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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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發出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不太對勁兒，那聲音就像是被關在一個小匣子里，瓮聲瓮氣，好像除了我誰也聽不到。
與此同時我的四肢也開始不聽使喚，就像是一隻扯線木偶，完全被另一個靈魂支配。
「好吵！」我的身體里傳出古淵的聲音，原來他還在，他能聽到我說話，心中莫名心安許多。
「老乞丐，你的苦衷我已經明了，我會幫你處理後續事情，放下怨念，不要再鬧騰你的家人了……」這聲音是從我的嘴裡面發出來的，可是卻是古淵的聲音。
這一刻我明白了，怪不得古淵不見了，就在老乞丐轉頭的時候，他已經上了我的身。
接下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我一句也沒聽懂，據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屍語，是專門跟死人對話的語言。
老乞丐雖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如此近距離的與死人交談，還是有些膽兒突。
他們二人交談完之後，古淵操控我的身體，一隻手拿起供桌上的酒杯，另一隻手夾住一道黃紙。手指輕輕抖動，那黃紙無火自燃。
他將黃紙在玻璃杯裡面轉了一圈后迅速扣在老乞丐的嘴巴之上。
說也奇怪，酒杯在老乞丐口中吸出一道白色的氣體后，老乞丐的身體便漸漸軟了下來，眼睛和嘴巴也全部閉上，面容看起來安詳許多。
古淵扶住老乞丐，讓他躺平，這一次沒再用黃表紙鎮住他的額頭，而是用其身上的黃布蒙上他的臉。
這就代表古淵已經泄了老乞丐的怨氣，他轉身離開那一刻，老乞丐的兒子跪在地上，道了一聲謝謝。
這小子叫何必，看起來十八九歲，老乞丐死後他繼承了堂口，因為能力有限，很多仙家都沒留住。
老乞丐在臨終前也提醒何必，他大限將至，到時候他的身體肯定是陰盛陽衰，堂口仙兒也會紛紛離開，尋找其他有緣人。這個時候定會有仇仙兒記仇報復，必定怨氣難消，會夜夜鬧騰家裡人。
如果何必處理不了，就去請古淵幫忙，他不會推辭，因為老乞丐是我的領路人，他的靈魂得以安息，了無牽挂，他才能幫我引路，我才可以正式成為出馬仙弟子。
起初何必以為自己能解決，但是還是失敗了，所以不得已才請古淵幫忙。
其實剛剛進來之時，何必就已經見到古淵，他恭敬之人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是我自作多情了。
了解大概情況后，何必將我們送出門外，並且承諾，等我們回來后便會在此地幫我立堂口。
剛踏出門口沒多久，我突然覺得全身脫力，朦朧間眼前出現古淵的臉，身體一軟，扎進他的懷裡，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頭還是有點兒暈，我從床上爬起來，才發現我的衣服竟然全沒了。
「醒了。」
古淵那傢伙竟然坐在我對面的落地窗，見我醒了，轉動椅子看向我，那黑色的影子帶著寒氣籠罩在我的身上，搞得我心裡惴惴不安。
我左右找了一圈兒，沒有找到衣服，著急的問道：「我的衣服呢？」
「太丑，被我扔了。」
那衣服可是我新買的，昨天剛上身兒，今天就被扔了，有沒有搞錯，我心中一陣腹誹，卻不敢反駁，坐在床上有些委屈。
「新衣服就在你床頭，穿那套。」
他的聲音冰冷，沒有半點兒溫柔，完全就是一副命令的口吻，我看了一眼那身衣服，是一套休閑裝，穿起來行動確實會方便許多。
可是他在我的面前，我怎麼好意思換，所以就坐在床上沒動，問了一個我非常關心的問題。
「我……我為什麼會暈倒？」
古淵放下手裡的硃砂筆回答：「因為你還沒立堂口，不是我的出馬弟子，而且是突然衝撞你的身體，你不適應是正常現象。」
我「哦」了一聲，沒敢再繼續說話。
「不過你以後要適應，因為我隨時會衝進你的身體里。」
嗯？是我想多了嗎？為什麼他的話聽起來怪怪的。
「穿衣服，我們出發。」
「出發？這麼晚了要去哪裡？」
「找老乞丐的魂兒，他肉身已死，靈魂卻被仇家帶走，今夜我們要將他帶回來。」
「可是要去哪裡找？」因為不懂，我的問題確實有些多，不過好在古淵也沒生氣，我就多問兩句。
「跟我走就知道了。」
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煩，我再多問，他肯定跟我急。
「您……您能迴避一下嗎？我穿衣服……」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心裡羞愧難當，剛剛暈過去后，到底發生了什麼，其實我很想問，可又不敢問……
「有什麼可迴避的，你哪裡我沒見過？」
「可是……可是……」我漲紅了臉，可是了半天也沒敢說出口。
此刻古淵正逆著燈光看著我，那冰如寒潭的眸子讓我不自覺的害怕。
對他還是有很強的畏懼之心，生怕我哪句話說錯了，惹毛了他，那我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古淵見我沒動，他也沒再理我，而是背過身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看向外面的月亮。
見他不再看我，我直接從床上蹦下來，拿起衣服跑去浴室換好，整理下面容之後從浴室內走出來。
古淵敲了敲桌子讓我過去，強調幾句，這一次任務只准成功，不準失敗。
因為那仇仙兒跟我有些瓜葛，所以這一次需要我作餌兒。
為了不被對方發現，他不能貼身跟著我，所以讓我激靈一點兒，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不準跑。
否則引不出來那仇仙兒或者讓她跑了，救不回老乞丐的魂魄，後果自負。
這個「不準跑」才是最致命的，可是我也不敢反駁，只能乖乖點頭答應了。
臨行前，他在我的手上拴了一條紅繩，上面掛了一個銀鈴鐺，平時不會響，如果遇到危險搖動鈴鐺，大喊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
我將銀鈴鐺放在手心裡握了握，冰涼的觸感宛如他的體溫，這一刻非但沒覺得這小東西冰冷，反而有些暖心。
此刻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多，我根據古淵給我的地址，騎著電動車去到一處荒廢的破廟，之所以騎電動車，是因為計程車司機都不敢來這種地方。
司機師傅告知我，聽說這裡鬧鬼，死了不少人，所以奉勸我還是不要過去，那裡從來就沒有活人走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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