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半老徐娘也會顛龍倒鳳
9.22
杜氏驚坐在地上，「什麼！」
通報的人指著北邊，喊道：「杜大娘，你快過去看看吧，朱二就死在賭坊門口。」
杜氏忙不迭的哀嚎一聲，往賭坊跑去。
林舒趕緊跟上。
這賭坊離朱家不遠，處於庄縣的正北方。
只見那朱二，倒在泥土地上，腹部有兩個大窟窿，死不瞑目。
杜氏推開擁擠的人群，撲到朱二的屍體上，「老朱啊！」
尖嘴猴腮的王同站在賭坊的台階上，沖門口看熱鬧的人們喊道：「嚷嚷什麼，快滾開，別耽誤我們賭坊做生意！」
他是這個賭坊的小嘍啰。
「沒錢還債，還敢來我們賭坊耍錢玩，真當我們長樂坊是佛堂，普度天下。」
王同擦了擦砍刀上的血跡，很顯然，他是殺害朱二的兇手。
「還敢去告我們郡主的御狀，也不看看郡主是什麼身份！那可是當今陛下的親外甥女，太后的親外孫女。」
說完，王同給身邊打手一個眼神，「去把朱二吊起來，我要讓大家都看看，這就是惹長樂坊的下場。」
粗壯的打手們緩緩朝杜氏走去。
林舒看不下去了，抽出腰間掛著的馬鞭，立在杜氏的身前，將她護住，「我看你們誰敢動他！」
「你誰啊？」王同見來了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還以為是杜氏的姊妹，絲毫沒有放在眼裡，「小姑娘，可別多管閑事，我們長樂坊不是你能惹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給我打！」
打手們步步緊逼，林舒沒有一絲膽怯，揮動鞭子，三兩下就利索的解決掉了幾個。
林舒雖對於詩詞歌賦一知半解，但她打小就喜歡練武。
精通劍槍刀斧，一手鞭法最是厲害。
那一聲聲鞭炮聲，抽在打手的身上，大快人心。
而站在人群里的柳道瓊掏出摺扇，朝著打手的方向扇了一下。
五根微不可查的銀針射向打手的致命穴位。
一明一暗，不過幾息間，打手連林舒的身都沒有碰到，全部倒在地上，捂著傷口痛哭流涕。
林舒握住鞭子，狠狠抽了一下，步步緊逼王同，怒問道：「目無法紀，藐視律令，這大安朝的國法是給狗定的嗎？！」
因自幼養在太後身邊，林舒睡覺前的讀物只有《大安律》，那厚厚一本書伴隨著林舒長大。
曾經，年幼的林舒以為人的罪孽皆有律令懲罰。
但但她長大，離開太后，離開太后，林舒才明白，她被太后養得太『乖』了。
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僅僅只是法規上的一行字罷了。
多少世家子弟，多少高官顯貴，干著豬狗不如的醜事。
林舒從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成麻木。
人太多，事太多，她懲罰不完，還成為他人嘴裡專橫囂張的代名詞。
林舒只能規勸住自己，不要去做，更不要去想。
但今日，血淋淋的一幕再次上演，還是以她的名義。
林舒再也不想熟視無睹。
當街殺人，還要懸屍羞辱。
這是誰給他的權利？！
王同被林舒的氣場嚇到，跌爬在地上，嘴裡結巴不堪，「你，你，別過來，我可是長樂坊，郡主的人，你要是敢傷我，小心郡主要了你的狗命！」
「哈？」林舒冷笑了一聲，惡狠狠抽了王同一鞭，「我倒要看看，誰敢要我的命！」
柳道瓊見林舒這般，眼底暗暗閃過一絲詫異。
幾息后，王同被抽得遍體鱗傷，嘴裡直喊，「姑奶奶，饒了我吧，擾了我吧。」
柳道瓊收起摺扇，走上前，輕聲道：「林姑娘，別忘了此行的目的。」
「嘖，」林舒折起鞭子，挑起王同的臉，冷聲問道：「你們掌柜的在哪？叫他滾出來。」
王同怯生生的回道：「掌柜，掌柜的今日去了津縣視察鋪子，還沒回來。」
這長樂坊近些年可謂是在京郊遍地開花。
「那就勞煩你，跟我回大理寺了。」林舒一掌將王同砍暈。
此時，一旁的杜氏整理好朱二的遺容，很是感激林舒。
她跪在林舒的身前，「多謝青天大老爺救命啊！」
言語中滿是真摯的感激。
林舒嘆了口氣，將她扶起，「你快回去厚葬了朱二，以後誰要敢欺壓你，直管去大理寺找我，我定讓那些惡人罪有應得。」
又掏出身上所有的錢財，塞到杜氏的手中，「那印子錢，你也別不必還，本就不合理的規則，何必遵守。」
杜氏淚流滿面，哽咽不止，「多謝官家，多謝官家。」
「你們誰還借過這的錢，以後都不用還了」林舒掃了眼圍觀的群眾，「要是他們找你們的麻煩，儘管去大理寺報案！」
圍觀的群眾都為此歡呼喝彩，直呼「老天開眼啊！」
林舒橫載著王同回到大理寺，一腳將他揣進了監牢里，宣判他的下場，「當街殺人，又為非作歹，按《大安律》第一千四百二十五條，應處以死刑。」
王同活生生被踹醒了，聽到要被處以死刑，嘴裡大喊：「我是鈺佳郡主的人，你們不能殺我啊！」
林舒冷笑了一聲，「我就是鈺佳郡主。」
王同懵在原地，不敢相信。
他沒有見過郡主的模樣，只是聽掌柜整日嘴裡說有郡主撐腰，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不知你口裡的郡主是那位？」
現今可只有林舒這一位郡主。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家掌柜可是，可是，……」
可是了許久，王同就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林舒對王同嘴裡的掌柜好奇極了，「不知你嘴裡的掌柜可是何方神聖，竟然敢憑空捏造出一個郡主來。」
王同趕忙說出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我家掌柜姓蔡，叫蔡淳，自稱是郡主的賬房先生，說郡主囑託他辦賭坊，放印子錢。」
「我跟著掌柜干已經有三年了。」
『三年』二字，倒是提醒起林舒來。
那張姨娘也是三年前以她的名義放印子錢。
林舒便問道：「你可知你家掌柜與張若凝有何關係？」
張若凝是張姨娘的名字。
王同想了會，搖了搖頭，「我都沒聽過，不過，我倒知道掌柜的姘頭有個姓張的。」
與此同時，京郊津縣，林家的莊子里。
一對野鴛鴦正在顛龍倒鳳。
「淳郎，慢點，太快了。」
仔細聽去，正是張姨娘的嬌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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