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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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在說笑呢，我與我夫人成婚許多年了，我與她相濡以沫，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她是不是人我又何嘗不知？」
沈方書眼中儘是不相信，看著紀雲笙只像是在看懵懂不知的小女孩一般。
可紀雲笙卻是很認真地同他說，「我知道這一時之間很難讓您相信，但是您看……」
她話說一半，忽地扭過頭去看著青詡，「我身邊的這位可不是一般人，他會法術，他能夠鑒別是人是妖。」
說完，紀雲笙只從青詡眼中看到了迷惑，但現在別無他法，只能藉此一說，況且她知道青詡一定能行。
紀雲笙眼中堅定的神情落在青詡眼中，讓他情不自禁彎起唇角，他輕挑眉毛，一言不發，含著微笑回望。
卻不知，這一副情形在外人看來只覺是男子分外的寵溺。
「咳……我知道，初見時我便能看出來，你這夫君絕對不是一般人。」沈方書如此說到。
「夫……夫君？」這二字聽進紀雲笙耳朵里，可把她嚇個不輕，她連連搖頭搖手澄清著，「沈公子，您誤會了，他是我路上認識的朋友，不是我的夫君。」
「啊？」沈方書感到十分意外，臉上的疑惑不亞於方才聽到紀雲笙所說的那句夫人不是人，「抱歉，我還以為你們二人也是……」
「沒……沒關係。」紀雲笙能感覺到青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並且一時半會還未離開，這使得她不由得有些羞赧起來，臉上漸漸浮起一抹紅暈，就連耳廓都沾上了緋紅。
雖說青詡長得很好看，並且比一般人都要好看上百倍，這說起來還不知道誰吃虧，但紀雲笙好歹也是個黃花閨女，況且她不是長得丑，只是自己的臉皮被那畫皮妖奪去了。
為了轉移這個話題，紀雲笙又說起了那位柳如茵，「沈公子，若你不信便可讓我這朋友一試，測出來的是人你也可放心，若是妖我們便將其就地伏法，不會再允那妖為非作歹，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當然柳如茵是蛇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不過若是晃眼了，或是青詡判斷出錯，也都是有可能的。
其實紀雲笙心裡也希望那位柳如茵不是蛇妖，而是妥妥的人類。
不過這希望渺茫。
可即便紀雲笙都這般說了，那沈方書仍是一副很抗拒的模樣，直截了當拒絕道：「不可，絕對不可！」
紀雲笙想不通，「為何？」
只見那沈方書嘴唇一張一翕的似是要說什麼，可最終卻彷彿將那些話咽入肚中，換了一副堅決的說辭，「總而言之，不論如何都不可，沒有為什麼！」
那沈方書一改先前和藹可親的模樣，換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下了逐客令，「我看二位也不想再品嘗內子的手藝，不若二位當下便收拾東西回你們該去的地方吧，恕我無禮，我們這裡已經不歡迎二位了。」
「沈公子，我這麼做也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妖怪的矇騙，若是你被那妖怪施了迷情術，那一切都會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啊！」紀雲笙苦口婆心，《聊齋手稿》里的種種皆回蕩在她的腦海里。
「即便是中了這迷情術，我也願意！」沈方書最後那四個字一字一頓地強調著，堵得紀雲笙啞口無言。
手稿裡面最多的情節便是儒雅書生被妖精坑蒙拐騙，隨後便被妖精吸魂挖心，最後落得個屍首無存的下場。
紀雲笙受了沈方書的幫助，便不忍看到他同那手稿里的書生一樣凄慘下場，想要為他扭轉乾坤，可無奈他早已執迷不悟……
「既如此，那我和青詡便不多叨擾二位了，祝你們闔家歡樂。」紀雲笙作了一揖，隨後便給青詡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離開了屋子。
從側門出去，二人沿著小徑走在路上，紀雲笙先開口問道：「你給的那符咒當真有用？」
「當真。」青詡惜字如金，可僅僅這兩個字便讓紀雲笙心中安定下來。
她不禁有些擔心起別的，「這符咒會讓妖怪現出原形，會對妖怪造成傷害嗎？」
「那便要看那妖怪的道行有多深。」
「其實那柳夫人對我們挺好的，給我們吃喝住，吃的用的裡面都無毒，也沒有使人致幻的妖術，興許當真是個……好妖？」
紀雲笙的年齡加上在現代所生活過的那些歲月，算起來也不小了，可當她說出這些話來，卻讓人覺得十分童真，像小孩一般天真無邪。
「也不盡然，你看到的不過是表面，興許在你看不見的那一面妖怪在無形害人命。」
紀雲笙抬頭望向天空，現在的陽光還有些刺眼，再過一會兒便是正午了。
正午的陽光明媚燦爛，卻也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最懼怕的時候。
沈氏夫婦的木屋不大，被陽光籠罩著，顯得溫馨浪漫，別有一番風味。
屋裡女人的聲音有些尖厲，百米開外彷彿都能聽到。
說話的人正是懷有身孕的柳如茵，她面上帶著不悅，嘴上說個不停，「你就是這麼做待客之道的？這荒地難得有人能來，你怎麼能下逐客令趕人家走啊？」
沈方書面上帶著些委屈，「可他們說要驗你是人是妖，我一聽便嚇壞了，再加上那小姑娘身旁的人看起來不簡單，我還聽說懂法術，興許是和道士沾邊的人，這樣我便更不能放他們過來查啊！」
「那又如何，他們要驗便讓他們驗，我又何懼？」柳如茵捧著微鼓的肚子，絲毫不懼。
沈方沒想到她會這般生氣，連忙軟了語氣，蹲下身子來用手輕輕撫摸著柳如茵的肚子，「我知道錯了，絕不會再有下次，不過這還不是因為我心疼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說是吧，小寶？」
柳如茵的肚子似乎有了回應，一鼓一鼓的將沈方書的手撐起又落下。
見這反應沈方書面上帶著高興，還以為是孩子回應了他，可漸漸的卻發現事情並非如此。
只見那肚子一直不停地脹大又縮小，就連帶著柳如茵整個人也是如此。
柳如茵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情形，她有些驚慌失措，「方書，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烈日的光線直直射進屋內，灑在沈氏夫婦身上，原本是一縷很溫暖讓人感到舒適的陽光，可當下卻讓二人覺得如同火焰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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