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柳姨娘倒台
6.39
陸海靈先是感到疑惑：賬本不是一向在賬房存放著嗎，怎麼是在柳姨娘房裡發現的？
他略一思索，難道是柳如煙在核對賬本？
陸海靈將手指放在書面上，正想翻開。
「老爺！」
柳姨娘突然出聲，一下子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陸海靈一驚，不悅地向她看去。
「老爺，這賤婢竟然不顧身份高低，隨意翻動妾身的房間，不把妾身放在眼裡。其罪當誅，請老爺為妾身做主！」
柳姨娘聲淚俱下地哭訴著，猛地跪在地上。
陸海靈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賬本，欲扶起柳如煙。
柳如煙背後滿是冷汗，她看見陸海靈的注意力被她吸引，暗中鬆了一口氣。
她給陸曼香使了個眼色，讓陸曼香把帳本拿起來。
雖然陸曼香不知道為什麼柳姨娘要她這麼做，但是她直覺告訴她：是要順從柳姨娘。
她剛欲動手拿起賬本，陸念雲清冷的聲音便插了進來：「柳姨娘這是何意？本小姐中了毒，徹查全府是父親的授意，難道柳姨娘對父親的命令感到委屈嗎？」
此話一出，陸海靈動作一頓，看向柳如煙的眼神明顯變得不悅起來。
陸曼香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柳姨娘心中暗罵，正想反駁，卻又被陸念雲截住話頭：「柳姨娘，真是奇怪呢。今天帳房的小夥計說，賬本在賬房待得好好的，怎麼柳姨娘的房間里還有一本？莫不是這賬本會分身術不成？」
陸念雲的語氣里滿是疑惑，似乎感到不解。
柳如煙終於忍不住，猛地回頭看向她。
她毫無畏懼，直接對上柳如煙想要殺人的眼神。
陸念雲的眼神冰冷，卻毫無驚訝，似乎早料到會發生這些事情。
柳如煙神情一僵。
她驚恐的意識到，陸念雲從頭到尾就沒從床上下來過，以她的角度，應該看不出這是一個賬本。
但是，陸念雲偏偏知道。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這是一個賬本的？
難道，現在的一切，都在陸念雲的算計之中？
柳如煙終於想明白，禁不住渾身冰冷。
那麼，陸念云為什麼沒被毒死，也就得到了解答。
她根本就沒有中毒！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出她這個賬本，演的一齣戲！
而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陸念雲陷阱里的獵物。
柳如煙終於大徹大悟，已經太遲了。
陸海靈不是笨人，聽到這裡，還察覺不出來不對就怪了。
他收回想要扶起柳如煙的手，任由她跪在地上。
然後，他掀開了憑空出現的第二個賬本，一頁一頁仔細翻看起來。
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敢說話。
一時間，房間里只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柳姨娘只能無力地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陸海靈的臉色越來越臭，等待自己的死期降臨。
啪！
看到一半，陸海靈暴怒，猛然將賬本摔在柳如煙臉上。
柳如煙頭偏到一邊，髮髻也被砸得散亂不堪。
她不敢說別的，滿臉淚水，只能一邊求情一邊向陸海靈爬去。
「老爺，你聽妾身解釋，你聽妾身解釋……」
陸曼香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一幕。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柳姨娘這樣，也跪下來不住地求情：「父親，一定有什麼誤會……」
「閉嘴！」
陸海靈對著陸曼香怒喝。
陸曼香被這突如其來的斥責嚇呆了，不敢再說話。
陸海靈氣的聲音都哆嗦了，他用顫抖手指對著柳如煙，說：「柳如煙，自你進門，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體貼溫柔的柳姨娘，竟然背著他，在倒賣府里的財物。
這個賬本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這些年來，柳姨娘一直倒賣府里的財物不說，還拿著得來的錢財購買價值連城的物件，揮霍無度。
小到一個玉串，大到一個屏風，各個價值不菲。
這些也就罷了，更讓陸海靈感到氣憤的，是柳如煙一直在揮霍陸念雲未來的嫁妝！
當初他是多麼信任她，才把陸念雲的嫁妝都交給她打理。
結果呢，柳如煙讓他大失所望。
原來之前的賬本，都是柳如煙偽造來糊弄他的！
他堂堂一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然被一個後院的女人耍的團團轉！
柳如煙知道再怎麼解釋也沒用了，只能流著眼淚不斷地懺悔：「老爺，妾身被豬油蒙了心智，妾身保證，以後……」
「你沒有機會了。」
陸海靈冷冷地看著柳如煙涕淚橫流的臉，無情地打斷。
柳如煙一噎。
隨後，他移開眼神，拔高了聲音喊道：「來人！將柳如煙關到院子里，沒有本相的命令不得離開！」
兩個僕人推門而入，將柳如煙拖走。
「老爺，老爺！」
柳如煙哭著掙扎，但還是拗不過兩個男人的力氣，生生被拖走。
陸曼香見柳姨娘被拖走，猶猶豫豫地站起身，一跺腳，咬牙追了上去。
柳如煙被拖遠，求情的聲音也逐漸變小，最終再也聽不見。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了。
陸念雲自始至終都冷眼旁觀，不再說一句話。
柳如煙能有現在這個下場，是她自作自受。
只不過柳如煙犯了這麼大的錯，陸海靈也只是軟禁她，這倒出乎陸念雲的意料。
看來，陸海靈心裡還念著幾分夫妻情分。
陸海靈深呼一口氣，看向了陸念雲。
感覺到視線，陸念雲收斂了心思。
「念雲，委屈你了。」
陸海靈有點無力地說。
他嘆了口氣，神情流露出疲憊，神態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女兒不辛苦，父親才是辛苦的那個。」
陸念雲搖了搖頭，乖巧地回應。
「念雲，明天我會吩咐下去，之後後院的內務，都暫時交到你手裡管理。還有，你長大了，自己的嫁妝，就自己打理吧。」
陸海靈說。
「是。」
陸念雲應了一聲，面色淡然。
陸海靈看著自己乖順的大女兒，突然感覺怪怪的。
從陸念雲中毒到柳如煙偽造的賬本被發現，一切都發生的如此順理成章。
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手，在一直推波助瀾。
看著陸念雲淡然的眼神，陸海靈莫名心裡有些發毛。
他最後深深地看她一眼，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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