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沒等到醫院就癒合了吧！」
4.09
警車來的很快，帶走了所有涉事人員。
溫歲是第一次坐警車，壓迫感十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一直到下車，陸深時都沒說過一句話，好像忽然間就失語了，只是愣愣的坐在那兒。
做筆錄的時候，溫歲腦子裡一團亂麻，悄悄用指甲扣著手心保持思緒清明，把事情的始終說的清清楚楚。
結束之後，她手心上留了好幾道印子。
溫歲沒立刻就走，而是問陸深時什麼時候出來。
他們說陸深時把人打的嚴重，需要人來保釋交罰款才行，現在已經通知人來了。
溫歲說什麼都不肯走，一定要在外面等陸深時出來了一起走。
歸根究底，這次是她連累了陸深時。
溫歲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眼睛一直緊緊盯著裡面，因為剛進去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
看著年紀稍微比他們大些，應該是來保釋陸深時的人。
進去的時候，還側頭瞥了她一眼。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來，溫歲唰地一下站起來，一看見陸深時，鼻尖止不住泛酸。
陸深時停步，看她道：「你還沒走？」
「你…你還沒出來……」溫歲磕巴的道，「所以，我就等了一會兒。」
旁邊的男人饒有興趣的看向溫歲，臉上是一副新奇的表情：「這就是你晚上見義勇為的對象？」
陸深時沒說話，嘴角向下，雖然沒有剛打架時的那種戾氣，可也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你好，我叫白鶴。」白鶴主動自我介紹，「是陸深時的朋友，你們是……」
溫歲有些不知所措，老實回答：「你好，我叫溫歲，我們是…他是我學長……」
「哦——」白鶴拖著長音，側過臉看旁邊的人，「學長啊？」
陸深時受不了他的怪腔怪調，終於開口：「站著不走，是等再被帶進去喝茶？」
……
從警局出來，三個人沉默著往前走了段路。
陸深時把手伸進兜里掏了掏，拿出來個乾癟的煙盒，打開一看，裡面的煙基本都斷了。
剛打架的時候沒注意，連打火機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道。
「嘖。」他扭頭看向白鶴，「有煙嗎？」
白鶴把煙連同打火機一起給他，還有心情開玩笑道：「差點要在裡面過夜，怪害怕的是吧！」
陸深時點完煙，連同他的那盒一起扔回給白鶴，吐出個煙圈問：「你怎麼還不走？」
這話是看著溫歲問的。
「去醫院。」溫歲脫口而出。
「什麼？」陸深時掃了一眼她身上，嘲諷道，「你胳膊上這點小傷口，還沒等到醫院就癒合了吧？」
溫歲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話，這才低頭往自己胳膊上看。
她這才發現，左胳膊外側有一道口子。
不長，只有一指頭長。
一直沒感覺到疼，連什麼時候傷的都不知道，現在已經結痂了。
「你說的那叫什麼話。」白鶴插嘴道，「小傷口處理不好也會留疤，留人家小姑娘身上多不好看……」
「不是，是你受傷了，是你該去醫院。」溫歲打斷白鶴的嘮叨，邊用指頭指邊說，「臉頰、嘴角、胳膊，還有……身上……」
「……」
「而且，就算傷口癒合的再快，也不至於十幾分鐘就會完好如初。」
「……」
陸深時難得的被懟到說不出話，撇過頭，撣了下煙灰說：「不用。」
白鶴不合時宜的笑出聲，在被某人瞪了一眼后，輕咳一聲說：「他不用，他比正常人癒合的快。」
然後他就被踢了一腳。
—
半個小時后。
白鶴坐在花壇邊上拍褲子上的灰，還不忘自我調侃：「我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不僅得進警局替你交錢保釋，出來了還得讓你撒氣。」
「你怎麼還不走？」陸深時問。
「這是你今晚說的第二遍了，你到底是多想趕人走？」白鶴拍了拍手，向某個方向揚頭道，「你要真想趕人走，現在這是幹嘛呢？」
現在，他們的面前是一排門市店，其中的一家藥店就距離他們不到十米遠。
陸深時正沉默的往那家店裡看，透過那扇窗落地的玻璃窗，完全可以看清裡面的情況。
可以看見那一排排的貨架，可以看見穿白大褂的售貨員……
以及站在櫃檯外，正和售貨員說話的溫歲。
本來不該是這樣的。
踢完白鶴那一腳后，陸深時是打算打個車，順便帶上溫歲回學校的。
可溫歲卻是意料之外的堅持，非得要先去醫院檢查傷口，執拗的說什麼都不肯回學校。
不耐煩的陸深時原本想扔下一句「你愛走不走，睡馬路都沒人管你」，可當對上溫歲的眼睛，就愣是沒能說出來。
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眼底泛著說不清的光，像是要掉沒掉出來的眼淚。
讓他莫名發不出火。
兩個人各退一步，選了白鶴的提議，去藥店買東西回來自己處理。
想到這兒，陸深時就有點煩躁：「你等著看什麼熱鬧。」
「熱鬧白看誰不看，又不花錢。」白鶴語氣閑閑。
陸深時偏過頭看他，一雙眸子又黑又亮，帶了點威脅人的意思。
「行行行，我走還不行。」白鶴妥協，「你這會兒酒也該醒了，別惹事，你那小學妹拉不住你。」
「嘮叨。」
「我再最後說一句，把人好好送回學校。」
陸深時轉過頭，輕輕「嗯」了一聲，像是氣音。
溫歲付完款從藥店里出來，一抬眼，看到的就是坐在那兒的陸深時，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你的那個朋友呢？」她過去問。
「走了。」陸深時看向她手中的袋子，「什麼東西，裝了一袋子？」
溫歲把袋子放在邊上，一樣樣的往外拿：「棉簽、碘伏、創可貼…哦，還有紗布……」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殘廢了。」陸深時自嘲道。
溫歲摸不准他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別的，突然蹦出了一句無厘頭的話。
「那要我租個輪椅過來嗎？」
這話剛一說出口，陸深時瞬時抬頭看過來，使得她因為緊張，默默吞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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