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成婚
18.67
「人與仙更是不可能相戀了，這可是觸犯天條的，若是被發現便不止貶入凡間這麼簡單了！」柳如茵警示道。
紀雲笙緩緩點頭，「原來天庭的規矩如此森嚴。」
說罷，她拂袖起身，對著柳如茵以及沈方書拱手作揖，「多謝沈大哥，沈夫人，既然我們已經用完了午膳，便抓緊時間啟程了。」
沈方書臉上有些詫異，也跟著站起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趕夜路危險，紀姑娘不留下過夜再趕路嗎？」
若是再留下過夜，恐怕就趕不上他們的婚禮了。
她就是要讓眾人發現那雲嫿的真面目，所以必須趕在成婚之前到達。
如此想著，她便對著沈方書搖搖頭，「不了，沈大哥，我還有要事，晚了便趕不上了。」
「既如此，我們也不多留了。」
沈方書與柳如茵將紀雲笙一行人送到屋前，那正有一輛馬車等待著他們。
「真不好意思，吃了你們的午膳竟然還要你們幫忙備馬車。」紀雲笙莞爾一笑。
「這又有何妨？」沈方書說完，將小梯子拿來安置於馬車一旁，繼續說道，「紀姑娘這一走，便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了。」
「有緣自會相見，祝你們闔家歡樂，我們先走了。」紀雲笙提起裙擺踩著台階走了上去。
掀開轎簾便聽得外頭的聲音響起，那是燕大俠的聲音，「我遊歷四方慣了，就由我來駕車，你進去歇歇吧。」
隨後便是青詡的嗓音從車簾外傳來，「不了，你們凡間好像有個說法，男女授受不親。」
紀雲笙聽到這個回答，唇角微彎，不過心中存著一個現代人思想的她倒不是很在意這個。
坐在一旁的燕赤霞也同樣聽到了，他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不自覺喃喃兩句，「凡……凡間？」
想來應當是青詡法力高強，以燕大俠的道行還看不出他是仙。
既如此便不要張揚，紀雲笙咳嗽一聲，對著帘子外頭喊道：「青詡，我們一起經歷那麼多，你也救過我的命，我倒不在意這些，你進來歇會吧，反正這裡空間挺大的。」
「多謝。」
紀雲笙聽到青詡的聲音，隨後便見那轎簾被人掀開，她坐在車輿的正中間，一抬眼便與青詡的雙眼對上，她心中驀地一緊，目光不由得瞥向別處。
青詡進來未說一句，徑自便走向了車輿的另一側坐下，與紀雲笙之間隔了兩個人的位置。
紀雲笙沒有再望他，轉而掀開車窗，對著外頭還站著的二人喊道：「我們先走了，二位不必再送。夫人肚子里還有孩子，沈大哥快帶夫人進屋歇著吧。」
「無妨，我就當是鍛煉身體了，紀姑娘快啟程吧。」柳如茵捂著肚子，臉上洋溢著笑容。
紀雲笙也回她一個笑容，「既如此，沈大哥，沈夫人，我們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沈氏夫婦臉上都帶著親切的笑容，朝著紀雲笙揮手。
紀雲笙放下車窗，抬眸望著車簾處說道：「燕大俠，麻煩啟程去東京城。」
「好，坐穩了！」
燕大俠的尾音剛落，馬車便緩緩開動起來。
此去，是從一個深淵爬向另一個深淵。
前路未知，明日更是兇險萬分。
她想讓更多人看到雲嫿的真面目，但同時她也在為過去做個了結。
有燕大俠和青詡的幫助，此次勝算能更勝一籌，若是將畫皮妖除盡，也算是幫了楚景桓。
曾經與楚景桓的種種相繼在她腦海里浮現，她不知楚景桓對她有無半分真心，但將雲嫿真面目揭穿，她也就和楚景桓一點關係也扯不上了。
就當是為過去做個和解吧……
紀雲笙此行一路順風，路上沒有任何事物打擾，可即便如此也用了一個晚上才抵達東京城。
耳畔林間的風聲，簌簌聲轉為城鎮繁華的嘈雜聲。
東京富貴迷人眼，人聲鼎沸，觥籌交錯。
「紀姑娘，東京城到了，接下來駛向哪？」車簾外的燕大俠說道。
紀雲笙路上迷迷糊糊睡著了，聽到外頭的聲音，她答：「去紀府。」
東京城很大，但紀姓的只有一家。
「敢問是紀尚書府？」
「是。」
「原……原來是尚書之女，我之前若有做得不對之處，還望紀小姐多擔待。」
「像往日那般待我便好，燕大俠隨性，不必拘禮。」紀雲笙說著。
馬車又緩緩行動，忽地耳畔的嘈雜聲更大了些，遠方也傳來陣陣樂聲，鼓吹喧闐。
「喂！溫兄，怎的這般熱鬧，今日有誰成親？」馬車外傳來一個男子的喊叫聲。
緊接著又傳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你竟不知？是那蒔花樓的雲嫿！被楚家大公子贖了，今日是他們成親之日！」
聽到這話，紀雲笙眉間一皺，「停車！」
馬車忽地急剎，紀雲笙身子不穩連連抓住一旁的扶手，她掀開車窗問著外頭說話的兩人，「二位公子，恕我方才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談話。據我所知，那雲嫿與楚公子不是今日酉時才成親嘛，怎的辰時還未到就？」
那二人看向馬車，見紀雲笙長成這模樣，本想撒腿就跑，可因著紀雲笙還算客氣，便也不想失了禮，耐著性子回道：「具體的我也不知，但我聽說是那雲嫿找道士測了吉利的時辰，便改到了今日卯時成親。」
「多謝告知。」紀雲笙將車窗放下。
成婚一般都是在白天與黑夜的交替時刻，如今改了時辰定不是因為找道士測了吉時，肯定是算到她會這個時候回來。
既如此，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紀雲笙對著外頭說著：「燕大俠，啟程去御史大夫府。路上我已同您說過，那雲嫿便是畫皮妖，我們要阻止他們成親！」
「可……若是鬧了這婚，您不怕御史大夫會怪罪下來？」車簾外的聲音響起。
「我自是不懼，再說，若是您施法將畫皮妖斬去，御史大夫不會怪罪，反而還得感謝。」
紀雲笙這話說完，那燕大俠沒再說什麼，牽起馬車便走。
走了一會，周遭的鼓樂聲便更大了些。
車內，青詡的聲音響起，「雖不知那畫皮妖有多高的道行，但估摸著我一個人能對付，你本不必這麼大動干戈。」
紀雲笙搖頭，「不可，你身上帶著傷，況且怎麼能事事都拜託你。燕大俠之名我早有耳聞，有他在，事半功倍。」
畢竟在《聊齋手稿》里，除魔衛道第一人便是燕赤霞，而其本人也是法力高強，精通劍術，可是被世人譽為「天下第一劍仙」之稱的。
「我的傷應當恢復的差不多了。」
青詡的話剛說完，馬車便停了下來。
外頭的聲音響起，「紀姑娘，到了。」
紀雲笙拖著沉重的身子，將疲倦壓下，徑自下了馬車，門前還有人吹著嗩吶打著鼓樂。
她抬腳準備踏大門，卻被人攔下，那侍衛惡狠狠道：「閑雜人等，退！」
「青詡，把他們弄暈！」說罷，那二人全身乏力跌下。
紀雲笙加快腳程走進去，樑上紅綾搖曳，雙喜高掛，一片其樂融融。
來的不僅有朝中丞相，還有外來的一些民客，人很多，很熱鬧，紛紛面帶笑容，舉著杯盞賀喜。
紀雲笙卻與他們格格不入，兩者形成鮮明對比。
屋裡頭的儐相正喊道：「一拜天地——」
紀雲笙開口打斷，「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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