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在說謊。
14.04
看似是問句,本質是陳述句。
溫歲踏著地上的水走出去,和陸深時大眼瞪小眼的對看。
她覺得應該說點什麼打破這個尷尬。
「你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這兒?」她問。
陸深時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亦如他那毫無起伏的語調:「腦電波發電。」
「……」
好的,成功把天聊死了。
陸深時上下打量著溫歲,身上藍色衛衣比在樓下時的顏色深了些許,頭髮濕噠噠的貼在臉頰上。
「怎麼搞的這麼狼狽?」他蹙眉說,「你被誰欺負了?」
溫歲抿了抿唇,並不想和陸深時提原因,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不知道打電話求救?」陸深時又問。
哦,對,還有手機。
溫歲在洗手池旁找到被關機的電話,重啟后剛連上網,消息提醒接二連三的轟炸進來。
【上課了,你跑哪去了?】
【老師點名了!!你趕緊回來!】
【溫歲???】
完蛋了。
「謝謝你又幫我一次。」溫歲說,「不過我得趕緊去教室,不然就要被記逃課了。」
話還沒問清楚,陸深時哪兒會這麼輕易讓她走,拽著人說:「你逃避問題的方法並不高明。」
「我真的有課。」溫歲正掰著他的手指,忽然覺得鼻子發癢,控制不的打了個噴嚏,「阿嚏——」
陸深時只來得及偏開頭,他有注意到手下握著的衣服發潮,怪不得溫歲臉色看著發白。
他還以為是被嚇得。
陸深時鬆開手,把外套脫下來遞給她:「算了,我先你回教室。」
「不用不用。」溫歲擺手沒接他的衣服,「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可不想再欠陸深時什麼了,再還下去,小命說不定都要搭進去。
剛走出廁所,溫歲就打了個冷顫,再要邁步,身上就突然多件衣服。
陸深時從後面走出來,語氣強硬:「讓你穿就穿,哪兒那麼多話。」
趁著沒沾濕,溫歲忙把外套拽下來,而陸深時就非要和她作對似的,非要往她身上放。
兩人一拉一扯的像是在打架,陸深時也不知道是碰到溫歲哪兒了,就聽到她「嘖」了一聲。
「還受傷了?」他停下動作。
溫歲也顧不上外套了,揉著胳膊說:「好像是……」
應該是剛和林施然她們推搡的時候,她不小心撞到門框上那一下弄的。
「磕了一下。」
左胳膊的袖子被陸深時一把拽了上去,暫時還沒有哪裡青腫,反倒是手臂處有些紅。
他用手指按了按,當按到某一個地方時,就看見溫歲齜牙咧嘴的說疼。
「先去醫務室。」他說。
溫歲抽回胳膊,把袖子放下:「不用,就是碰一下,我回教室了。」
陸深時懶得再說,直接拽著人往另一個方向走。
扯的是溫歲另一個胳膊。
看著越來越遠的教室,溫歲開始反抗:「反了,走反了,教室在那邊!」
「你再大點聲,剛好讓別人聽到圍觀。」陸深時說,「反正丟臉的不是我。」
「……」溫歲小聲問,「那我被記逃課了怎麼辦?」
「知道了。」陸深時單手撥弄著手機,「讓人幫你去和老師說一聲。」
「誰?」溫歲好奇道。
陸深時頭也不回的說:「正義使者。」
……
幾分鐘之後。
正義使者唐珂敲響了某間教室的門,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走進去說:「老師你好,我是大二的唐珂,陸深時拜託我和您請一下溫歲的假。」
下面坐著的所有學生:「?????」
—
醫務室內。
校醫檢查了溫歲的胳膊,沒有扭傷,只是磕的地方微微發腫,估計接下來得青一段期間。
再加上淋了水怕生病,又給開了一盒感冒沖劑。
溫歲坐在病床上,把毛巾捂在胳膊上冷敷,同時還不忘在微信上給寢室的人發微信。
準確的說,是在回復她們的狂轟亂炸。
除了最上面那幾條是催溫歲回教室的之外,剩下的都在問她為什麼又和陸深時攪一塊兒去了。
【蘇棠:驚呆我了。】
【方嘉喬:那個男生說完后,老師臉色都變了。】
【梁藝:所以,溫歲你不回來上課,是被陸深時拐去私奔了嗎?】
【蘇棠:蹲一個真相。】
【方嘉喬:蹲一個真相+1。】
……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溫歲:我被人騙到廁所關起來了,是陸深時幫的我。】
【梁藝: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兒?沒受傷吧?】
【溫歲:沒事,等見面說。】
溫歲覺得手有點發麻,正想抬頭問句「是不是可以了」,結果剛對上陸深時的眼睛,想說的話就又咽下去了。
這人盯著她看就算了,還非得以一種審犯人的姿態站在那兒。
「我好了。」溫歲輕咳了一聲,「我要回去送假條。」
陸深時難得的沒反駁,站直身體說:「走吧。」
出了醫務室,溫歲邊往前走邊偷偷回頭看,也不知道陸深時抽的什麼瘋,今天非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她。
她想了想,故意放慢腳步等陸深時靠近:「那個水丟了,我下次再補給你。」
「我差那瓶水?」陸深時說。
「……」
行吧。
多說多錯,溫歲不再嘗試和他說話。
回去的時候,剛好是課間休息時間,溫歲剛一進去就被室友們給圍住。
只是幾秒鐘,就都被後面的陸深時吸引去了目光。
溫歲把假條給老師,簡單的說了下情況,這才把曠課換成了病假。
陸深時見她提絕口不提被欺負的事,開口提醒:「也未必是門鎖壞的原因,門口還豎了個正在清理的牌子,像是誰故意放的。」
聽到這話,老師又將目光移回溫歲身上。
溫歲沒說話,而是看向不遠處的林施然。
從她和老師說話開始,林施然和楊宇就有意無意地往這邊湊,過來探聽有沒有告她們的狀。
見溫歲看過去,兩人都強裝著鎮定與她對視,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也沒留下證據。
「就是啊,溫歲你剛不是說——」蘇棠欲抱不平。
「沒有。」溫歲打斷說,「可能是保潔阿姨放的,忘拿走了吧。」
她在說謊。
要幫那些欺負她的人粉飾太平。
真是太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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