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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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兒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二小姐曾強迫奴婢做過不少惡事，先前，老爺書房裡的花瓶，是二小姐失手打碎的，可她命奴婢怪罪到郡主頭上。」
「昨日，郡主為您備好的生辰禮，寧州翡翠玉竹，也是二小姐命人砸碎的，想要郡主在您的生辰宴上丟臉。」
……
聽著林惜然做的一樁樁惡事，林太傅突然覺得後背發涼。
他視如掌上明珠的女兒，居然如此惡毒。
真是痛殺他心！
見林太傅的臉色越來越黑，林惜然自覺不好，忙跪爬到林太傅腳下，扯著他的衣袖，悲泣道：「爹爹，你怎麼輕信姐姐的一面之詞呢，惜兒，自幼長在您的身邊，您還不知道惜兒的脾性嗎？」
林舒笑道：「脾性？爬上宋慶床的脾性嗎?」
林太傅對林惜然再無一分憐憫之情。
這捉姦在床一事，林惜然是逃不了干係。
他的臉，林府的名聲，算是丟干丟盡了。
林太傅狠狠抽開衣袖，「從今往後，我再也沒有你怎麼個女兒！混賬玩意！」
「爹爹。」林惜然趴在地上，淚流滿面。
她後半生怕是要毀了。
「事到如今，哭有什麼用呢，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挽回林府的顏面。」林舒端起茶，輕抿一口，好似為林惜然著想一般。
「既然妹妹都爬上了宋慶的床，那不如就嫁過去算了。」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宋慶的后宅里常年喪事不斷。
每隔三五個月，總會不明不白的死上幾個姨娘，跟養蠱似的。
林舒倒想看看，林惜然能在哪裡活上幾個月。
而且，上輩子宋慶的下場是滿門抄斬。
就算林惜然命大，活得久，那也終究要死的。
「雖名聲不好，但憑藉著父親的地位和面子，還是能嫁過去，當個妾的。」
林太傅讚賞的看了眼林舒，是個好法子。
他那往日混賬女兒總算是長大了點，。
「我不要！」林惜然憤聲反抗，她才不要嫁給那個風流紈絝當妾！
想她堂堂太傅之女，憑什麼當妾！
在怎麼多年的明目張胆偏愛下，林惜然早就認為自己與林舒並肩而立。
只不過是沒個郡主的稱呼罷了。
她也有自己的傲氣。
林舒放下手裡的茶杯，「那不嫁就送去尼姑庵，或者乾脆賜條白綾死了吧，省的日後，林府的子女不好婚配。有個名聲不好的姐姐，怕是難尋好人家。」
「你閉嘴！你的名聲比我好到哪去！」林惜然瘋癲的指著她，「你一個草包郡主，橫行跋扈，名聲早就沒了，何必羞辱我呢？！」
林舒無所謂的笑道：「我名聲在怎麼不好，也沒被人當眾捉姦吧。我跟你比，自愧不如。」
「就嫁去當妾吧。」林太傅一錘定音。
他終究還是無法捨棄自己偏愛多年的女兒。
林惜然尖叫道：「爹爹！」
她嫁過去，就是羊入虎口啊！
林舒火上澆油道：「宋家要是不願意，我就去求求皇後娘娘。娘娘懿旨一下，宋慶肯定要是願意的。」
林太傅滿意的點了點頭，放緩語氣，感慨道：「舒姐兒總算是長大了些，知道為父分憂了。」
林舒聽得渾身一哆嗦，中年老頭誇獎真是噁心人。
「把二小姐鎖在文惜閣，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一旁的侍從得令，上前將林惜然拖走。
林太傅嘆了口氣，扭頭對著林舒說道：「惜兒她曾做過不少壞事，你也別放在心上，畢竟你們姐妹一場，終究是血脈相連啊。」
林舒忍不住偷偷翻了一個白眼，怎麼當初他出口訓斥自己時，沒想過他們還是父女一場呢。
純純馬後炮，沒屁用。
她可絕不會放過林惜然！
這時，管家站在門口，喊道：「老爺，宮裡的常嬤嬤來了。」
林太傅趕忙站起身，理了理衣衫，闊步走去，嘴裡念叨著，「怎麼晚了，她來幹什麼。」
林舒也趕忙跟上。
林府正廳，常嬤嬤見他們來了，請安行禮，「給太傅，郡主請安。」
林太傅擺手，「快快請起，可是宮裡的太後有要事嗎？」
常嬤嬤雙手合十在腰前，恭恭敬敬道：「是太後娘娘想念郡主了，特讓奴婢來請郡主入宮暫住幾日。」
林太傅眼神一暗，但嘴上熱情道：「好，管家快去備轎，送大小姐進宮。」
林舒有些驚奇，怎麼這個時辰了，讓她進宮呢。
等坐上轎子，林舒掀開帘子，問常嬤嬤，「外祖母怎麼喊我進宮呢？」
常嬤嬤滿臉慈笑，抬手合上帘子，「天寒夜冷，郡主小心生病，太后就是想念您罷了。無需擔心。」
慈安宮
太后拿銀剪子撩了撩燭芯，「舒姐兒到了嗎？」
一旁侍候的宮女回道：「常嬤嬤已經去請了，按照時辰，應該是快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
林舒跨進殿門，「給外祖母請安。」
「快過來，讓祖母看看，你廋了沒。」太後放下銀剪子，笑道。
「才幾日沒見，舒兒怎麼可能廋呢。」林舒握住她的手，坐到她的身旁。
「哀家這些日子總是夢魘，想著就是你沒在身邊。」
說完，太后輕咳了幾聲。
林舒忙輕撫她的背部，順手接過常嬤嬤遞上的溫茶，讓太后潤潤喉。
「快去喊御醫過來，興許是祖母著涼了。」
太后喝了口茶，搖了搖，笑道：「沒什麼大礙，用不著叫御醫，只不過是口渴罷了。」
「這幾日，舒姐兒就好好獃在慈安宮，陪哀家謄寫佛經。」
林舒點了點頭，應下。
她巴不得住在慈安宮陪太后一輩子。
等林舒睡下，太后再次拿起銀剪子修建燭芯，陰著臉輕聲念叨：「有人在大理寺門口擊鼓鳴冤，狀告舒姐兒放印子錢，還殺了幾個百姓。」
常嬤嬤手裡端著一盞燭台，接話道：「興許是有人污衊郡主。像郡主這般善良之人，怎麼會做出這等事。」
「哀家知道舒姐兒做不出這種事，」說完，太后減掉了燭芯，碩大的宮殿，只有常嬤嬤手裡的燭台有光。
「但有人想要害我的舒姐兒。」
太后的眼神里滿是陰冷，望向林府的方向。
「那隻養不熟的白眼狼，早知會有此事，我就該在那日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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