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嫡庶有別（感謝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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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錦秋聞言面紅耳赤，氣得渾身發抖。天可憐見，她家小姐病成這副模樣，最後還是沾了娘家人的光主母才肯讓大夫前去醫治。可話到了兩位陳家小姐嘴裡，自家小姐反而成了十惡不赦的壞女人！她們簡直太欺負人了！
眼見錦秋氣得幾欲跳腳，陳蘭清與陳夢華兩人更是裝模作樣連連嘆氣不止，可她們眼底分明是一副好看戲的神態，故意落井下石罷了。
傅冷月抬起一雙明艷的雙眸，不動聲色輕笑道：「老太爺癱瘓在床不喜聒噪，兩位小姑子若是吃飽了撐得慌，那就去別的院里溜溜食吧！免得像兩隻多嘴的烏鴉似的嗶嗶賴賴惹得老太爺心煩。」
傅冷月聲音不大但卻擲地有聲，語氣輕柔含笑，話里話外卻滿是嘲諷。陳蘭清與陳夢華聞言面色瞬間難看起來，看過來的眼神又羞又怒。
屋裡的門開了，一個矮小的短腿嬤嬤快步走了出來，對傅冷月躬身道：「少夫人過來啦，老夫人正在屋裡等您呢。」
說話之人是陳家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張嬤嬤，對傅冷月的態度還算和善恭敬。
傅冷月點頭應了一聲，不再搭理兩位小姑子，帶著錦秋目不斜視往屋裡走去。
三小姐陳蘭清對著四小姐陳夢華使了個眼色，兩人不懷好意向傅冷月這邊走了過來。
錦秋心裡咯噔一下，陳家這兩位小姐向來不是省油的燈，她們不會故意想找麻煩吧？
果然，陳夢華在與傅冷月擦肩而過時，故意拿肩膀狠狠撞上了傅冷月的肩膀。
陳夢華心頭冷笑，不是說嫂嫂今日高燒不退身子發虛站立不穩嗎？讓你狠狠摔上一跤，看你鬢髮散亂去見老夫人會不會失儀被問責吧！
陳夢華洋洋得意撞了上來，直撞得傅冷月一個趔趄站立不穩，整個人差點栽倒下去。
錦秋一慌，伸手想去攙扶。
三小姐陳蘭清一聲驚呼，也跟著裝模作樣要過來攙扶。
誰曾想傅冷月竟然搖搖晃晃站穩了腳跟，還神不知鬼不覺速度極快伸腿絆了一下身邊的四小姐陳夢華。
陳夢華一聲驚呼，猝不及防摔了個狗吃屎。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眼見陳夢華以臉著地半天沒個動彈，陳蘭清急急帶著幾個丫鬟前去攙扶，好半天才將鼻青臉腫的陳夢華給扶了起來。
陳夢華鼻血直流，鬢髮散亂整個人狼狽不堪。她鼻樑都快撞斷了，痛得捂著臉嗚嗚的哭出聲來。
傅冷月眉眼彎彎，嘴上卻連聲嘆氣道：「唉，四小姐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本就是庶出比不得三小姐高貴，萬一再毀了容破了相，你將來如何才能挑一門好親事啊？」
「你！」陳夢華氣得直哆嗦，她隱約感覺故意絆倒自己的就是嫂嫂傅冷月，可偏生傅冷月方才明明自顧不暇，又如何可能伸腳絆她呢？
何況女子向來愛惜自己容貌，傅冷月那一句毀了容破了相，聽得陳夢華心裡直發毛。她驚恐的捂著臉急急呼喚一旁的陳蘭清，帶著哭腔問道：「三姐姐，我鼻子好痛，你快幫我看看，不會真的摔破了相吧？」
陳蘭清心中暗罵陳夢華沒用，表面卻是連聲安撫道：「四妹妹別怕，只是流了點鼻血，不礙事的。」
傅冷月閑庭信步湊過去道：「嗯，也就流了些鼻血應該並無大礙。只不過，四小姐你這鼻樑怎麼又紅又腫被撞歪了呀？你原先那麼挺拔精緻的鼻樑今後不會就這樣永遠歪著了吧？哎呀，這可怎麼辦哪？」
傅冷月煞有其事長吁短嘆，眾人聞言齊齊探頭仔細打量著陳夢華的鼻樑。陳夢華見大家臉色各異心裡又委屈又怕，嗷的一聲大哭起來，慌得眾人連聲安撫。
傅冷月勾唇淺笑。這點小伎倆真是上不得檯面，偏生這兩位后宅小姐竟還樂此不疲，好沒意思。
屋裡的陳家老夫人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輕咳著問：「院里何事這般吵鬧？」
老夫人聲音不算大，院外眾人卻都噤了聲，陳夢華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張嬤嬤連忙進屋回道：「回稟老夫人，是四小姐走路不慎摔了一跤，大概是撞傷了鼻子。」
眾人只聽老夫人不悅道：「多大的人了還這般蠢笨，走路也沒個規矩，真跟她娘余氏有得一比！罷了，你遣人去給她看看傷，莫要留下病根才是。」
「是。」
眾人聞言臉色各異看向了陳夢華。
陳夢華又羞又惱，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受了三姐姐教唆前去戲弄一番傅冷月，結果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老夫人罵她蠢笨，害得她娘親余氏也跟著被嫌棄，一眾丫鬟仆婢表面不動聲色，其實背地裡都在看她笑話。
還有那嫂嫂傅冷月！看她笑得人畜無害一臉志得意滿，就知她方才絕對是故意的！陳夢華很想哭，但在老夫人院里，她是萬萬不敢造次了。又想起傅冷月剛才所言，「你本就是庶出比不得三小姐高貴，萬一再破了相……」
陳夢華只覺得羞憤難當，方才撞過的鼻子似乎疼得更狠了。她捂著臉一扭頭，撒丫子跑遠了。
陳蘭清帶著一眾僕婦連忙去追。
傅冷月悠然淺笑，一回頭看到身旁的錦秋雙目忽閃忽閃正看著她，滿眼崇拜之色。
在錦秋心裡，即便天下人皆知傅家大小姐草包又花痴，大著肚子不知廉恥死活要嫁給陳家那敗家兒子，將一手極好的牌打得稀爛；縱使這兩年她們在陳家被輕視被打壓，滿腹委屈無法言述……但這兩日，錦秋看到自家小姐眼神清明出手狠辣，再也不復當年自怨自艾唯唯諾諾歇斯底里的崩潰模樣，她突然就覺得特別安心。
是的，跟在小姐身側，她從未過這般感覺！似乎天塌下來，只要有小姐在，她們就什麼都不必怕了。
張嬤嬤得了老夫人吩咐，要帶人查看四小姐傷勢。她那小短腿倒也利索，快步往門口走去，路過傅冷月時，她微微欠了欠身子。
傅冷月回了一禮，帶著錦秋直奔老夫人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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