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你傻到了。」
6.43
被騷擾。
這才是事情發生至此的起始原因，也是被她們刻意模糊的重點。
昨晚的事鬧得那樣大，找個人證不是問題，況且還有飯店的攝像頭拍下了一切。
視頻昨晚就被拷貝到警察局，任誰想動手腳也不能。
「他們…他們是喝多了……」女人說話的氣音發虛。
「喝多了是借口嗎？」溫歲思緒清楚，回擊道，「那我喝多了，然後把人殺了，也是可以諒解的事？」
後續再沒有陸深時開口的機會，因為她們無論說什麼。都被溫歲四兩撥千斤般的懟回去。
直到現在，陸深時才發現自己真是小看了溫歲，換做別的女生，經歷了這樣噁心的事，多半是抱著被徹夜痛哭或尋求安慰。
而溫歲似乎不受影響，辯駁起來遊刃有餘，甚至出來以後還在教訓他：「你剛才怎麼回事？怎麼還要給他們錢呢？」
事實上，溫歲現在看著毫無威脅力，哪怕是雙手叉腰，瞪著一雙圓眼看人，也毫無凶態可言。
雖然是哭完好幾個小時后才睡覺，她的眼睛還是腫了一點，雙眼皮比平常都寬了一點。
「回去以後，沒用東西敷眼睛？」陸深時問。
「什麼敷眼睛……」溫歲抬頭摸了摸，是好像有點不一樣，「不對，你別轉移話題，剛如果不是我說話，你是不是就要給他們錢了？」
「她們想要錢，我想快點解決麻煩，這樣處理起來最快了。」陸深時滿不在乎的說，「要不了兩天就該上課了，難不成你還想請假往那兒跑？」
現在在溫歲眼裡，他就如同一個敗家子：「你到底是有多少錢，這麼賠來賠去，你就不怕你的錢都賠沒了？」
「他們還能訛我多少。」
「萬一要你十萬八萬的？」
「那他們是在做夢。」
「你看你不是挺在乎自己錢的！」
陸深時停下腳步，側過身看她：「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本來這件事情就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吃完東西就走了，也不會被他們訛上。」溫歲真心實意的說，「賺錢很難的，自己留著都捨不得花，幹嘛要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你就沒想過，她們可能不拿到錢不罷休？」陸深時問。
溫歲早就做好了打算，脫口便道：「那他們就完了，兩個已婚男子騷擾女大學生，傳出去的話，他們家也都不用見人了，再鬧大點兒，工作八成也得黃，哪個公司能遭受這種負面影響。」
「你是個女生。」陸深時提醒說，「這樣的事情鬧出事，你的臉還要不要，別人該怎麼看你？」
溫歲能想到的那些主意，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能去做。
因為她一定會被牽扯進去。
對於一個女生來講，一旦和「被騷擾」三個字扯上聯繫，別管有沒有真的吃虧，一定會被人戴有色眼鏡對待。
可溫歲現在這樣，看著竟然毫無顧忌……
溫歲像是被嚇住了，竟沒立刻回答上他的話，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知道怕了就行，之後他們再來，我——」
「可是他們萬一拿著這件事，一直管你要錢怎麼辦？」溫歲忽然抬起頭，面帶愁色，「我可以不聽他們說的話，但是萬一你的檔案上被記了一筆，以後怎麼辦？」
是了。
他們都還只是學生，學生檔案至關重要，一旦有了污點，對以後影響的不是一星半點。
她可以捂上耳朵閉上眼睛不聽不看，可陸深時檔案上的記錄是擦不掉的。
一個和她毫無關係的人，又憑什麼因為一次見義勇為，被那樣的人訛上呢？
溫歲不喜歡也不願意欠誰什麼，她還等著陸深時和她辯一辯，結果半晌也沒聽到一個字。
「你幹嘛不說話？」她先發制人。
陸深時眨了下眼，說話依舊言簡意賅：「你傻。」
「你罵我做什麼？」
「被你傻到了。」
「……」溫歲怒火值蹭蹭往上漲，「別說話了，拔刀吧！」
陸深時垂眸，語氣淡淡：「你鞋帶開了。」
溫歲低頭的同時，他抬頭往前走去，兩秒后——
「陸深時，你又騙人！」
和上次一樣，溫歲又被騙了，她立即追上去控訴陸深時的行為，只見他堵上耳朵說：「閉嘴，太吵了。」
「……」
事情不是說解決就能解決得了的，溫歲現在等的，就是那邊人妥協的消息。
沒了飯店的工作，溫歲有了大把的空閑時間，人一閑下來，想的事情也就多了。
比如說，她要想新的兼·職該上哪兒找。
再比如說，她想起放假前，視頻里的林燕如知道她不回去后的神情，是遮掩不住的落寞。
因為這個，溫歲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早早的起來坐公交車回去。
據溫歲以往的經驗，但凡是放假，許魁都會泡在麻將館里搓麻將，天亮就去天黑才回，比上班族的早八晚五還要準時。
她藏在附近的地方等著，等不過十分鐘，果然看見許魁晃晃悠悠的走出來，直奔著小區後門的麻將館去。
等人走遠了，溫歲才放心的上樓拿鑰匙開門。
林燕如正在廚房洗碗，聽到開門聲還以為是許魁忘了什麼東西回來取，正擦手準備問，看見的卻是提著水果的溫歲。
「歲歲？」林燕如又驚又喜，臉上展開笑容，「你不是說兼·職不回來嗎？」
溫歲換了鞋，走進去說：「今天給假了，我就回來了，還買了你喜歡吃的葡萄……」
林燕如解開身上的圍裙，拉著她坐到沙發上：「那晚上在家住吧，一個多月沒回來了，媽給你做你愛吃的菜。」
「不了，過會兒我還要回學校。」溫歲找借口說，「從那過去近，我們晚到也扣錢。」
林燕如的笑容一滯，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也行，那你和媽說說，在學校怎麼樣？同學都好不好？還有兼·職那兒，累不累？」
在這一系列關懷的問中，溫歲心裡原本壓抑的委屈像是突然溢出，想要化作千言萬語的傾訴。
可她到底是壓制住了這種心情，只是揚起嘴角說：「沒事，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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