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眾指夫
1.38
太后一走，氣氛瞬間鬆懈了下來。
一個機靈的姑娘，出聲緩和氣氛，奉承道:「郡主，您頭上的玉簪可真是漂亮，不知是那位匠人所制？」
林舒摸了摸玉簪，笑回：「是千機坊的物件。」
千機坊，京城最高檔的首飾鋪。
林惜然左右細瞧，沒發現春蝶的身影，眼神微暗，柔聲問道：「怎麼就舒姐姐就一個人來了？春蝶呢？」
她可是提早吩咐好春蝶，一切要按計劃進行。
這正中林舒下懷。
林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春蝶好像去了假山那邊，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郡主發話了，周圍的千金們哪敢不從。
於是，一群人朝向假山走去。
林惜然走在隊伍的後面，手擰著帕子，抿嘴不語，身邊的姊妹說話，她都沒有回應。
假山後，春蝶拉著周文池的衣角，說道：「郡主讓奴婢找侍郎大人，等會郡主就會過來了。」
周文池心中一喜，但面子上裝作冷漠的樣子，回道：「還請轉告郡主，與卑職保持距離，別平白辱了郡主的名譽。」
等林舒一眾女眷們來到假山旁時，看見的是春蝶一臉懷春樣，手拽著周文池的衣角，而周文池表情淡然，可沒有拒絕春蝶的親密。
好一副郎情妾意圖。
女眷中不乏對周文池芳心暗許之人。
畢竟這周文池面如冠玉，眉目舒朗，眸如墨點，五官菱角分明，身穿灰色竹紋官服，為他增添了幾分肅立。
幾月前，他高中榜首，被陛下親點為狀元，是難得的青年才俊。
官宦商栗搶著榜下捉婿，差點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見周文池與一侍女親密無間，有女眷心直口快道：「青天白日下，郎情妾意，真是髒了人的眼。」
她說的話，引起周文池與春蝶的注意。
周文池見不止林舒一個人來，頓時有些惱怒的看著春蝶。
不是說只跟郡主一個人相見嗎？
春蝶慌亂的鬆開手，手足無措道：「郡主，奴婢，奴婢……」
林舒裝作驚訝，打斷她道：「沒想到你跟周侍郎私下關係怎麼好。算起來，你也到出嫁的年紀了。」
春蝶一時間被林舒的話亂了分寸，慌張道：「不是，不是，奴婢沒有。」
林惜然忍不住搶話道：「春蝶不是姐姐的丫鬟嗎？平日里最聽姐姐的話了，怎麼敢私下與外男接觸。是不是……」
她話沒有說完，又故作詫異的看了一眼林舒。
給人留下無限的想象空間。
她的話提醒到了春蝶，春蝶忙說道：「是郡主，您叫奴婢來找周侍郎的。郡主千萬別冤枉奴婢啊，奴婢對周侍郎絕無半點私心。」
「我叫你來？」林舒佯裝詫異道，「我何曾叫你來找過他。你既然與周侍郎早已私定終身，何必把我當掩護，我又不是什麼不通情達理之人。」
春蝶睜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想不到林舒居然會這樣說。
「不，不，是郡主，讓奴婢來的呀。」
周文池拍了拍春蝶剛剛碰過的衣角，後退幾步，與她保持距離。
他面色清冷，說道：「既然郡主已經說清，想必是這侍女謊稱郡主之令，欺騙微臣以為郡主找我有要事相說。」
一句話撇清了與春蝶的關係。
林舒見他這般，心中冷笑一番，真是個虛偽的人啊。
春蝶徹底慌了分寸，忍不住看向林惜然那邊。
林舒笑道：「侍郎說笑，我與大家剛剛都看見，你與春蝶私下相會，我今日就做個好，將侍女賜給侍郎當妻，如何。」
「這侍女自幼養在我的身邊，賤籍也在幾年前脫了身，是個清白人家的女兒。」林舒拉起春蝶的手，「你們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也甘做個媒婆。」
娶一個侍女當妻，這無疑是侮辱周文池。
周文池雖出身寒門，但自視清高，認為這天下能配得上他的女子要麼是郡主公主之流，要麼是千古難得的才女之流。
林舒這話一出，站在女眷里的林惜然慌張了起來。
林惜然可是早就對周文池芳心暗許。
周文池雙手抱拳，朝林舒說道：「還請郡主不要折煞微臣。」
他們這邊的熱鬧，引來了隔壁庭院男眷們的注意。
一時間，假山後熱鬧了起來。
林舒笑道：「想來侍郎是嫌棄春蝶出身低微，那就賞給侍郎當妾吧。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呢。」
春蝶淚眼婆娑的看著林舒，見她硬要把自己跟周文池配對，心下一恨，道：「郡主，您為何要這樣對奴婢。明明是您對侍郎大人芳心暗許啊！」
林舒甩手給了春蝶一巴掌，「你這賤婢休辱了本郡主的名聲。」
「我對周侍郎沒有絲毫非分之想，」林舒掃了一眼圍觀的男眷，瞧著有個樣貌比周文池還要俊上幾分，只不過臉色蒼白，似有活不久之樣的男子。
林舒看他不錯，就隨意的指著他，道：「我就算是嫁給他，也不願意嫁給周侍郎。」
此話一出，引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扭臉看向男子。
周文池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眾人焦點中的男子，應景的拿出帕子，給大家咳嗽了幾聲，凸顯自己的虛弱。
仔細瞧了瞧男子，林舒辨認出，這是祁國公蘇家的嫡長子——蘇景誠。
一個被御醫斷言活不久的病秧子。
既無真才實學，空有一番樣貌的『花瓶』。
林舒回憶起上輩子，沒有絲毫關於蘇景誠的印象，也沒有聽說他最終娶了哪家小姐，想來怕是被身體拖累，最終孤獨終老。
應該是個沒什麼凸出成就的男人。
皇室規矩，到了她這個年紀必然是要嫁人的，與其再被周文池這種人算計覬覦，不若不破不立，給自己找個好掌控的歸宿！
反正她必須要嫁人，圓了太后的念想，不如選個聽話早死的夫君，拿捏著，
今日就算是欠了這蘇景誠一次，若是日後蘇景誠有困難，她定有恩報恩！
想畢，林舒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話，「我就算是嫁給他，也不願意嫁給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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