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頭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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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漠道：「倒是及時被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攔了下來，也沒釀出什麼禍事。不過……」於漠沉吟半天，不知如何開口。
鳳瑾川瞥了他一眼，不悅道：「怎麼？你如今竟還結巴了？」
於漠被主子嘲弄得面色一僵，只得附耳前去細聲說了些什麼。
鳳瑾川身子一顫，一滴墨漬順著筆尖滴到潔凈的宣紙上，暈染成一灘圓形。鳳瑾川不敢置信顫聲道：「你所言當真？她竟主動投懷送抱勾引陳玉燕的夫婿？還敲暈了內宅守衛？還偷魚？」
眼見自家主子那張姣好的面容扭曲起來，怒得幾乎快要背過氣去。於漠頭皮發冷，惶恐低下頭道：「屬下所言千真萬確。」
鳳瑾川氣得面色發青，一把將染了墨的宣紙揉成一團狠狠擲到地上，怒喝道：「她簡直頑劣不堪！恬不知恥！」
傅冷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揉著鼻子暗道：「誰罵我來著？」陳玉燕，陳蘭清，還是陳繼寶？
算了，罵她的人多了去了，掰著指頭都數不過來。管他呢！
錦秋去伙房領了吃食，順便還浪了一圈，興高采烈回來分享八卦：「小姐小姐！聽說陳大小姐與廖姑爺起了爭執，廖姑爺都沒留在府上用中飯，怒氣匆匆帶人走了！大小姐失了顏面，著急忙慌追過去跟著一起走了！」
錦秋心裡雖然有些不解，陳大小姐帶外男私闖內宅本就是想對小姐下毒手的，怎麼就突然中飯也不吃火急火燎走了呢？雖然疑惑，但想到她們主僕逃過一劫，錦秋心有餘悸，多少是有些慶幸的。
傅冷月沒空理會錦秋，正拿皂角水仔仔細細搓臉卸妝，心裡還在思量著那一池紅鯉魚大概能吃幾條。
白天摸魚到底是有風險的，被人撞見少不得要挨訓。可晚上黑燈瞎火也看不清水裡的魚啊！
可能在月色特別皎潔的夜裡能勉強看見池裡的紅魚，但這畢竟也不是長久之計。為了解決她們倆的口糧問題，傅冷月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從老夫人那邊下手。
老夫人雖然不向著她，但畢竟也沒縱容陳玉燕對她趕盡殺絕。她花點心思混個溫飽還是沒問題的。
第二日，老夫人仍舊稱病不見人，前來請安的一眾晚輩全都被張嬤嬤勸了回去，只有傅冷月守在院子里不肯走。
老夫人自從聽說因為幾年前那位秀才，讓陳玉燕夫婦有了齟齬之後，是真的頭痛了。她心裡急得不行，此事卻毫無辦法！
老夫人一覺睡到中午，聽說孫媳傅氏守在外面不肯走，心中多少有些氣悶。她猶豫片刻，還是讓張嬤嬤將人給帶了進來。
傅冷月帶著錦秋恭恭敬敬行禮請安。
老夫人倚在榻上都沒讓她落座，撐著額頭蹙眉道：「傅氏，你是因為昨日受了玉燕刁難，這才執意等著見老身的？」
傅冷月搖頭道：「不是。」
「哦？」老夫人挑了挑眉，不緊不慢道：「那是為何？」
老夫人臉上明顯不信，依然覺得傅冷月是來找她主持公道的。可她眼下正為陳玉燕的事兒寢食難安焦頭爛額，哪有心思管別的？
傅冷月溫聲細語道：「昨日幸得老夫人請了張嬤嬤前去傳話，及時救下了孫媳，孫媳心中不勝感激！又聽說這兩日老夫人頭疾發作痛得厲害，孫媳心中甚是著急。便想著若是能守在老夫人身邊侍疾，那倒也成全了孫媳的一片孝心。」
老夫人與身邊的張嬤嬤對了個眼神，似笑非笑道：「也難得你這孩子有一片孝心。不過，我這頭疾都是老毛病了，藥石都無力緩解。身後伺候的下人手腳利索也都用習慣了，著實不必麻煩你日日前來候著，你安心回去養傷吧。」
老夫人拒絕之意十分明顯，傅冷月笑了笑，又道：「孫媳的外祖父曾是宮裡的太醫，孫媳別的沒學會，但年幼時，外公曾教過我一套專門緩解頭疾的手法，還請老夫人不妨試一試。」
「哦？」老夫人昨夜確實深受頭痛困擾，聽傅冷月這麼說，倒也來了興緻。擺手道：「那你過來試試吧！」
「是！」傅冷月恭恭敬敬立在老夫人身後，輕輕給她按起了太陽穴。
錦秋看著自家小姐從容不迫給老夫人按，摩頭部，心中有些惶恐。自家小姐的外祖父確實曾是宮裡的太醫，但外祖父在小姐年紀很小的時候便已身患惡疾，一個根本不能下床之人又如何可能教小姐什麼按，摩手法的？
錦秋心裡嚇得瑟瑟發抖，小姐不會是在瞎特么亂按吧？萬一引得老夫人痛得更狠那該如何是好？
傅冷月全神貫注在給老夫人按，摩頭部，絲毫沒注意錦秋早已嚇得臉色煞白。
學散打之人，了解人體經絡要害那是基礎。傅冷月順著頭頂四大經絡一寸寸按壓，倒真就讓老夫人的疼痛緩解了下來。
老夫人舒服得直哼哼，連連誇讚道：「不愧是宮裡傳出來的按，摩手法，竟還真能緩解頭痛。」
傅冷月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孫媳今後日日都來給老夫人按，摩。」
老夫人點頭應允道：「難得你有這片孝心。」
傅冷月道：「昨日承蒙老夫人搭救，孫媳知道您是護著我的。如今力所能及能為老夫人做點事兒，我心中很是高興。」
老夫人默了默，她不過是為了玉燕著想罷了，傅氏竟以為是護著她？
也罷，這丫頭著實可憐。難得她還知恩圖報，今後便對她好些吧！
老夫人想起陳玉燕，心中又是一陣憋悶。突然開口問傅冷月：「我倒是聽陳蘭清那丫頭說起，昨日，你與廖姑爺在鯉魚池邊小坐了片刻？」
錦秋一愣，老夫人這話是何意？偏生昨日她回去拿帕子去了，否則怎麼可能讓自家小姐與廖姑爺那個醜八怪單獨相處。她還囑咐過小姐，讓小姐到老夫人院門口來等她的！
傅冷月不動聲色道：「起初孫媳不知那人是誰，後來得知他就是廖姑爺。畢竟來者是客，身邊又沒個下人招待著，將他晾在一邊也不合適，孫媳怕冷落了貴客，便聊了兩句。」
她這話挑不出什麼大的毛病，老夫人神色有些複雜，冷聲問道：「朱秀才一事，也是你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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