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憐月:我有點心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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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動作再小心,北漸鴻還是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北憐月見狀,眼眶一熱不禁潸然淚下,「都怪我不好,沒看透北淑靈那Jian人的陰謀,讓爹爹受這麼大罪。」
她哭得梨花帶雨,看起來楚楚動人令人憐惜不已。
北漸鴻心裡頭對她的埋怨頓時煙消雲散,耐著性子哄道:「此事怎能怪你頭上,都是那小Jian人太狡猾了。」
北憐月抹了抹淚珠,「若我有姐姐一半的心機就好了。」
北漸鴻把碗遞給小翠,故作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心地善良,是丞相府的嫡女,與那些權貴之女比比琴棋書畫就好,跟她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庶女比心機做甚?」
這番話像是裹了蜜般落到北憐月心頭上,聽的她美滋滋的,當即福了福身子認錯,「謹遵爹爹教誨。」
「若沒什麼事,回去歇息吧!」北漸鴻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北憐月點點頭正欲離去,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潑婦罵街般要死要活的聲音。
「老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劉氏冒冒失失的從外頭跑進來,見到北漸鴻神色一喜整個人撲到他身上,「老爺,你沒事吧老爺?讓奴家好好瞧瞧傷到哪兒了?」
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尋她家老爺麻煩,還想不想在京城混了?
北漸鴻強忍著痛意,一臉嫌棄的將她推開,「好歹是個二房,當著眾人面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
劉氏來不及反應,身體順勢向後倒去,後腦勺重重磕到桌子上然後栽倒在地,兩眼一黑腦袋裡一陣眩暈襲來。
情急之下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一個個如木佛般愣在原地。
北憐月瞧瞧掩唇嘲諷的笑了笑。
果真鄉村之婦,一點儀態都沒有。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二夫人扶起來?」北漸鴻咬牙切齒道。
聽到丞相下令,站崗的丫鬟們才匆匆上前將劉氏扶起。
劉氏從未出過她的小院在丞相府里存在感很低,若非丞相時不時去她小院里待上一晚,眾人近乎忘了府里還有個二夫人。
這二夫人平日足不出戶的,誰知丞相一出事她來得比大夫人還快。
是真愛無疑了。
北憐月本就憎恨北淑靈,劉氏又是她生母,她自然沒給什麼好臉色,斜睨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半月不到,二姨娘怎的又將規矩忘光了?今日都是自家人不說什麼,明日要在外頭失了態,丟的可是丞相府的顏面。」
丞相讚賞的看了北憐月一眼,看回劉氏又厭惡幾分。
「我沒事,」見北憐月在這,劉氏眼裡燃起一抹光亮,掙脫丫鬟的手朝她行了一禮,「奴家見過二小姐,二小姐說的極是。」
幾名丫鬟有秩序的從屋外進來,為首的大丫鬟行了一禮,語氣不卑不亢,「參見老爺,夫人聽聞老爺在宮裡受了苦,特派奴婢送了上好的淋漓玉蝶褪淤膏過來。」
這一對比更顯劉氏寒酸,連丫鬟的氣質都將她比了下去。
北憐月帶小翠離開,路過劉氏時輕輕嘲諷了一句,「不自量力。」
劉氏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臉相迎,「二小姐慢走。」
北憐月勾了勾唇,眉宇間儘是得意之色。
還是大狗懂事,任打任罵,哪像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孽畜。
「藥膏給二夫人,你們退下吧!劉氏,幫我上藥。」
丞相沉聲道。
「是,老爺。」
劉氏接過藥膏放到床榻上。
見丞相早已趴下,她過去扒開他的褲子——傷口深淺不一,有些地方只是結了淤青,有些地方早已血肉模糊。
劉氏滿眼心疼,哽咽道:「老爺,這到底出了何事?皇上為什麼要下如此重手?」
不說還好,一說北漸鴻就來氣,咬牙切齒的瞪了她一眼,「還不是拜北淑靈所賜,看看你生了個什麼東西。」
聽到北淑靈名字,劉氏眸色冷了大半,拳頭緊緊握起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皇宮。
李公公時不時將袖口裡的玉鐲拿出來欣賞一番,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雲霄國公主的貼身之物定然價值連城,待他兌了錢就可以在城裡買間小小的府邸,家裡人再也不用在破廟裡硬擠,剩下的錢給哥哥做點小本生意,吃喝住都不用愁了。
他的弟弟們可以上私塾學習,妹妹不用整日拋頭露面乞討。
若能一舉中個狀元郎謀個一官半職,他們家算是熬出頭了。
李公公雙眼放光地望著玉鐲,忍不住親了幾口。
「小李子?」伍公公突然打開門進來。
李公公趕緊把玉鐲藏回袖口裡。
不料被眼尖的伍公公一眼瞅到,他面色一凜,抓住李公公的手,「你藏什麼了?趕緊拿出來。」
李公公神色一慌,「沒…沒有,什麼都沒有。」
伍公公臉色陰沉,「你以為你能慢著我?拿出來!不然我將這事稟告皇上。」
李公公沒法子,依依不捨的將袖口的玉鐲拿出來放到桌面上。
翠綠的玉鐲在燭光下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流光溢彩,內側「素清」二字刻得龍飛鳳舞,一看就知是千金難尋的好玉。
伍公公看到玉鐲大驚失色,躬著身子來到門外左右看了一眼,慌忙關上門為他收拾包袱焦急道:「小李子,寅時有輛送菜車要出宮,你隨著這輛車一同出宮,有多遠跑多遠千萬不要回頭。」
這玉鐲成色確實是上等的貨,怪就怪在素清這兩個字是胡氏在雲霄國的稱號,如此能帶有身份象徵的玉鐲不可能隨意贈送給別人,更別說用來賄賂小李子。
萬一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後果不堪設想。
胡氏有恃無恐的送出來,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回去。
又想要回玉鐲,又想讓小李子封口的只有一個方法,那便是殺人滅口。
因為死人是不會泄露秘密的。
小李子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他的話照做,伍公公宮裡摸爬滾打幾十年送走了兩位帝王,他看待事情自然比他深奧得多。
待小李子背著包袱出門,伍公公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想起了小李子昔日剛進宮時對宮裡憧憬嚮往的模樣。
小李子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勉強算得上他半個父親。
「小李子啊,為父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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