王妃的臉徹底冷了，就連眼神也變得冷冽陰毒起來。
她抬手揮退了伺候的俾人，抬頭盯著碧落那張面若桃花的笑臉，惡狠狠的低聲道。
「你早就發現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就對了嘛，你早點坦白不就好了，還費得我同你講這麼多話，渴死了，我要喝茶！」說著碧落就跳著往亭子里去。
那「王妃」咬了牙也無法，只得給這祖宗安排茶水。
「你那肚子可好些了？」終於碧落捧著茶水，在「王妃」發飆之際開口了。
「你少扯些有的沒的，你上次說的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碧落慵懶在椅子里冷笑一聲，「你們這些小妖不就那麼些伎倆，殺幾個人也磨磨唧唧的，半楓山的土狐，連修鍊都要顧及人了？倒是頭一次聽說。你們趕緊將這永安王府的都清理乾淨了，省的謝鏡雲賴著這事不走。」
那小狐妖似乎被這番言語驚呆了，一下竟是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才怒道。
「你竟敢如此戲弄我！將這永安王府的人都清理了，你與那謝鏡雲定會立刻殺了我。我還不會傻到連這點都分不清，你們仙家人何時會放過我們這些妖！」
「嘿，你這小妖倒確實不傻。可這殺戮你確實有了，我會放過你們，謝鏡雲可會放過？」說著碧落抬手對那狐妖勾了勾，「倒也不用慌，只要你聽話，我便可幫你們擺脫謝鏡雲的斬殺。」
狐妖警惕的眯起眼：「你們仙家人真是奇怪，一會兒放了我，一會兒又要幫我。仙族向來虛偽不過，陰謀詭計一樣沒少，我不信你。「
「你還挺了解仙族的嘛！」碧落毫不吝嗇的拍手稱讚，「那你可知紫雲山上那修無情道的第一劍仙姓甚名誰？」
這問題轉的太快，那狐妖不禁順著想了想，下一面表情巨變，臉色慘白。
碧落看著那張表情豐富的臉嬉笑道：「現在還需要我幫忙嗎？」
——
出了廳堂，謝鏡雲本想回客房好好理理這王府的情況，那兩具屍體也還沒有仔細查看過就被管事吩咐拖走了，顯然是不想讓事情鬧大。
永安王府這事不似他想的狐妖吸食陽壽修鍊這麼簡單，這王府很有問題。
可現下他耳邊就突然想起碧落走之前說讓他去接她。
接她？接她作甚，自己沒腳么。
可他又不想放棄王妃那邊的情況。
按照宴會上永安王醉酒的話，這王妃自從來了半楓城，習性和愛好都發生很大的改變。紅綢再是貴重，也不應該會改變一個人對顏色的喜好。這王妃前後是否同一個人，是存疑的。而他一個男子不好接觸，自然只能從碧落那裡獲取信息。
可待到他見到亭子里那個被人全方位伺候著喝茶的祖宗時，突然就放棄了如此積極的想法。
「你怎麼才來！」
不理會跳到自己面前的碧落，謝鏡雲朝那王妃行了禮。
誰知那王妃臉色慘白的不敢看他，竟是瑟瑟發抖往後縮，待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飛速回了個禮。
「謝公子既是來了，我也就不陪著姑娘了，告辭。」之後便頭也不回領著下人離開。
好生奇怪。
等他回過頭來，才發現碧落早就跑到湖岸旁，不知在看什麼。
「怎麼了？」他走過去。
碧落聽聞指著水裡：「好多魚。」
「……」
王府里養幾條觀賞魚並不稀奇，謝鏡雲只當她又是胡鬧，剛想丟下她往回走。
腦海里突然閃現過什麼，驀然頓住腳步。
他快步來到岸邊，發現那湖裡大大小小的錦鯉一群一群的，見到兩人都爭先恐後的游過來要吃食，甚是活潑。
可現在是寒冬雪天，錦鯉怎可餵養在室外湖裡呢？
「這水下有陣法！」謝鏡雲冷聲斷定。
他話音剛落，一聲撲通入水聲響起。
是碧落跳了下去。
謝鏡雲盯著那群被嚇走的錦鯉，臉都黑了。
這女人仗著有雙生命契，做何事都不會同他商量，我行我素，高傲得讓人厭煩。
現下這湖底的陣法兇險未知，她竟然也是這般作風，絲毫不顧及自己那副脆弱的軀體會連累他。
生氣歸生氣，最後謝鏡雲還是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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