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七分嗎？」
18.71
車上打了暖氣，剛一打開車門就讓人感到熱氣撲面。
溫歲原本凍得腿都快僵了，窩在座椅上好半天才有好轉。
一切都很好，只有駕駛位上的司機不怎麼好，總是在後視鏡里看人。
「現在嘴巴能張開，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陸深時突然開口問。
溫歲扁了扁嘴，並不想再提之前發生的事，但又怕不說話冷著陸深時，他一氣之下趕她下車怎麼辦？
所以，她自認為聰明的轉移話題：「你是怎麼從寢室出來的啊？」
「你就慶幸吧，我今天就沒住學校。」陸深時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別和我裝傻，話不說明白了，人家還以為是我拐你出來的。」
聽到這話，一直緊繃著弦的司機終於說話：「別說，我還真這麼想的，差點兒就要報警了。」
「……」
「主要她這打扮，顯然是從家裡跑出來。」司機接著說，「那你倆年紀相仿，我還以為是小夥子你約她私奔呢！」
陸深時扭頭往後看了一眼，冷哼一聲：「我還沒年紀輕輕就瞎了眼。」
「……」
想著有求於人，溫歲只能忍下這口氣，望著車窗外不聽倒退的景色，好奇道：「我們現在是去哪兒？」
「把你拐到深山裡，然後賣了給人當童養媳。」陸深時頭也不回的說。
這樣的話當然嚇唬不了溫歲，但她想了想，還是配合的問：「三七分嗎？」
司機忍不住抽動了下嘴角，大半夜的拉了兩個神經病。
踩油門加速，他想趕緊到地方把人趕下車。
—
車費是陸深時付的。
溫歲本來想搶著付，但奈何他近水樓台先掃碼，她這邊碼還沒掃上，那邊已經提醒錢到賬了。
等他們剛下車，司機就迫不及待的駕車離開。
因為多了件衣服，溫歲沒再像之前那麼感到冷，轉眼再看只穿著毛衣的陸深時，她心裡忽然有了負罪感。
「要不衣服你還是穿著吧！」溫歲邊說邊要動，「我都凍習慣了，你……阿嚏——」
陸深時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她：「那要不你再在外面站半個小時崗？」
還不待溫歲反應，他已經大步流星地往前面走去。
溫歲立刻把衣服裹回去，剛來了一陣風，吹得她不禁抖了抖。
實在是太冷了，她趕忙跟上陸深時的腳步：「你別光暴走，告訴我這是奔哪兒去啊？」
陸深時語氣毫無起伏的說：「找地方挖你的腎。」
「……哦。」
這已經是今天晚上，溫歲第二次聽他恐嚇自己，而她並沒有感覺到一絲害怕，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建築。
這是一個看著就非常高檔的小區，等陸深時刷完門禁卡，她才看到裡面的景緻，在一個個路燈的照亮下，顯得格外幽靜。
溫歲突然想到陸深時剛在車上說的話，他沒住在學校，所以這裡就是他的……家？
「等等等等！」她拉住陸深時的胳膊，「要不你還是借我點錢，讓我去賓館待著吧！」
「你不是沒帶身份證？」
「借用一下你的不行嗎？」
陸深時看著溫歲滿懷期待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拒絕：「不行，大半夜的帶你去開房，我可不想讓人誤會。」
「……」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兒多？
「還是說——」陸深時試探道，「你打算住不用身份證的黑旅館？那兒不三不四的人倒是不少。」
溫歲立即搖頭，她寧可找個樓道窩一晚上，也不想去那種旅館。
除了臟不說，第二天她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出來還不知道。
「可是去你家……」溫歲猶猶豫豫的問，「不會打擾到別人嗎？」
「謝謝，你已經打擾我了。」陸深時抽出胳膊，「瞎矯情什麼。」
沒有其他選擇，溫歲只能跟陸深時進了單元門上電梯，等他開完門，又躡手躡腳的跟著進去。
陸深時脫完鞋本來打算直接穿拖鞋的，可想到後面的人，他直接穿著襪子踩在瓷磚上。
後面的溫歲把脫完的鞋乖乖放好，才穿著地上唯一一雙擺著的拖鞋進去。
最先入眼的是客廳，因為只擺了一張沙發和茶几，所以顯得格外的寬敞。
陸深時倒了杯熱水回來，見她還獃獃地站在那兒，於是說：「傻站著看什麼，還等我請你坐？」
溫歲「哦」了一聲，把外套掛好才走過去。
陸深時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坐到另一邊沙發上：「溫水，湊合著喝吧。」
溫歲拿起來道了聲謝，垂著頭沒有四處亂瞟。
「現在能說了，你這是大半夜的鬧得哪出？」陸深時問。
比起這個，溫歲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我們這樣說話，不會打擾到你家裡人嗎？」
任誰家兒子三更半夜帶回來個穿睡衣的女孩兒，應該徹夜都會無法安眠了吧。
「家裡就我一個，拿著喇叭喊都行。」陸深時再次把問題拋回去，「現在該你交代了。」
溫歲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商量著問：「我能不說嗎？」
「不能。」陸深時說，「萬一你去誰家做賊了，那我不就成了你幫凶了？」
溫歲難以置信地扯著睡衣問：「你見過誰家小偷偷東西穿睡衣？」
陸深時揚了揚頭，靠在沙發上說：「眼前就有一個。」
「行吧，如果你非要個原因，那我就告訴你。」溫歲開始發動想象力，「就是我家裡進賊了，然後我跑出來了，無處可去所以找你幫忙。」
陸深時擺出一副審問犯人的架勢：「你家裡人呢？」
想起那些未接電話，溫歲垂下眼皮：「去上夜班了。」
配上她這副模樣，這個說法勉強成立。
「收留你可以，但先說好，我家裡沒有多餘的卧室——」
「我睡沙發就行！」溫歲馬上表明態度，「而且就這一個晚上，明天我就回學校了。」
陸深時停頓了下，點頭說行，然後進去抱了個被子出來，說讓她湊合蓋。
至於枕頭，可以用抱枕來代替。
「陸深時。」溫歲小心翼翼的問，「我能打小燈睡覺嗎？」
陸深時看了她眼，點頭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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