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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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楊只覺得小腿一陣癱軟,下意識地想要叫出聲,卻被封承遠反手捂住了嘴。
余年壓低聲音道:「走路腳跟不沾地,顯然是被東西給附體了,袁倩的助理在哪兒?」
徐楊顫巍巍地指向了身旁臉色慘白的女生。
那女生不過二十幾歲的模樣,此刻獃滯地望著袁倩離去的背影:「附體……?那我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余年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既然這麼久了你都沒出什麼事,那東西顯然是沖袁倩去的,你只需告訴我,她這段時間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余年的語氣很輕,卻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女孩仔細回想著:「袁倩這段時間,胃口似乎格外的好,以前她為了控制體重,半點腥葷都不沾,可自從出了事……她幾乎頓頓要吃肉,尤其是雞,好像吃不夠似的,一個人一頓飯能吃三四隻!」
余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頭對徐楊道:「這部電影凝聚了這麼多人的心血,就這麼放棄了豈不可惜?徐導不如趕個夜場,把剩下的戲拍完。」
見余年這般作威作福,徐楊有些不悅,沒忍住道:「你說的倒是輕巧,知道一場戲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嗎?」
封承遠在一旁淡淡開口:「徐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劇組現在花的都是封氏集團的錢吧?」
徐楊一僵,想反駁又不敢,暗自咬了咬牙,就裝這麼一回孫子,誰讓封承遠有錢呢?!
余年轉頭對封承遠道:「我還需要香爐一尊,檀香二兩,桃木劍一柄,再準備一瓶白酒,越烈越好。」
封承遠應了一聲好,撥通電話讓陳弦準備妥當。
見徐楊依舊獃滯在原地,他微微皺眉:「徐導,你怎麼還不準備?」
徐楊這才反應過來,驚愕的同時有些欲哭無淚:「封總,這余年說的靠譜嗎?」
封承遠看著余年遠去的背影:「你不信她嗎?」
徐楊見有戲,急忙點頭:「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丫頭,要不我們還是找些高人來儘快處理吧……」
不待他說完,封承遠早已跟隨余年而去:「可我信她。」
影棚內的燈光重新亮起,徐楊望著眼前斜睨著他的女人,顫巍開口:「袁…倩啊,這是你最後一場戲,勞煩你配合一下,拍完就殺青了。」
袁倩冷笑一聲:「糟老頭子,你倒是賊心不死,劇組都快倒台了還想著拍戲呢?真是掉錢眼裡了!」
徐楊的臉黑了又黑,他怎麼說也是演藝圈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演員敢這麼對他講話,可眼下恐懼大過了氣憤,他無奈地轉頭望向封承遠,封承遠鄭重地點了點頭。
徐楊深深地嘆了口氣,左右誰都得罪不起,豁出去算了!
「你先別生氣,這場戲輕鬆的很,你只管吃就行了,不信你看。」
袁倩嗤笑一聲,扭過頭時卻兀地頓住,眼底發出了幽幽綠光。
只見一張圓桌上,擺滿了各種佳肴,余年笑盈盈地上前報菜名:「德州扒雞,五香醬雞,板栗煨雞,八寶葫蘆雞,白斬河田雞!」
袁倩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圓桌走去,擼起袖子就吃了起來。
劇組人員早被清場,唯留了一個攝影師,他原本還盡職地拍攝著,可在看到袁倩的吃相后,整個人目瞪口呆。
袁倩吃東西的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就消滅了一隻雞,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鼓起來,卻如同饕餮一般永不知饑飽,都快要撐爆了還在不斷往嘴裡塞著雞腿,吃得有些噎了,就順手拿起桌上的濃烈白酒一飲而盡。
這幅場景任由誰看了都會看到惡寒,可余年卻搬開椅子坐在了袁倩旁,將檀香點燃,平和地看著她。
袁倩身上的東西和普通妖邪不同,纏著她的是只的確有幾分道行的狐妖,余年之所以好酒好菜好檀香地招呼著它,全因動物的修行屬實不易,能躲過那麼多場雷劫延存至今的,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
況且它並未害人性命,若是能自行離開,自然皆大歡喜。
酒足飯飽后,袁倩突然以一種標準地盤坐姿勢坐在了椅子上,嘴角上揚,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身體前後搖擺著。
徐楊不知何時來到余年身後,哆嗦著問:「她在幹嘛?」
余年眸色深了深,不動聲色地沾取硃砂:「出馬仙通竅。」
話音剛落,袁倩猛地尖叫一聲,她面上在笑,眼淚卻如同穿線了一般不斷滑落,此刻滿眼驚恐地望著余年和徐楊:「救我……」
余年眯了眯眼眸:「閣下若是想找出馬弟子,也得你情我願才是,這般磨人就範,與害人的妖邪何異?」
袁倩倏地變了臉色:「住嘴!不入流的小女娃,你懂什麼?這都是她欠我的!還真以為一點飯菜能把我打發了?你做夢!」
言罷,一道紅色霧氣兀地朝余年飛奔而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袁倩嗚咽一聲,瞬間癱軟暈厥。
足有兩人高的赤色狐狸躍至余年身前,一人一狐的體量形成了巨大對比,碩大的爪子攜帶著掌風猛地朝余年襲來,余年卻毫不躲閃,狐妖心裡嗤笑:還以為有多厲害,不過是個膽小如鼠的痴兒,它不過才現出真身,就被嚇成這樣!
掌風撲面而來,余年這才拉起已快被嚇暈了的徐楊朝斜後方一跳,完美地避開了狐妖尖銳的爪子。
狐妖有些意外,這看起來柔弱無力的女子居然這麼淡定地躲過了它的攻擊?
一定是巧合!都怪袁倩這個人類害它受傷!不然以它原本的實力,掐死余年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想到這它異色的瞳孔瞬間陰翳下來,對余年發起了更猛烈的攻勢,巨大的尾巴將余年兀地捲起,打算把她重重摔在地上。
見余年如同斷線風箏般毫不掙扎,封承遠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他向來沉穩,習慣了步步為營,此刻卻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猛地衝到狐妖面前,冷冷地盯著這個龐然大物:「我是爐鼎體質,抓她不如抓我!」
狐妖的眼睛眯了眯,短暫的驚訝后移開了視線:「鼎爐又如何,我對男的沒興趣。」
余年原本低垂著頭,聞言微微挑眉,又想起了酒店小鬼所說的紅衣女妖:「你……不是母狐狸嗎?」
在她說這話的同時,明顯感受到了狐妖周身氣壓的降低,它的毛髮根根豎起,怒吼道:「老子是公的!!!」
「哦,那真是抱歉,原本還想著憐香惜玉的。」余年沉悶的聲音緩緩傳來。
狐妖冷哼一聲,下一秒,撕心般的疼痛自尾端襲來,只見沾著硃砂的桃木劍深深地刺入了它的尾巴,而被它卷挾著的余年不知何時跳到了地上。
狐妖心頭一驚,想要逃跑,卻被數道符紙打在身上,它猛地嗚咽一聲,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再沒了氣勢。
狐妖死死地盯著余年,它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小精小怪,而是修行了上百年的大妖,遇到的道士數不勝數,卻從未有一個人能真正傷害得了它。除非余年手中的是失傳已久的斬妖劍。想到這,它更加不甘:「卑鄙小人勝之不武,你從哪裡得的這斬妖劍?」
余年靈巧地躍到它身前,輕拍了拍打鬥時衣角沾染的灰塵:「誰說只有高階法器才能打出高傷害的?現今唯一一把斬妖劍在鳳鳴山供著呢,你尾巴上的,只是一柄普通的桃木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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