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因為我嗎？」
14.62
即使溫歲的說法漏洞百出，但她堅持就是這樣，老師也不能再說什麼。
而陸深時則是「呵」了一聲，像是不滿又像是嘲笑。
他懶懶地靠著門，目光在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
林施然無意與陸深時的視線撞到一起，起初還覺得驚喜，在想他終於注意到自己。
但又覺得，陸深時看她的眼神過於意味深長。
就像，已經看穿了她的所作所為一樣。
林施然心裡犯怵，先心虛地避開了視線。
陸深時走進去，扯了扯那濕漉漉的衛衣帽子：「不走是想待到發燒？」
因為有假條，溫歲可以不上下節課直接走，濕的衣服捂得身上難受的不行，她也想早點回寢室換衣服。
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陸深時冷不丁的叫了一聲：「溫歲。」
「幹嘛？」
「你被欺負，是因為我嗎？」
溫歲瞬時抬起眼眸，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猜到的，掩飾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剛在教室，為什麼不直接和老師說實話？」陸深時又問。
「我嫌麻煩。」溫歲給自己找借口，「再說，不過是個惡作劇而已。」
「惡作劇？而已？」陸深時臉上難得的浮現幾分慍色，「要是沒人發現你，你今天晚上就打算在女廁所野營？」
「……」
「平常懟我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話不是很多？」陸深時繼續說，「怎麼被別人欺負，不敢還回去算了，連告狀也不敢？」
溫歲感覺累的不行，忍著脾氣：「都已經是完事了，就別再追究不放了。」
「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因為我？」陸深時問的格外認真。
「哎呀，你煩死了，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溫歲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怎麼什麼事情都非要和你扯上關係啊，你是上帝？」
陸深時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避免多說多錯，溫歲緊了緊外套：「我回寢室了，衣服……我洗完再還你。」
說完，她也不去看陸深時的表情如何，抓緊外套往外走。
溫歲自以為裝的很好，可本能的反應騙不了人，緊張的語氣，飄忽的眼神，一下就出賣了她。
站在原地的陸深時神色不明，可心中卻有了自己的盤算。
—
臨近十一月中旬，刮來的風帶著初冬的涼。
多虧了陸深時的外套，溫歲雖然依舊覺得冷，但還沒到冷的發抖的地步。
等溫歲收拾完自己再洗完衣服，寢室的其她三個人也都下課回來了。
回來的首件事，就是問她剛為什麼沒和老師說實話。
溫歲用相同的理由糊弄過去，等回床上之後，才看到梁藝發來的消息。
只有一句問——
是因為家裡嗎？
那些所謂的理由，能騙過不了解溫歲的人，但卻萬萬騙不過梁藝。
因為從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在上高中的時候，溫歲和同班女生在體育課上發生口角，起因是她被女生用籃球砸到了，對方非但沒有歉意，反而還怨她擋了自己的路。
就這樣，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
事情鬧到了老師的耳朵里，兩個人被叫到辦公室調節，被迫給對方道了歉才算完。
後來溫歲才知道，女生之所以針對她，是因為女生暗戀的男生曾暗戳戳的向她示好。
對她的惡意，來的就這麼沒有道理。
等家長會的時候，班主任就把這件事和她們兩人的家長提了一下，話語說的很朦朧，但實際就是提醒她們注意早戀問題。
而那一次的家長會，剛好是許魁去的，因為林燕如沒有時間。
本來在辦公室還是和顏悅色的繼父，等出了學校以後，就開始嚴厲訓斥：「給你拿錢來學校是讓你讀書的，書沒讀的怎麼樣，倒是想著搞對象了。」
「我沒有。」溫歲辯解。
「老子管你有沒有，要是你老師再有一次和我說這些啰里啰嗦的，你也就別念了。」
本來，許魁就不是很想讓這個和自己半點血緣關係沒有的女兒花錢念書。
有沒有出息，和他有什麼關係。
反正以後都得嫁人，成別人家的人。
不可否認，這樣的威脅對溫歲有了很大影響，她知道繼父是真的有這樣的心思，而不是說說恐嚇自己。
所以，後來那個女生再來挑釁，她也是能躲就躲。
「溫歲，你幹嘛要怕她？」梁藝不懂的問，「我幫你一起收拾她一頓，看她還敢欺負你？」
溫歲搖了搖頭，慢慢道：「我不能再惹禍，不然就不能念書了。」
她怕的不是那女生用的小把戲，而是怕那個名義上的繼父。
這次也一樣。
無論是之前在醫院的私下和解，還是這次的絕口不和老師提起，都是同一個原因。
因為事情鬧大，家裡就一定會知道，無論是誰的錯，許魁都不會站在她這邊。
只會仗著長輩的身份教訓人——
「上學就是找麻煩，不如早點退學去打工。」
好不容易才到今天，溫歲走的如履薄冰，不想因為那些不想乾的人而橫生枝節。
所以，她不得不藏起鋒利的爪牙。
溫歲想，她們最多也就是折騰折騰人，沒膽量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只不過有了這麼件事在前，梁藝她們說什麼都不再讓溫歲一個人落單，就連上廁所都要陪著一起去。
在食堂打工結束之前，肯定會有人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溫歲。
最少一個，最多的時候三個都來。
就連食堂相熟的阿姨都忍不住說：「你朋友天天來接你，感情真的蠻好的嘛！」
弄的溫歲哭笑不得，但內心又感動無比，提前和水吧的姐姐說了一聲，晚上多留出四杯奶茶給她。
胳膊上的青紫過了幾天才慢慢變淡，晾在陽台上的外套也已經干透。
溫歲給陸深時發了幾次簡訊都沒得到回復，於是只好打了個電話過去。
聽筒里的聲音格外冷淡，只說了句「有事在忙」，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態度和之前相比，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溫歲看著袋子里的衣服，忍不住道：「吃錯藥了吧！」
很快她就知道吃錯藥的不止陸深時一個。
因為林施然竟然主動過來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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