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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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笙回首望了眼離她有著幾米間距的畫壁，畫壁還是她所看到的那樣沒有任何變化。
兩位女子笑靨如花，是整面壁畫里最出眾的，最耀眼奪目的，一旁的任何女子，只要站在她們二人的周邊，便會瞬間黯然失色。
她拉回目光，又望向一旁燃的只剩下黑炭的篝火，以及旁邊供人坐的兩個草墩子。
這一切都十分平常，然而卻平常的讓紀雲笙心中起疑。
這一切是否太過於平常。
不對，或許最不平常的便是青詡臉上含著的微笑。
紀雲笙又望向青詡打量起來，便見青詡又恢復以往那副拒人千里的清冷感，她扶額，恐怕是她多疑了吧。
「走吧。」青詡喚道。
「去哪？」紀雲笙試探著問出口。
卻見青詡沒有片刻猶豫答道：「你睡糊塗了？先前不是說要上山尋燕大俠嗎？」
紀雲笙微微點頭，「你說得是，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寺廟，外頭烈陽高照，直直照進紀雲笙的身體，她頓時感覺暖洋洋的。
她抬頭望著天，那太陽高高掛在上空盤旋，看著時間應當是快晌午了。
怎麼時間一下子過得這麼快，方才紀雲笙悠悠轉醒的時候，太陽也沒像這般高掛於空中。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的錯覺，畢竟方才她那個角度，也看不到太陽的方向。
她將心中的疑惑壓下去，這一切也只不過是她的猜想，並沒有擺在眼前的證明。
想來她應該是多心了，身旁的青詡也如往常一般跟著她，事事如常。
雲霧繚繞，山路泥濘。
本就不好走的路因為雲霧遮掩的原故，讓紀雲笙腳下更艱難了些。
紀雲笙和青詡只得放慢了步子慢慢往上爬，沒走多久紀雲笙便感覺到有些口渴。
她忍耐著哽咽的喉頭，繼續向前走著。
不過青詡似是看出了什麼，關心道：「是不是累了？不若坐下來歇息一下？」
紀雲笙四處張望了一下，便見前方不遠處佇立著一座供人歇腳的涼亭。
涼亭籠罩在雲霧裡，紀雲笙只依稀能看出個輪廓，她緩步走過去，眼前的涼亭便更為清晰。
只見那涼亭乾淨整潔，許是昨日下雨的原故，涼亭被沖刷的十分潔凈。
紀雲笙上前坐下，用手摸了一下桌面，竟然連一粒灰塵都沒有。
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問著青詡道：「這涼亭是不是別人的私有物，一塵不染，想來經常被人打掃乾淨。」
青詡也掃了一眼涼亭，他也感到有些疑惑，「嗯，我也有這種感覺。」
不知怎的，昨天的山上還沒有這麼大的霧，可能是夜裡下了大雨，晴了以後才起這麼大的霧。
霧氣瀰漫，將紀雲笙眼前的視線遮掩的一分不剩，她進來這涼亭，便看不清方才她過來的那條路是什麼樣子的。
紀雲笙不禁調侃，「這山路，足有一種黃泉路的感覺。」
青詡在一旁淺笑，「若不坐我們便繼續趕路吧。」
紀雲笙頷首，剛想轉移步子眼前的霧氣便散了些。
霧氣散開，露出一座古香古色的宅邸，宅邸看起來不是很大，不過卻是雕樑畫棟，讓人見了便覺得是一座富貴人家。
「真奇怪，這蜀山竟然還有除了燕大俠以外的住客。」紀雲笙看著那富麗堂皇的宅邸，不由得將心中疑惑吐露出聲。
那宅子離涼亭很近，可以說出了宅子的門便是涼亭。
宅中人聽到了紀雲笙說出的話，忙敞開了門回答道：「沒想到這地兒竟然還有人來，姑娘說得對，這地方便是那些道士所居之處，所以這地方是絕對的安全，我這老婆子才敢來此處頤養天年。」
說話之人是個白頭髮的老嫗，那老嫗斑駁褶皺的臉上含著一抹笑容，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讓人見了便從心中萌生起一個想法，便是這老嫗定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善人。
紀雲笙此刻的心中便是這般想著，然而一個人的表面看起來和善並不代表那人心中也是這般善良。
就像先前她所認識的那位柳夫人，雖說相貌不盡人意，是個被世人所認為的冷血動物——蛇妖，但在接觸下來后才知道，那是一個心地善良，並且對人類懷有和藹之心的良家夫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即便是現在，紀雲笙也不敢斷定青詡便一定是好的那方。
雖說她救下了青詡，但也不代表著她就是心地善良。
救下青詡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她下定決心去救，其實只是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見死不救的人，更不想愧疚一生。
青詡長得很好看，人畜無害，紀雲笙敢斷定，任何人見了青詡心下都會對其放下戒心，就連剛開始的她也是如此，不過現下她倒是覺得應當多多小心防備。
現下青詡跟著她，美名其曰是為了報恩，但實際上紀雲笙也不知道青詡心中有沒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不過她畢竟是孤身一人，在這荒郊野嶺沒個熟人傍身的狀況下，還是多一個幫手的好，況且她還有《聊齋手稿》護身。
既然她有手稿在，也不用再擔心受怕的。
她大方回答，「此處確實為一個不錯的地方，山清水秀，汩汩泉水。不過這地方偏，看夫人您家中也不缺錢，怎的來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居住？」
「老身喜靜，正是因為此處偏僻，老身才會選擇這地方。老身那兒子孝順，支了幾個婢女過來服侍，所以平日里也不覺得孤單。」
那老嫗雙手撐著拐杖，不過看起來身子也硬朗，想來是在這邊生活的極好。
紀雲笙作揖，「既然這地方是夫人居住之處，我們二人不知，這就退下，不叨擾您了。」
「誒別走啊。」老嫗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紀雲笙帶著些疑惑回望。
只見那老嫗悠然開口，「我的意思是說，你們也知曉這地方偏僻，平日里也沒個人上山，好不容易有人來了，不如便進來坐一坐，陪陪我這個半截身子踏入鬼門關的老婦人？」
紀雲笙眉間微乎其微蹙起又舒展，自從來到這座山上，她那顆心一直懸著不落下，此刻發生的一切都令她心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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