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撐死你，狗皇帝
1.42
一旁會意的安福立馬對著溫扶月擠眉弄眼，眼神看看飯菜又看看皇帝，然後瘋狂眨眼。
溫扶月試探性地開口，「那我伺候皇上用膳？」
「嗯。」魏斯年對著溫扶月點點頭，然後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好在溫扶月穿過來之後雖然躺平了，但還是在侍女的要求下學了學怎麼伺候皇帝。
她努力壓下下撇的嘴角，拿起旁邊的備用筷子，夾起菜放在魏斯年碗里。
沒等她鬆一口氣，魏斯年的目光又轉向了下一個菜。
正準備開吃的溫扶月:「……」
【好煩，果然不可能好好吃飯了，還得先伺候這位大爺。等著，不是要吃嗎？撐死你！狗皇帝！】
溫扶月一邊想著，筷下夾起的菜分量加倍，夾菜的速度越來越快，恨不得在魏斯年的碗里堆起一座小山。
魏斯年抬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嘶，好像太明顯了，差點，還好他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溫扶月眸光微閃，立馬識趣地收回了自己想要撐死皇帝的想法，老老實實地開始給他夾菜。
只是夾著夾著，溫扶月的目光就不由得被眼前豐盛的晚膳所吸引，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
【哇塞，這個蒸魚，看上去好白，好好吃的樣子。這個豆腐羹也不錯，湯感覺很香，奶白奶白的，等下一定要來一碗，還有這個……可惜有點清淡了，但是看上去比我平時吃得好吃啊。】
大驚小怪的女人。
魏斯年聽著溫扶月心裡的感嘆，忍不住都嘗了一口。平時里平平無奇的飯菜在溫扶月心聲的心聲中變得可口許多，他吃得比平日多了些。
他有些好奇。什麼叫「看上去比我平時吃得好吃」，他有虐待後宮的妃子嗎？但是為什麼聽她這麼一說，總感覺嘴裡的湯更鮮了？
等魏斯年慢條斯理地擦擦嘴，溫扶月才終於有機會開始吃飯。
「貴妃慢用，朕在寢室等你。」
溫扶月聞言臉上一驚，看著魏斯年的背影倒吸一口涼氣。
【狗皇帝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居然說什麼在床上等我，我的天，救命。他不是不舉嗎？不會折騰我吧。】
這女人整日里都在想些什麼？什麼自己不舉，什麼會不會折騰她？自己在他眼裡是什麼變態嗎？
魏斯年腳下一滑，回頭瞪了一眼溫扶月。
見魏斯年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表現，甚至還把溫扶月留下來侍寢，安福默默在心裡把溫扶月的等級提了一提。
至於剛剛魏斯年瞪溫扶月那一眼，在他眼裡則成了情人之間的眉來眼去。
溫扶月目送著魏斯年離開，等他一走遠就低下頭，飛快地開始吃飯。
不管了，總不能當餓死鬼，先吃飯吧。
等她吃完飯，大太監安福就殷切地看著她，把她立刻帶到了魏斯年的床前。
魏斯年此刻斜靠在床上，正在看著一本不知名的書。
溫扶月看著他在昏暗燈光下的側臉，略有些失神。
魏斯年長相真的很完美，溫扶月從不否認他的俊美。此刻，一縷長發微微垂下，稍稍掩蓋了魏斯年面色的冰冷，除去他有些蒼白的臉色，魏斯年看上去就是一個略有些虛弱的美男。
可惜脾氣不太好。
溫扶月在心裡輕嘆，然後跟著安福一起安靜地跪下。
「起身。」魏斯年臉上面色不動，抬頭看向兩人，對著安福道:「你出去，貴妃留下。」
「是。」安福匆匆退下，腳步輕得聽不見一點聲音。
寢宮裡又安靜下來，讓溫扶月心裡又一點一點提了起來。
魏斯年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有些茫然無措，忍不住打破一室沉默，玩味地說:「貴妃為何不到床上來？」
溫扶月立馬識趣地脫了鞋睡到床上。
魏斯年見她上床，把書放下，默不作聲地看著溫扶月，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把她看得心裡發毛。
【把我叫來了又不說話，狗皇帝好嚇人啊，天，我往裡睡一點吧，離他遠一點，哎。】
魏斯年聽著貴妃大逆不道的心聲，心裡沒有一點起伏，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已經接受了她對自己不敬的稱呼。
等溫扶月飛快爬到小角落時，她立馬裹緊被子，一抬頭，就被緊盯著自己的魏斯年嚇了一跳。
他的表情在昏暗的燭光下有些看不清，眸光落在她身上，讓她手上不自覺地起了雞皮疙瘩。
魏斯年像蛇。溫扶月在他毫無感情的目光中愣了一下，心裡莫名湧上來這個念頭。他很像溫扶月以前在紀錄片里看見的黑蛇，眼神冰冷，絞殺獵物時毫不猶豫，是完美的捕食者。
溫扶月下意識覺得魏斯年並不想聽自己說什麼，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在無意識地發獃。她在他的注視下把被子又裹了裹，然後閉上眼睛裝睡。
魏斯年:……算了，看在貴妃腦子不太好使的份上，自己不和她計較。畢竟蠢人才好利用，不是么？
耳邊傳來的心聲越來越小，魏斯年微微側過頭，入眼就是溫扶月毫無防備的睡顏。
就這麼睡著了么？魏斯年已經很久沒看見過有人在自己面前那麼放鬆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難得的輕鬆。
看來自己這個貴妃真是有點意思，或許以後的日子會沒那麼無聊吧。魏斯年看著她，不知不覺有了困意。
……
第二日清晨。
魏斯年難得睡了個好覺，看著還在美夢中的溫扶月，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想到昨日溫扶月跪在地上是頭上空空，僅僅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他忍不住眉心微皺。
「賞，貴妃昨日頭飾未免過素，朕記得上次鄰國進貢了一批寶石簪子，其他人不配，都給貴妃吧。」
魏斯年輕輕捏了捏溫扶月的臉，入手柔軟而溫熱，讓他的心情莫名又好了一些。溫扶月在夢中無意識地感覺到似乎有人捏自己的臉，抿了抿唇，轉了個方向繼續睡，讓魏斯年的手落了個空。
「走。」魏斯年又看了她一眼，然後向著殿外走去。
等坐在龍椅上，魏斯年看著底下爭吵的群臣，只覺得本來不錯的興趣瞬間蒙上一層陰雲。
「啟稟皇上，江南水患已平，巡撫……」
果然。魏斯年心中的大石落定，心臟似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捏緊。看來貴妃心中所言並不作假，且她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能夠知曉她的心聲。
想到貴妃所說自己會死，而且死得似乎不太風光，魏斯年就快控制不住內心的殺意，面上滿是冰冷，看得底下的大臣們心裡沒底。
大臣們的爭吵聲傳入耳中，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考慮帶貴妃上朝的可能性。至少帶貴妃上朝，還能聽見句真話，底下這些人裝腔作勢地吵半天，也說不出一個結果，只是做樣子給自己看。
「啟稟皇上。」丞相李昌碩上前一步，恭敬地看著他。
「說。」
「安王已經啟程，約一月後就可抵達京城。皇上這次打算將他安置於……」
原本有些吵鬧的大臣們瞬間安靜下來，低頭裝作自己不存在的樣子。一些大膽的大臣抬頭和自己的同僚們面面相覷，面上滿是震驚之色。李相對安王這外甥可真夠意思，居然敢為了他冒著惹惱皇上的風險。
安王魏斯景，是魏斯年一母同胞的弟弟。自魏斯年登基后就前往封地，已經三年沒有回京。聽聞太后極寵自己的小兒子，而對當今皇上多有不滿。
所以大家都自覺地當魏斯景不存在，很少在皇帝面前提起他。
聽到「安王」兩字，魏斯年的臉色越來越冷，嘴角笑容諷刺，看向丞相，「安王與太後母子情深，自然是要入宮盡孝。」
「是。」沒人敢反駁魏斯年，即使這個決定完全不合禮制。
無聊。魏斯年冷眼看著底下突然噤若寒蟬的大臣們，心裡滿是乏味和冷漠。
不知道溫扶月起床沒有？想到自己離開前還睡在床上的溫扶月，魏斯年心裡莫名有絲不爽，自己身為皇帝，必須早早起來上朝，憑什麼貴妃就可以在自己床上睡懶覺。
看來可以把貴妃和自己一起上朝的事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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