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收留乞兒
31.21
司徒嫣知道他的心思，也沒有勸說，放下車帘子朝李師傅吩咐道「按著這位小哥所說的地方去便是！」
「是！」李師傅點頭，朝一旁的少年詢問一句，少年將地址告訴李師傅后，後者微微皺了皺眉頭，朝身後車內掃了一眼，最終到嘴邊的勸阻未曾說出來。
少年所說的地方是京城郊外最有名的貧民窯，那裡住的不是流民就是乞丐，以郡主的身份實在不易去那種地方，可這段時間跟在郡主身邊，發現如今的郡主和從前那位身嬌體貴、張揚跋扈的郡主早已不同了，她既然要去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隨即想通之後，李師傅揮舞著馬鞭朝南城而去。
如今天色大黑，馬車兩側也掌了燈，約莫行駛了一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在南城外不遠的一件破舊屋舍前停了下來。
「小姐，已經到了！」李師傅和少年率先下了馬車，司徒嫣、素兒、雲香三人相繼出來。
待站到地面后，司徒嫣抬眼朝眼前的屋舍看了一眼，這裡似乎是一間破舊荒廢已久的寺廟，門口的黑木門早已腐朽的不成樣子，房門兩側的牆壁之上更是生滿了雜草。
「這裡就是你平日居住的地方？」
司徒嫣詢問身側的少年，後者點了點頭，率先推開木門進去。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司徒嫣還未進門就聽到一群稚嫩的聲音，走到院內便見一行七八個孩子圍在少年身邊。
「今天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大哥，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弄得？」一名年紀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女最先發現了少年臉上的傷勢。
此時天色已經漆黑一片，敞開的屋門內燃著一堆乾柴，借著屋內火光可以將破舊的院內一覽無遺，寺廟裡的窗門都已經腐朽損毀，地上雜草叢生，若不是她親眼所見，真難以想象這樣一座舊宅竟還能住人。
「我沒事！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少年急忙扯開嘴角故作沒事的微笑。
「大哥，你快進屋裡去，我接點水給你擦一擦！」那名少女轉身朝水井旁走去。
「洛兒，先不急著給我擦傷口，我帶了一位貴人來見你們！」少年轉。
身看向身後的司徒嫣，這時一群孩子方才注意到司徒嫣她們。
「這位小姐是？」洛兒秀眉微微皺起，朝司徒嫣看了一眼，甚是納悶大哥為何會帶一位衣著華麗的小姐來他們家裡！
少年鬆開他們的手走到司徒嫣的面前「小姐，這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叫青容是他們的大哥！」
司徒嫣朝身旁幾個孩子看了一眼微笑點頭「進屋在說吧！」
「好！青聰、洛兒帶著弟弟妹妹們進屋去吧！」少年吩咐一聲，一旁那位喚名青聰的少年和那位叫洛兒的少女帶著幾個弟妹乖巧的進了屋子。
司徒嫣轉身朝素兒吩咐道：「將咱們馬車上那些點心拿出來吧！」
今日她阻止了青容行竊，怕這一群孩子就要挨餓了！
「是！小姐！」素兒轉身出門，雲香則隨著司徒嫣一起進了屋內。
到了屋子裡，滿室塵土，屋內僅能算作用具的就是角落裡的一口鐵鍋，屋子中央有一尊菩薩石像，菩薩身上倒是打掃的乾乾淨淨，神像下面則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想必這些稻草就是這群孩子們平日睡覺之地！
少女偷偷抬眼打量司徒嫣，隨即彎身將一塊還算光滑平整的木墩遞到了司徒嫣的面前「寒舍簡陋，小姐您若累了就先坐在這塊木墩上休息吧！」
看到眼前這少女如此懂事乖巧，司徒嫣友好一笑「我坐了一路馬車，如今沒什麼累意，你將這木墩給你大哥坐吧，他如今還受著傷呢！」
少女朝大哥看了一眼，少年並未多言，她便乖巧的走過去遞給了少年，少年抬眼朝司徒嫣看去，見她雙目清明如水，並不像是嫌棄木墩不幹凈才如此說話，便也隨著洛兒遞來的木墩坐了下來。
這群孩子老實的站在一旁，一雙雙大眼睛都好奇的盯著突然到訪的客人，卻誰都不會開口詢問什麼，從他們的雙眼中能夠看出超乎年齡的乖巧。
司徒嫣走到稻草前隨意坐了下來，對上少年和一行孩子們驚訝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道：「既然我來了，你不將你的弟妹們介紹我認識嗎？」
少年蹙眉，沒想到司徒嫣竟然如此隨意，倒是讓他原本的緊張感消散不少，他原以為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是絕對不會瞧得起他們，在回來的路上他都已經能想象出，司徒嫣看到他們所住的地方時臉上流露出的鄙夷嫌棄之色，可如今他原本腦海里呈現的畫面卻並沒有出現。
「小姐，糕點拿來了！」素兒提著一個紅木食盒子走了上前，雲香急忙幫襯著將食盒打開，四碟子各色點心呈現在眾人面前。
一群孩子在看到這幾碟子點心時都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們已經餓了整整兩日了，長這麼大最開心的就是去年年關哥哥給一個發的一個肉包子，這兩位姐姐端著的點心他們從未吃過，只是在點心鋪子外面看到過。
司徒嫣朝少年看了一眼，見他忍不住吞著口水，強自撐著自己的雙眼不要只盯著點心。
「分給孩子們吃了吧！」
「是！」素兒、雲香二人各自端著兩碟子點心走到整齊站成一排的孩子們面前，他們卻都遲遲不肯動手。
司徒嫣見此看向一旁的少年「看來他們很聽你的話！」
少年笑了笑看向一眾弟妹「還不謝謝小姐賞賜！」
孩子們歡歡喜喜的朝司徒嫣謝禮「多謝小姐賞賜。」
少年開口后，幾個孩子方才伸手接過素兒、雲香遞給他們的糕點，等分發完畢之後素兒將剩下的幾塊糕點遞給了少年。
少年看著素兒遞來的點心，抬眼看向司徒嫣，後者微微一笑「你先吃了東西咱們在說吧！」
「多謝小姐！」少年由心感激，方才低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司徒嫣朝對面站著的幾個孩子看去，其中三男三女，三個男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三四歲，最小的看上去方才四五歲的樣子，女孩子最大的就是那個叫洛兒的女孩。
他們身上所穿戴的衣物甚是破舊不堪，連基本的補丁都沒有，一件衣服上最少也有三四個破洞，如今是夏季還好，真不知他們冬季是如何熬過來的！
讓司徒嫣驚奇的是，雖然衣服破舊，可幾個孩子的髮絲都梳理的十分齊整，小臉上也洗的甚是白凈，尤其是最小的兩個小丫頭，梳著兩個黑溜溜的麻花辮子甚是討喜。
如此比較下來，最數洛兒頭髮凌亂一些。
「你們的頭髮是誰梳理的？」
司徒嫣好奇詢問一句，幾個低頭吃點心的孩子都連連朝洛兒看去，和司徒嫣心中所想一樣，這個叫洛兒的少女平日定然充當著大姐姐的角色。
洛兒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司徒嫣，有些怯生的道：「回小姐的話，是我給他們梳理的！」
「嗯，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司徒嫣略顯驚訝，洛兒身材瘦小，臉色有些發黃，明顯是平日營養不均所至，從外貌上看，她的確不像十四歲的少女。
「這裡除了大哥以外最數我大了！」洛兒輕聲解釋。
司徒嫣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
待他們吃完點心之後，司徒嫣方才開口道：「我已經過來看過你的弟妹們，如今你可考慮好了？」
少年停頓片刻，方才鼓起勇氣問出自己心中疑慮「小姐為何會願意收留我們兄妹幾人？」
司徒嫣輕笑一聲反問道：「我為何不能收留你們。」
少年急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姐莫要誤會，這些年我們兄妹幾人嘗試很多次去外面找活計，可他們嫌我們都是乞兒出身，沒人肯收留我們，走投無路之下，我才會走上這一步，讓我困惑的是，您也見到了我們的情況，為何還願意收留我們？」
司徒嫣對上他不解的瞬子道：「我來此並非是看你們如何貧困潦倒而嫌棄你們的，來到這裡我看到了一個大哥該有的責任和肩負的重擔，看到了你們兄弟姐妹之間互幫互助、關愛有加的畫面，這已經足夠我鑒定你們的人品，何須在乎其它。」
少年震驚的看向司徒嫣，後者微笑道：「做我身邊的人我只要求你們遵守一條，那就是絕對的忠誠，其它的事情都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忠心與我的，我此生必會善待你們，若背叛我的，窮其一生，我也勢必要討要回來！」
少年激動的起身跪在了司徒嫣跟前「只要小姐將我們兄妹幾人收留，終此一生我青容發誓，訣不會背叛小姐！」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司徒嫣從稻草堆上起身，伸手將少年攙扶起來。
少年急忙拉過一旁的弟妹跪在司徒嫣的面前「趕緊見過小姐！」
幾個孩子立刻跪了下來，青聰、洛兒稍大一些知道眼前這位小姐是要收留他們，年紀小的幾個孩子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只是懂事的隨著哥哥姐姐跪下，卻並不知今晚這位突然出現的大姐姐將徹底改變他們的人生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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