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帝妃冷戰
6.19
白燭不明所以，只道：「一切如常。」
室內靜了許久，只有謝雲湄洗漱的聲音，她面色不佳，即便是錦韻也不敢隨意開口。
直到謝雲湄換上寢衣，錦韻二人準備退下時，方聽見謝雲湄淡淡開口：「幼蓮，不必活了，你讓趙安處置了吧。」
錦韻與白燭對視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瞭然，由錦韻上前道：「是。」
謝雲湄忽然想起謝婕妤母女，猶豫片刻，道：「明日送點東西到延禧宮去。」
「適合二公主穿的衣裳料子，還有符合婕妤位份的珠釵首飾，本宮記得來汴京時長姐給添置了許多，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謝雲湄面冷，心腸卻是溫熱的。
白燭笑道：「娘娘對婕妤母女這樣好，她們會感激的。」
「不過都是死物。」謝雲湄渾不在意，她從未為這些身外之物擔憂過，「明日讓六尚都派幾個人去延禧宮，將延禧宮好好修整一番，怎麼說皇上也時常過去，本宮今日瞧著連桌案都脫漆了。」
白燭忍俊不禁，哄然打趣道：「婕妤一向勤儉，脫了漆便讓手下人補上罷了，哪能跟您在王府似的，用完就扔呢。」
「哼，我扔了不也有人拾回去再用嗎。」謝雲湄不以為然。
她用的東西即便不是名家打造，也是價值連城，普通的官宦高門許是幾輩子都見不到。
每每她對什麼物件厭倦了，錦韻都會二次修繕后賣出去，然後以謝雲湄的名義去布施，算是為她積點功德。
白燭想到二公主，心中有幾分期待，怎麼說也有幾分謝家的血統，「明日奴婢要不備點公主愛吃的點心，娘娘送了這麼許多，恐怕婕妤要來咱們宮中謝娘娘呢。」
謝雲湄沉吟，「讓她不必來尋我，如今風頭未過，來華清宮對她沒好處。」
錦韻贊同的點點頭，「若是有心，待過些時日也不急。」
謝雲湄根基未穩，自然想要個幫手或是軍師，而謝婕妤是個很好的人選。
且不說她入宮多年，在景帝的心中有一席之地，光是她膝下育有一女就足以讓無數人向她拋出橄欖枝了。
何況她還是謝家人，總歸會比旁人親近幾分。
「婕妤看著是個重情義的。」錦韻服侍著謝雲湄躺下，為她放下幔帳。
謝婕妤與謝雲湄從前算是有過交集，兩家夫人走得很近，直到謝雲湄出生，父母上了戰場殞身後，兩家才漸漸少了來往。
「日久方能見人心。」謝雲湄回憶起往事也不願多言，「這對耳鐺，拿去賞了木紫吧。」
白燭笑道：「娘娘待咱們真好。」
謝雲湄總是如此，雖然難伺候，但對手下人是真的很好，無論是多細節的東西她都能注意到，而且對她們也是真的捨得。
這對耳鐺價值連城，把木紫賣了都不值這個價。謝雲湄這是一點一滴的給她們攢著陪嫁呢。
錦韻退下后，只剩白燭坐在邊上守夜。
只要沒有侍寢，按照謝雲湄的習慣都是讓她們到殿中待著的。
見床上細細簌簌沒個消停，白燭直起身子，探頭道：「娘娘還有心事？」
「嗯。」謝雲湄攏了攏滑下去的被褥，沒有多言，見此白燭默默吹掉兩盞燈，靜靜陪著。
謝雲湄現在擔心的是景帝那關，她現下恐怕是真的惹惱人家了。
她今日的所作所為，不就是明擺著告訴景帝，我看出你的小九九了，但是我不上當，我還要跟你好好周旋，讓你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謝雲湄都覺得自己作死。
可是她能如何，難不成真的當作不知，前去赴約？那豈不是坐實了這個罪名，的確，景帝的計謀若是生效，他是開心了，可是她與靖王的不清白卻也坐實了呀。
她即使是識別利弊了，也只能如此。
她沒有赴約也需要找個理由，可是她沒有理由啊，今日借胡若瀾之手全身而退，但景帝那邊也知道你已經提前識破了他的計劃。
所以即便全身而退，在他的眼中，她與靖王之間的關係卻還沒有洗白。
「唉，煩人。」謝雲湄頭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靖王也是，若是對她當真情根深種，為何不強硬些，讓景帝打消讓她入宮的心思。
分明在知道有陷阱的情況下還來湖心亭，不是胡鬧嗎。
帶著無語凝噎的一口老血，謝雲湄悶悶的睡下了。
很顯然，謝雲湄的擔憂是正確的。
湖心亭事件過去的第二天，景帝入了後宮，先去了沈皇后處，次日便訓斥了靖王，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靖王一腳。
第三日去了萱妃宮中，第四日是羽婕妤，第五日……
總之，沒有來過華清宮。
連第五日西域進貢香蘿草盒，景帝都不似從前那樣徑直往華清宮送去一半，而是按照她的位份，送了只比萱妃少、比羽婕妤多的數量。
謝雲湄一口血悶在胸口久久無法紓解。
「娘娘，今日皇上在崇政殿歇下了。」趙安小心翼翼的覷著謝雲湄的表情。
十日過去了，景帝總算不折騰了。
這十日謝雲湄都不曾出自己的宮門，沈皇后自知理虧也給她放了一個月的假，隨她睡到自然醒，只是那些風言風語還是會傳進她的耳朵。
何況，萱妃是何等鬧騰的人物。
即便謝雲湄不在坤寧宮請安現場，都能知道外頭笑話她笑話成什麼樣。
「看來，景帝是真的惱了本宮唷。」謝雲湄話中惋惜，面上卻是風輕雲淡，好似渾不在意。
「額，娘娘。」白燭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安慰好像又不需要她去安慰，不安慰又覺得她家主子是實慘啊。
見幾名心腹愁雲慘淡的模樣，謝雲湄媚眼彎彎，「慌什麼，給本宮梳洗打扮一番，去給皇上認個錯。」
墨星瞅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驚道：「這都已經酉時了。」
「就是酉時才好呢。」謝雲湄輕笑。
最近兩天景帝都按慣例去的是檀貴妃的長樂宮，但是帝妃二人感情不好，檀貴妃都不曾真正侍寢。
今日謝雲湄可謂是做足了準備的，她就不信還拿捏不了他。
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她可不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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