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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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淑靈整個人都沉入湖裡，一張口嘴巴就被水灌滿，不斷下沉的身體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除了窒息，還是窒息。
身體越來越沉，離光線越來越遠。
正當她以為要交代在這裡時，后腰突然間被一股力道托起，唇瓣上傳來溫暖的觸感。
北淑靈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向來人。
王府的家丁都在，她想做一齣戲給夜君嵐看，好借他手治治北憐月，愣是沒想到他會親自跳下來救她。
這可是寒冬臘月。
北淑靈被救起后靠在夜君嵐懷裡不停的咳嗽，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槐茉貼心的為她披上大氅，再往她手裡塞了個銅手爐。
此時，北憐月帶著小青來到了她們跟前。
只見她滿眼擔憂道：「姐姐，你沒事吧姐姐！」
北淑靈眸里頓時湧出兩顆豆大的淚花，痛心疾首道：「我雖是庶女，但終歸丞相府的人，是你的姐姐。你怎麼，怎麼下這麼狠的心將我推下水啊？」
北憐月再愚鈍也猜到北淑靈是故意給她下套。
她強壓下心底的怒意，低眸輕輕擦拭著虛無的淚水，「姐姐，我知道你怨我不能將你帶出王府，但你也不能冤枉我啊？」
若是別人早就被她這副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的模樣給蒙了眼，可惜對上的人是她北淑靈。
「我有沒有冤枉你你心知肚明，」北淑靈狠狠抹了抹眼淚，「你讓我偷夜王爺的兵符，又一步一步地將我逼到欄杆上……」
話還未說完，全場嘩然，眾人看北憐月的眼神充滿了憎惡，厭惡，冷漠。
平日里在王府擺架子也就罷了，如今竟敢教唆北姑娘偷兵符？
真不知死活。
「你休得血口噴人！」北憐月神色一慌，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說我讓你竊取兵符，你有證據嗎？」
湖心亭就她們兩人，她有張嘴怎麼說都行，沒有證據她又能耐她如何？
一想到這，北憐月眉眼間洋溢著一絲隱晦的輕蔑之意。
「北姑娘所言句句屬實，奴婢親耳所聽二小姐想讓北姑娘偷取兵符。」槐茉眼神如刀子般甩到北憐月身上，後者呼吸一緊，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哦？竊取兵符？」
夜君嵐抱著北淑靈起身，身上散發著駭人的冷氣，眯眸，看著北憐月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北憐月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只覺得遍體生寒，他的目光如同一道毒蛇纏繞在她的脖頸處，吐露著猩紅的蛇信子。
她動了動唇，顫聲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一旁的小青哆嗦著身子跟著她一同求饒，「我家小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還請王爺明察……」
「啪——」
槐茉揚手一巴掌甩到小青臉上，沉著臉呵斥道：「主子說話，哪有你這賤婢插嘴的份兒？」
小青垂首戰戰赫赫退回北憐月身後，不敢多言。
夜君嵐眸光陰冷滿是戾氣，「來人，將這主僕二人扔出去，永遠不得踏足夜王府半步。違令者，殺無赦！」
「至於竊取兵符一事，明日朝堂上丞相大人再與皇上解釋。」
北淑靈唇角微微上揚。
丞相想讓女兒竊取兵符，這其中到底安的什麼心？夜君嵐不想理會，可不代表皇上坐視不管。
這麼一來直接將矛盾拉到皇上那邊，不得不說夜君嵐這一手玩的挺花。
告知皇上……
北憐月面如死灰，雙腿一軟如灘爛泥般跌坐在地，眸里絕望波濤翻湧，以至於被侍衛架起身都未回過神來。
皇上若是給丞相府安個謀反的罪名，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到時候別說五皇子，天神下凡都護不住他們丞相府上下二百餘人。
她眸色愈發陰狠，拳頭緊握指甲深陷到掌心的肉里，咬牙切齒的憋出兩個字，「回府。」
沒想到北淑靈那ｊｉａｎ人變得能耐了，稍不留神就給她下了這麼大一個套。
她得趕緊回府跟爹爹探討一下該如何應對這事。
侍衛們毫不留情地將主僕二人丟出去，北憐月釀蹌幾步險些從台階上滾下去，情急之下猛地抓住小青才勉強穩住身子。
小青吃痛卻又不敢做聲，手臂上肉眼可見的多了幾條血痕。
「那小姐……你的『寵物』……」
小青小聲提醒道。
小姐的寵物不知被槐茉帶去了哪裡，她們又進不了王府……
北憐月怒瞪了她一眼，「一賤婢值幾個錢？她能有丞相府重要？」
本就苟延殘喘，夜王府帶走了還會將她救活不成？怕是因她遷怒於殷骨，那賤婢橫豎都得死。
小青瑟縮了一下身子，一臉惶恐地搖頭。
……
沐浴完回到小院，北淑靈在門口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她用力搓了搓手臂抬腳進屋。
幾位小丫鬟為她屋裡多添了兩盆銀絲炭，屋裡比外頭多了幾分暖意。
槐茉朝她行了一禮正欲帶人離去，越過北淑靈時卻被她叫停，「槐茉姑娘且慢。」
槐茉自是知道她想詢問什麼，福了福身子回道：「姑娘不必擔心，奴婢已按姑娘吩咐將那丫鬟帶回王府，如今郎中正在為其醫治。」
北淑靈這才放下心來，輕聲道了聲謝。
她與殷骨沒什麼交情，救她是念及她母親的恩情。
多年前，胡氏去寺廟祈福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殷娘。當時，殷娘已是臨盆之際，丞相府剛好缺個奶娘，胡氏心軟便將人帶回了回去。
她的生母劉氏嫌棄她不是個帶把的，覺得在丞相府抬不起頭來，就將她丟到充滿野草的後院任由她自生自滅。
是殷娘將她抱回去用自己的奶水哺乳她，這才得以撿回一條命，而她那所謂的生母那時竟滿臉慈愛的逗弄著北憐月。
這也是為什麼她地位比下人還要低下的緣由。
養育之恩，無以為報。現在殷骨被折磨成這副模樣，她又怎能袖手傍觀。
「姑娘折煞奴婢了，聽從姑娘吩咐本就是奴婢分內之事。」槐茉低頭斂衽趕忙應道。
北淑靈回之一笑，不好再多說什麼。
槐茉再次朝她福了福身子，帶著小丫鬟們離去，並貼心的為她關上門。
偌大的房子里本該只剩她一人，不料桌子旁卻多了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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