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丞相府，我回來了
16.02
黃自秋沒有多說，只抿了抿嘴低眉垂眼的行了一禮。
夜王府。
夜君嵐翻閱著王府里的賬本，唇角微微下撇，眸里若有若無的流露出一種委屈。
靈兒走了……回丞相府了……他就知道不該讓她回去的。
二人之間的距離好不容易才近了一點，現在好了，下一次相見還不知什麼時候。
敢讓他等太久，他就去踹了丞相府拎著她回來。
「這賬本怎麼對不上？」夜君嵐眸光倏地冷了下來，抬眸看向身旁瑟瑟發抖死命降低存在感的泉風。
「呃．．．王爺，」泉風硬著頭皮的指了指他手裡的那一頁賬本，「該翻篇了。」
對了半個時辰的賬目也沒見他翻頁，能對得上數就離譜了。
夜君嵐默默垂眸，面無表情的翻過紙張。
過了幾秒，他又不經意的提了一嘴，「在素清手底下做事的那個丫鬟學得如何？」
「回王爺，素清教她識了些常見的毒藥，臨走前又搗鼓了些瓶瓶罐罐送過去，這丫鬟應當能派得上用場。」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另外，槐茉不是跟著北姑娘回去了么？北姑娘自身也會武功，此行肯定不會有風險的，王爺您就安心吧！」
「槐茉跟她回去有什麼用，他帶的又不是本王……」夜君嵐脫口而出，說完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沉著臉冷聲道，「退下。」
泉風微微抿唇，用餘光瞥向夜君嵐。
原來王爺不是怕北姑娘出事，而是他捨不得北姑娘啊！
見泉風沒有動靜，夜君嵐抬頭看向他，正巧捕捉到泉風瞥來的眼光，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泉風心頭咯噔一下，慌忙垂首應他剛才的命令，「是。」
話落不到一秒屋裡就沒了他的蹤影，速度快得眼睛都無法捕捉到。
「讓本王等太久，下次見面就哄不好了！」夜君嵐邊小聲嘟囔邊合上賬本，她一走，總覺得心頭空空的。
……
丞相府。
一輛馬車緩緩停下，周圍圍了不少人過來，視線一致落到馬車上。
聽說丞相府的那位庶女被夜王爺從王府趕了出來，眾人都想過來湊湊熱鬧，吃口瓜，再笑話笑話幾句。
殷骨，槐茉率先下車為北淑靈撩起車簾，怕她磕到頭槐茉抬手停在她額頭上方的半空中。
北淑靈道了聲謝，扶著殷骨下車，一路顛簸讓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看到她的面容，周圍瞬間唏噓一片。
「這是丞相府的庶女？怎麼長得那麼好看，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顏也不為過。」
「未施粉黛卻足以貌美盛服濃妝，難怪連素來不近女色的夜王爺都動了心。」
周圍誇讚的言語遭少數人妒忌，看向北淑靈的眼神就變得不順眼，語氣立馬就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身份擺在那呢！夜王爺還不是把她趕了出來，看看誰還敢要這種破鞋。」
「長得就一副狐狸精的臉，恐怕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眾目睽睽之下伸懶腰，嘖嘖，一點儀態都沒有。」
……
「哦？身份？」北淑靈轉身望向那位出言不遜的婦人，「奴家好歹是個丞相府家的小姐，試問您是哪家權貴之女啊？」
一句話愣是堵得那位婦人說不出話來。
她就一草民之妻哪是什麼權貴之女。北淑靈怎麼說都是個小姐，哪怕嫁不出去過得都比她好上千萬倍。
「是啊，好歹是個小姐卻過得連個下人都不如。」人群中突然冒出一道響亮的聲音，引得眾人掩嘴偷笑，竊竊私語。
「是誰這麼大膽子……」槐茉上前一步剛準備拔劍，不料一雙手握住了她的上臂，她愣了愣驚訝的回頭，「北姑娘……」
北淑靈拉槐茉到身後，掃視一周輕輕道：「不知道哪裡聽聞的消息就敢在這胡言亂語，言不過腦，一點辨明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人家瞎子都是眼瞎心不瞎，某些人眼睛雖然看得見，心裡倒是比瞎子的世界還要黑暗幾分。見不得別人好，只願意相信聽到自己想聽到的東西，諸位，你們說是吧？」
她眉眼輕挑夾雜著嘲諷之色，輕飄飄的語氣卻如同佛主的五指山般啪啪打到他們的臉上。
眾人臉色一時白一時紅，羞愧難當，又不知該怎麼反駁她。
他們確實是道聽途說，沒親眼見證過她在丞相府里過的什麼日子。
「這大白天的，怎的跟路人吵上了？」
相府門口傳來胡氏平淡的話語，北淑靈垂下眸子，又猛地抬起，轉身帶著殷骨槐茉走上台階，一同行禮。
「女兒見過阿娘。」
「奴婢見過夫人。」
「都起來吧，」胡氏垂眸掃了她們一眼，本想發難但門口圍著一群路人她也不好發作，只得作罷，「雖是過了年，但寒意未減，快回去吧！」
都是丞相府的女兒，身為當家主母怎麼說都得出來迎接一下。
胡氏目光落到殷骨身上，「小青不在了，你本是月兒的丫鬟，先回她身邊伺候吧！」
殷骨福了福身子，微微一笑，「回夫人，奴婢是北姑娘的丫鬟並不是丞相家二小姐的丫鬟。」
胡氏皺了皺眉，神色有些不耐，「向來都是主子換丫鬟的，哪有丫鬟私自換主子的道理？難不成你不是殷骨？」
殷骨不卑不亢的回道：「奴婢曾是夜王府的婢女，您可以喚我小殷，也可以喚我小骨，但奴婢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殷骨。」
胡氏抬眸看了北淑靈一眼，見她沒有任何錶情又把視線轉回殷骨身上，冷冷道：「如此，倒是本夫人眼拙了。」
話落，胡氏帶著宮嬤嬤轉身正欲離去，這時候沉默不語的北淑靈卻開了口。
「阿娘，妹妹的丫鬟在夜王府已經去世了。您眼前的這位小骨婢女與殷骨長得有點像，妹妹若是把她當殷骨搶了過去，那該如何是好？」
宮嬤嬤護主，立馬站了出來沉聲道：「這人是不是殷骨，大家都心知肚明。」
什麼小殷小骨不是殷骨的，她當丞相府上下都是瞎子呢？
「你想要什麼？」胡氏回過身正視北淑靈淡淡道。
北淑靈勾了勾唇角，「女兒哪裡敢從阿娘這索取什麼，殷骨已死，她的賣身契就是一張廢紙，可女兒的婢女又與她十分相像，眾人把小殷當殷骨恐怕不好吧！」
胡氏微微眯眼，靜等她接下來的話語。
「以防萬一，還請娘親銷毀殷骨的賣身契。」北淑靈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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