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遇公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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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亦妍抬頭看著那幾個貴女，連忙提著裙子上前分辯：「不是的，我不是梁瀚與的外室，我與他……」
「快走，快走，莫要與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說話，沒得辱了咱們的名聲。」
不等馮亦妍解釋完，那幾個貴女見她過來，立刻便做了鳥獸散。
馮亦妍懵懵懂懂，她不曾參加過京城的宴席，連自己該做什麼，該去哪裡都不知道。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完全沒有給她一個眼神的意思。
郡主在哪裡？
馮亦妍一個激靈，只覺得從頭到腳透心的涼。到了這時候，她如何不清楚？今日這一出，分明是那位安豐郡主故意為之。
馮亦妍思緒極快，立刻便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安豐郡主借著梁瀚與的名義靠近她，便說明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論真假都是不了解的。今日鬧這樣大的陣仗，只是想要將她推到人前，好讓梁瀚與做個決斷。
或許，不是讓梁瀚與做決斷，而是想看梁家的處置方式。
這麼想著，馮亦妍便安穩下來，丟臉她可不怕，左右馬上要離開這裡了。經歷一世，她早已明白，沒有什麼比自己和煜兒的性命更重要的了，名聲什麼的，更是虛無縹緲，她怎會在意。
既然無人理會，她自己走走，只要不衝撞人，便等著旁人來找她就好。
前面不遠處有一座涼亭，正在池塘邊上，微風徐徐吹動旁邊的樹枝，可比這裡要涼快多了。
馮亦妍轉身便去了涼亭，裡頭無人，倒是有兩方靠椅，當中一張桌子上，還有棋盤。無人對弈，她便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發獃。
果真舒適宜人，加之孕期犯困，拋卻煩悶之事，沒一會兒，馮亦妍竟然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迷糊之中，似乎感覺風變得大了些，更舒服了，她翻了個身，覺察出不對，睜開眼瞧看。
瞧見一個圓臉的丫鬟裝束的姑娘，拿著一把扇子，一下一下給她扇風呢。
「你……是誰？」
那丫鬟只是斂眉微笑，沖著另一邊努努嘴。
馮亦妍側頭去看，才見著那邊躺椅上坐著一位十分富貴的夫人。那夫人有些消瘦，眉目似有刻薄之相，而唇角往下又有些苦相。原該美麗的容顏，也因為這點刻薄與苦相，變得難看了許多。
三十許，或四十許，瞧不太出來。
不過，夫人的語氣倒是溫和：「你叫馮亦妍？家中都有什麼人？」
馮亦妍一一凜，心中琢磨，這個難道是梁瀚與家裡的哪位長輩？她不敢隱瞞，低聲道：「我是馮亦妍，父親乃臨河城商會會長馮德培，於兩年前病亡，母親身子嬌弱，父親病亡后不久，她便跟著去了。」
「商會會長……家中可還有其他人？」夫人似乎面露失望之色，卻還是回頭問她。
馮亦妍頓一頓，搖搖頭：「原本還有義兄徐安尋，便是侯府世子梁瀚與，家中再無其他人。夫人，我別無他求，只是無所依，想要尋兄長的庇佑，並無攀高枝的意思。」
但這位夫人似乎對這些，並不怎麼感興趣，蹙眉想了想又問：「所以，你家中只有你一個女兒？」
「是，母親誕下我時傷了根本，不能再孕，父親乃長情之人，不肯另尋他人。他們視我為掌上明珠，疼愛至極。」
說這些話的時候，馮亦妍略有些擔心，怕這位夫人刨根問底，梁瀚與入贅過馮家的事情，要怎麼藏住？
但夫人並未多問這些，又轉了話題：「你多大了？爹娘都是哪裡人，什麼時候去的臨河城？」
「我今年十八，九月初二的生辰，爹娘都是臨河人。」
「年歲倒是相當，只是……」夫人面上的失望之色更濃，微嘆一口氣，「你生得，像孤一位故人。」
馮亦妍一下子緊張起來，這位夫人自稱「孤」？一般只有皇室，且有皇家爵位的人才能自稱「孤」，譬如王爺皇子，還有……已經出嫁且有封邑的公主。
但她對大周皇室知之甚少，更不知公主都有哪些。
夫人見她緊張驚訝，便更和藹了些，向一旁的使女遞了個眼神，那使女便笑道：「馮小姐，您面前的是齊安公主。」
馮亦妍立刻起身行跪拜大禮：「齊安公主萬安，民女不知，著實失禮，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不知者無罪，你又何須多禮？」齊安公主慈和的將她拉起來，認真打量一番，微嘆一口氣，「那位故人故去良久，你同她生得有三四分相似，一時間讓孤想起年少時與她一同做耍的場景，倒是……時光飛逝啊。」
能與公主一起玩耍的，絕非一般人。馮亦妍不敢亂攀關係，便只垂眸讓齊安公主看個清楚。
「不過，我瞧你禮數周到不俗，可不像是未見過世面的鄉下女子。」
馮亦妍解釋：「殿下，京城之大之繁華，非是旁處可以比擬的。民女家鄉臨河城，雖只是邊防小城，不可與京城相較，但家中富庶，爹娘算得上見過世面，不曾疏忽對民女的教養。倒是民女不懂事，只喜混玩，未曾好生學習……」
「年輕的孩子都是喜歡玩的。」齊安公主頗有興緻，將自己手上一隻玉鐲子摘下來，給馮亦妍戴上，「我這般年歲原不適合這隻鐲子，今日突發奇想戴著玩，現下方知道，原是要送給你的。」
只看一眼，馮亦妍立刻明白，這枚玉鐲子絕非一般的玉製品。她從前見過最好的玉製品，也不及這一枚。
使女見狀又笑起來解釋：「馮小姐，這是昭武二十年，先帝親賜之物，乃外邦進貢的好物。公主殿下喜愛馮小姐，特將這鐲子賜給你。」
馮亦妍心中一凜，急忙跪下，將鐲子摘下托在手中：「殿下，這玉鐲實在是太貴重了，民女無德無能，如何配得公主賞賜？」
「長者賜不可辭。」齊安公主起身，又怔怔看了眼她，便帶著使女們離開了。
留下馮亦妍一人跪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也就在這時候，一個丫鬟急匆匆過來，四下看看，見涼亭里的馮亦妍，正起身扶著椅子要坐下，她連忙走過來問詢。
「可是馮亦妍小姐？奴婢家主子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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