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雖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
16.96
最後的決定，是以一頓飯來安撫陸深時受傷的心靈。
溫歲看著陸深時挑挑撿撿地弄完一盆，剛要拿去稱重量，就見他又拿了個空盆。
「你一個人要吃兩份？」她不敢相信的問。
陸深時手上的動作不停，不緊不慢的道：「反正有人刷卡。」
「……」
沒錯，是刷溫歲的飯卡。
兩份重量加起來，快頂上溫歲一天的工資，她咬牙切齒的在機器上輸入金額，同時暗暗腹誹陸深時。
大晚上吃這麼多，最好他吃一口胖一口，體重直飈三百八。
豎向發展的同時也要橫向發展，直接胖成個球。
「不著急刷卡，先去給我做熟。」陸深時說，「別浪費時間，我著急走。」
溫歲「哦」了一聲，過去叫阿姨進來，因為後廚用的是煤氣，她不是很會用。
火已經打著，溫歲怕忘了，過去機器前準備刷卡。
結果，又有一隻手橫在前面。
溫歲無奈的轉頭看著陸深時：「你又要幹什麼？」
「你也別閑著，給我看著去。」陸深時揚頭道，「好了就給我立刻打包拿過來。」
「你就這麼急？」
「對，我就這麼急。」
溫歲被折騰的沒了脾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進去到鍋邊守著。
「那是你男朋友吧，長得真俊哦！」阿姨閑聊說。
「不是。」溫歲苦哈哈的說，「是我債主。」
阿姨炒完就出去接著吃飯了，溫歲分別打包好遞給陸深時：「你的兩份麻辣香鍋，請拿好。」
陸深時接過來，好心提醒：「面再不吃就坨了。」
「謝謝你。」溫歲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我因為誰啊！」
陸深時終於心滿意足地提著袋子走了。
溫歲快速地把剩下的面吃完，和阿姨配合著打掃完衛生，臨要走的時候才想起來沒刷卡。
「機器先別關，剛那兩份還沒刷錢。」
「你同學刷完了。」
溫歲「啊」了一聲，拿著校園卡的手停留在半空：「他什麼時候刷的？」
「就你給打包的時候。」阿姨笑嘻嘻的說，「我剛要出來，就看到他朝我招手，然後就讓我按錢數讓他刷卡。」
沒派上用場的飯卡被揣回衣服口袋，溫歲忍不住說：「都打算自己刷卡了，幹嘛還騙我刷……」
「估計是說著逗你玩兒的。」阿姨關上燈，從裡面繞出來，「追女孩兒，哪能真讓你花錢。」
「阿姨，我們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溫歲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他真的就只是我同系的學長。」
阿姨一臉我懂得的模樣，敷衍道：「知道知道，你一個長得好看的學長。」
「……」
行吧，嘴在別人身上，溫歲也不能攔著不讓人說話。
回寢室上樓梯的時候，溫歲還是覺得氣不過，就給陸深時發了個消息過去。
沒過一會兒，他就回復過來——
【沒讓我刷卡也算兩清了，別想再訛我。】
【稀罕。】
—
前幾天的那場雨下完，溫度更是急轉直下。
梁藝和方嘉喬兩人接連中招感冒，時不時地就得打個噴嚏或者咳嗽兩聲。
當初溫歲在醫務室開的感冒沖劑還沒喝完，這下正好派上用場。
就連林燕如也隔三差五的打電話過來，提醒溫歲多穿點衣服別著涼，說她又好長時間沒回來了，怪想她的。
從聽筒里聽，林燕如的聲音有些許沙啞，應該是生病了。
溫歲聽的心軟，答應說這個禮拜休息回去。
說完這話后，能聽出來林燕如覺得欣喜，又說要做溫歲愛吃的菜。
一直聊到手機發燙，林燕如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這是溫歲上學以後第二次回去，到底是避無可避的撞上了許魁。
他今天出乎意料的沒出門，睡到日上三竿才從房間里出來。
「做什麼吃——」看到沙發上坐著的溫歲，許魁改口道，「呦！這是大小姐回來了，我還以為以後看不著你了呢！」
溫歲立刻偏開頭，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不是她忍耐力下降了，而是許魁連件衣服都沒穿。
要只是裸.露著上半身就算了，可下面就穿了個四角短褲。
他就那麼大大咧咧地站在那兒，絲毫不避諱。
林燕如站起來擋住溫歲，催促說：「孩子回來了，你去穿上點。」
「事真多，我又沒光屁.股。」許魁開門往屋裡走，「抓緊把飯盛好了，餓死了。」
林燕如應了一聲，見他進去才鬆口氣：「去洗手吧，媽媽今天做了你愛吃的。」
有許魁在，這頓飯吃的註定不會輕鬆。
他彷彿是真的很不滿意溫歲不回來的事，話里話外都是嘲諷之意。
當林燕如問溫歲菜做的好不好吃時，許魁就會搶先說：「外面的山珍海味吃慣了，這粗茶淡飯的，能進人家的口？」
問到溫歲最近在學校的情況，許魁就又會說：「你就瞎操心，她都不回來，肯定是外面比家好啊，溫歲你說是不是？」
「……」
溫歲全程幾乎沒怎麼抬過頭，一頓飯吃的艱難無比，如同嚼蠟。
等到吃飽喝足，許魁靠在椅背上滿足的打了個響嗝，完全沒有要收拾打掃的意思。
「歲歲你去休息看看電視。」林燕如邊挽袖子邊說。
溫歲哪肯和許魁單獨待在客廳，立刻站起來幫忙把碟盤拿進廚房，放水準備清洗。
剛要下手，她突然想到什麼，正要轉身叫人，就看見許魁在朝林燕如要錢。
這個「要」字不止體現在嘴上，還有他的動作上。
看到林燕如從口袋裡拿出錢，許魁這才鬆開抓著她頭髮的手，還警告般地拍了拍她的臉。
溫歲閃身貼著牆壁站，她想，林燕如應該也不會願意讓自己看到她這麼屈辱的一幕。
雖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
防盜門被大力關了好幾下，震得溫歲忍不住顫了一下身體。
在林燕如進來之時，她已經回到水池邊洗碗，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說：「媽，你去坐著吧，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被擦掉油漬的碗垂到池底，破壞了上方浮起的一層泡沫，露出下面藏不住的混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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