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海缺少白玉珠，龍王來找寶豐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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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別辱沒我等，」周文池挺直腰板，「我們只不過是在談笑罷了，郡主可別把笑話當真了。」
林舒從沒把這群人放在眼裡，毫不留情的駁斥道：「那我說的話也是談笑，你們就是群亂嚼舌根的畜生玩意。」
「高門世家的女兒們，不，應該說這全天下的女兒們，生來不是讓你們在背後亂嚼舌根的！」
書生們被林舒的話說得面紅耳赤，心中空有怒意卻不敢頂撞。
紛紛看向周文池，想讓他出面說幾句。
周文池端著架子，趕緊轉移話題，「這裡是翰林齋，君子重地，女子少來的好，畢竟女子無才便是德，別讓外人看了郡主的笑話。」
言下之意，翰林齋只有男人能來。
「呵，君子重地？要是君子都是你們這樣，我也不稀罕當，更不稀罕來。」
林舒挑眉冷笑，「如果女子無才便是德，那麼你們為何還讀書寫字，考取功名，都跟女子一起無才有德算了，孔孟聖賢還寫什麼書，一切無才有德去吧。」
周文池聽林舒說出如此『歪理』，甩袖而嘆，「真是惟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唯女子難養？皆女子養也。你們難道都不是娘生的嗎？」
說完，林舒打量了周文池一眼，笑道：「難道說周侍郎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周文池氣得面色發紅，怒指林舒，結巴道：「你！你……」
林舒睹了眼，那副所謂的王羲之真跡，輕笑道：「拿了副贗品充家學淵源，周侍郎真是個君子。」
「郡主不要污衊下官，此乃我周家百年珍藏，郡主自幼遠離書香之地，還請郡主不要亂評判。」
言下之意便是，林舒沒讀過幾年書，辨不得真假。
周文池的語氣十分強硬，字帖一事可是關乎他的臉面。
站在周文池身後的書生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開口貶低林舒。
「就是就是，郡主一介女輩，怕是連王羲之是誰，都不知道呢。」
「郡主還是趕緊離開這，別自取其辱。」
……
聽著這些人的胡言亂語，林舒突然覺得自己進了峨眉山，見到了那群亂發癲的猴子。
林舒一語點破此貼的偽處，「《快雪時晴帖》以行草「羲之頓首」為開頭，以行楷「山陰張侯」為收筆，不知周侍郎的的帖子可是如此？」
這是關於《快雪時晴帖》眾所皆知的內容。
周文池沒有把林舒的話聽進耳朵里，只當林舒是在賣弄文才，笑道：「此乃我家藏之物，郡主不要不懂裝懂。」
這時，有個書生細看帖子一番后，喊道：「啊！周兄，真的不一樣啊！」
「什麼！」周文池臉色大變，一把奪過帖子。
只見帖子上的開頭與結尾都反了過來。
顯而易見的造假。
一股難以描述的尷尬氣氛迅速升起，不知是那個人笑出了聲，一時間，笑聲四起。
周文池的臉可是丟干丟盡了。
在一陣陣嘲笑聲中，周文池手握成拳，原本高揚的頭瞬間低下，他直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林舒哂笑道：「周侍郎真是家學淵源呀。」
周文池咬緊牙關，拋下一句，「下官家中有事，先行告退。」逃離出去。
留下的書生們不敢多待一秒，四散而逃。
紋綉滿眼崇拜的看著林舒，「郡主，你一個人舌戰群儒，真是太厲害了！」
林舒擺了擺手，「小場面，他們就是一群肚子里沒有三分墨水的畜生罷了。」
林舒抬頭望書肆二樓的方向看了看。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人在暗地裡偷看她。
一直縮在後間不知道幹什麼的掌柜終於出來迎客了。
他一見來者是『鼎鼎大名』的林舒，忙殷勤道：「郡主大駕光臨，真是讓本店蓬蓽生輝。不知郡主要買什麼呢？」
林舒隨意指了指木架上擺著的狼毫筆，「除了這個，其他的都給我包好。」
掌柜眼睛睜得又圓又大，著實沒想到林舒的手筆能怎麼大。
這都頂的上書肆半年的營業額了。
「就按我說的包起來，然後送去祁國公府，送給蘇景誠。」
掌柜一連說了四聲好好，當聽到林舒要送給蘇景誠時，表情差點抽搐。
難道說，郡主真的看上了他們的主子嗎？！
一想到主子，掌柜趕緊拿起帕子，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
真是嚇死人了。
穩住心神，掌柜喚來店小二，「你去按照郡主的意思，把東西都包起來，送到祁，祁國公府。」
話都差點說不利索。
等林舒人一走，掌柜慌張的跑到二樓彙報消息。
進入裡間，他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禮，言語結巴道：「稟告主子，那郡主居然來店裡，給您，給您，……」
他實在是說不出送禮一事。
蘇景誠放下手裡的青瓷杯，抬眸看了掌柜一眼。
在那冷如冰霜的眼神下，掌柜終於憋出了話尾，「給您送禮去了。」
蘇景誠眼神一暗，剛剛樓下林舒的那番舌戰群儒，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真是個能言善辯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坐在裡間里的其他幾個男人，聽到掌柜的話后，皆是表情一變。
他們今日被召集在此，是要商討錢莊放印一事，誰知，聽到了自家主子的八卦。
掌柜斗膽問道：「這禮，奴才要不要送？」
蘇景誠垂眸，放下手中的茶杯，冷聲道：「送。」
正所謂禮多人不怪，但這禮，能不能收，就是個問題了。
「是。」
掌柜得了令，趕緊離開這裡。
坐在蘇景誠左下方的穆雀笑道：「看來郡主放印子錢，賺的是盆滿缽滿，就是可憐主子的錢莊損失不少啊。」
這幾個月，京城黑市裡充斥著寫有林舒名字的印子錢，利息比地下錢莊低了幾分，還拿著官府的由頭，一連抄了好幾個地下錢莊，強佔生意。
一時間，位於京城的各大錢莊人人自危。
這對於蘇景誠來說，只是一件無所謂的小事。
他的錢莊遍布全國，京城只不過是個開胃小菜。
但，有人衝到他門前挑事。
誣陷他的錢莊打殺百姓，好幾樁人命官司送上了門。
而官府像只聞到血肉的狗，虎視眈眈。
畢竟，玄朝誰沒聽過一句話，「南海缺少白玉珠，龍王來找寶豐隆。」
寶豐隆錢莊，玄朝第一錢莊。
蘇景誠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穆雀笑了笑，閉上嘴當起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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