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個關於過去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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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溫扶月很快打消了自己過於大膽的念頭，看著魏斯年，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恨不得自己替他喝下去。
怎麼辦？
溫扶月在想辦法喂葯和把魏斯年捆起來灌下去兩個辦法中間反覆橫跳。
最終，求生欲和愧疚心戰勝了她內心那一絲不明的情緒，她想了想，對著溫玉開口，「溫玉，麻煩找點我的冬瓜糖出來。」
「冬瓜糖？」魏斯年一聽精神了，看著溫扶月的目光微微發亮，立馬坐起身說道：「我想吃！」
完了。溫扶月看著魏斯年臉上的雀躍，心裡只有這兩個大字。
魏斯年真的沒問題嗎？不會剛剛太醫擔心自己怪罪，就說他沒事吧。發個熱而已，真的會降低智商到這種程度？
朕也不說了，甚至看上去又可愛又委屈，平時狹長而顯得薄情的狐狸眼現在大大地睜著看向自己，清澈又純良，完全找不出那一副暴君的樣子。
【魏斯年你人設崩了啊！】
溫扶月看著他不同於往日的純良模樣，在他的目光中不禁晃了晃神。
魏斯年的唇形很好看，看向人時天然自帶一絲淺淺的弧度，不過總被他壓下來，所以表情總是顯得冷淡而薄情。或許是因為發熱的緣故，他現在的唇色紅而潤，溫扶月看向他時，他更是下意識舔了一下，看上去無辜又可口。
【救命！這個表情也太引人犯罪了吧，反差萌真的太吸引人了，為什麼偏偏是魏斯年，嗚嗚嗚！】
溫扶月突然間想起以前電視劇里常見的用嘴喂葯，臉色頓時爆紅，一陣又一陣的熱氣浮上耳根。
她在魏斯年微微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捂住臉，心裡滿是負罪感。
魏斯年只是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讓自己感到心安的女人突然捂住臉，然後看著自己的目光變得躲躲閃閃。
為什麼要捂臉呢？還有引人犯罪又是什麼意思？魏斯年不明白，只是在溫扶月的注視下，莫名也有些臉紅，感覺自己更熱了。
難受。他忍不住皺眉，在心裡小聲抱怨，然後眼也不眨地看著溫扶月。
「貴妃娘娘。」一旁的安福只看見溫扶月突然的動作，沒看清她的表情，以為貴妃娘娘是因為愧疚而捂面流淚，立馬對著她解釋道：「皇上如果發熱，就是會有些不太清醒，所以皇上平時很注意身體，幾乎不生病。」
溫扶月瞬間感覺自己被安福射來的箭擊中了砰砰跳動的小心臟，剛剛好不容易壓下的愧疚又瞬間冒了出來。
【我真不是東西！魏斯年都燒成這樣了，我剛剛居然還沉迷於他的美色······】
魏斯年微微側過頭，看著溫扶月，表情中帶著一絲迷茫。
為什麼這個女人不開口自己也能聽見她的聲音？要不要告訴她？
算了，就當是自己的秘密。魏斯年聽著溫扶月有些崩潰的心聲，嘴角下意識地扯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昏暗的燭光下，魏斯年看見溫扶月低著頭一副糾結的樣子，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衣擺。
秀美的臉龐此刻在燭光下更像是蒙上一層薄紗，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魏斯年呆了一下，隨即很快回過神，心臟卻怦怦直跳，讓他耳根微紅。可惜因為發熱的緣故，這一點異樣並沒有被溫扶月發現。
「娘娘，冬瓜糖來了。」
溫扶月接過冬瓜糖，對著魏斯年柔聲道：「皇上想不想吃這個？那我們把葯喝了就吃好不好？」
呵，這個女人是把他當作小孩子哄嗎？
魏斯年下意識想要拒絕，卻不由自主地在她溫柔的目光中下意識點了點頭。
魏斯年：「······」算了，自己不和這女人計較。
溫扶月則在安福幾人詫異的目光中順利地把葯餵了下去，然後哄著魏斯年繼續睡覺。
魏斯年莫名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順從地配合著溫扶月的動作，在她溫柔的聲音中感受到了一絲困意，隨即陷入令人安心的昏暗中。
······
魏斯年感覺自己被困意拉扯著，沉入了深深的夢境中。
那是九歲的魏斯年。
明明只是個小少年，卻依稀可見日後長成的俊秀，身形有些消瘦，卻站得筆直，臉上神色嚴肅。
御花園中，魏斯年皺著眉看著眼前淡雅如蘭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聲青衣，坐在小亭子中捧著手上的書，眉眼間是溫柔的笑意。
見眼前突然冒出的小男孩，她不由得笑了笑，起身行禮。
「大皇子安好。」
「嗯，陳貴妃娘娘安好。」
陳錦書聞言，眼角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走到魏斯年面前，微微蹲下聲問道：「大皇子為何會在這裡？」
現在是早課的時間，魏斯年應該在國子監，而不是跑到御花園這裡。
很顯然，他是偷偷跑過來的。
魏斯年聞言，稚氣未脫的臉上出現一絲不好意思，隨即緊緊抿著唇，看著眼前的女人不說話。
還是孩子呢。陳錦書想到那個女人，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臉上表情不動聲色，看著魏斯年輕聲道：「大皇子是不舒服嗎？那就在這裡和我休息一會兒吧，等下我會和皇上說的。」
似乎是沒想到眼前的女人那麼好說話，而且自己如果留在這裡，等下還能見到好久沒見的父皇。
小小的魏斯年動搖了，但是出於自尊心，仍然沒有開口。
「來，大皇子可願意來嘗嘗這些糕點？」
陳貴妃是在找台階給自己下。魏斯年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羞怯地點點頭，開口道：「謝······謝謝貴妃娘娘。」
於是魏斯年留下，見到了很久沒見的父皇。直到傍晚回宮時，他的眼底仍然帶著興奮的笑。
「跪下。」
冷冷的女聲傳來，瞬間打碎了魏斯年嘴角的笑容。
他僵硬地看著坐在首位的女人，身體因為恐懼而僵硬，眼底的笑容被恐懼所佔據。
他怎麼忘了，母后最討厭的就是陳貴妃，而宮中四處都是她的耳目。自己怎麼能抱著僥倖的心理，認為可以看見父皇，母后就不會責怪自己呢？
當帶著濃濃怒意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時，魏斯年看見了站在母後身后，備受寵愛的魏斯景皺眉看著自己，而母后則遮住他的眼睛，不住地安慰他。
魏斯年疼得有些恍惚，總覺得自己又看見了溫柔的陳貴妃和與面對母后時截然不同的，同樣溫柔的父皇。
他知道，母后只喜歡弟弟，因為自己出生那天是陳貴妃的生辰，父皇甚至只是匆匆走了個過場。
母後有多愛父皇，就多恨陳貴妃，甚至連帶著自己也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他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如果自己是陳貴妃的孩子就好了。
驚醒。
魏斯年全身是汗，衣服緊緊地貼在了身上，難受得他下意識皺了皺眉。
自己昨晚這是發熱了？
他轉頭，就看見坐在小凳子上，趴在床邊睡著的溫扶月。
晨光熹微，細碎的金色灑在她的身後，顯得溫扶月像是天降一般。或許是小板凳不太舒服，溫扶月即使在睡夢中也是緊緊皺著眉，臉微微發紅。
貴妃昨晚守了自己一夜。他的記憶漸漸回籠，想到自己昨夜的模樣，魏斯年抿了抿唇，心間湧上一絲羞恥和說不出的歡喜。
魏斯年想到昨夜那雙盛滿柔情的雙眼，心中莫名酥酥麻麻，眼神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貴妃最是愛偷懶，平時也睡得時間長，昨晚居然願意守自己一夜，真是······
魏斯年沉默片刻，慢慢起身，打算把溫扶月抱到床上。
手剛碰到她的腰，溫扶月就一抖，迷迷糊糊地說：「別動，還早，我再睡一會兒。」
魏斯年先是一愣，隨即差點笑出聲。他動作輕柔地把她抱到床上，然後蓋上了被子。
該上朝了。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最後看了溫扶月一眼，向外走去。
「不用叫醒貴妃，讓她好好休息會兒。」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浮芙：（按住魏斯年）（搖肩）（痛心疾首）：魏斯年啊魏斯年，你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魏斯年（燒糊塗了）（舔唇）（看著溫扶月呆住）：冬瓜糖好甜啊！
溫扶月：（還沉迷在剛剛的良心暴擊中）：我真不是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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