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惹火燒身
2.09
好不容易下了節目，竹瑜叫上搭檔小趙，二人一起趕往醫院。
小趙是攝像師兼司機，但凡出外景的時候，一直都是他們兩個人搭班。
「小竹，」小趙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台里那幫女的最近說的那些話，不是真的吧？」
他們在一起工作也有大半年了，挺熟的，小趙覺得，竹瑜不是那樣的女人。
「趙哥，你能直接來問我，我真的謝謝你。」
關於自己的傳言，竹瑜也聽到了一些。
無非是說她不安分，攀上了厲擎東那樣的有錢男人。
但不管怎麼說，女人背後嚼舌根，其實還是羨慕嫉妒恨的成分居多。
別說那些主持人和化妝師，就連王主任現在對她不都客氣了許多？
「其實我還挺喜歡和你搭班的，事少，不麻煩，不像那幾個女的，整天嘰嘰喳喳的。要是你走了，我還不知道跟誰分到一起。」
小趙笑了笑，繼續開車。
倒是竹瑜沉默了。
到了醫院，他們一路不停地出示著雲城電視台採訪證，這才成功地進入了陸昊然所在的病房。
與其說是病房，倒不如說是高級套房才對。
陸昊然穿著一身寬鬆的睡衣，只是從領口那裡隱隱透出一截白色紗布。
他躺在床上，手裡還拿著一個平板電腦，正在看著什麼。
「篤篤篤。」
竹瑜敲了敲房門，低咳一聲：「陸先生，我們是雲城電視台新聞頻道的記者。」
陸昊然抬起頭來，一張臉上並無憔悴之色，相反，他的一雙眼睛依舊帶著熠熠光輝。
「小瑜。」
他喊道，讓一旁的護工搬來椅子。
「請坐吧。」
陸昊然放下手裡的平板電腦，招呼著他們。
小趙調整了一下機位的角度和光線，向竹瑜比了比手勢，示意可以了。
竹瑜按照事先拿到的採訪稿，開始向陸昊然進行提問。
關於昨天晚上的經過，陸昊然簡單地描述了一遍。
原來，那個員工被辭退之後，心懷不滿，闖入了陸昊然的辦公室。
陸昊然自從進入陸氏，基本上每天都會加班到凌晨，直接在辦公室里休息。
一開始，他以為對方只是想要找自己理論幾句，就沒有喊保安上來。
結果，才說了沒幾句話，那人直接抄起桌上的一把工具刀，向他的咽喉部位划來。
多虧陸昊然的反應足夠快，只是被刺傷了胸口，要是真的被割喉，估計凶多吉少。
「保安趕來，將他制服，警察隨後很快到場，把人帶走。這件事就是這樣，希望網上不要再以訛傳訛，甚至惡意造謠，我本人和陸氏都會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陸昊然平靜地說道。
聽完了他的敘說，竹瑜的後背都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但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繼續提問。
「陸總，請問您是否認為，近期陸氏的裁員是導致本次事件的導火索呢？」
竹瑜的問題聽起來略顯咄咄逼人，然而，關於陸氏的傳聞，外界已經有了甚囂塵上的苗頭。
否則的話，陸昊然也不會答應接受採訪。
想必，他也是想要趁機澄清一些不實言論。
「首先，我想糾正一下，不是裁員，而是陸氏在進行內部人才戰略調整，稍後我們會公布一個更為詳細的說明。其次，這件事也令我意識到了關注員工的心理健康有多麼重要，我準備啟動一個仿效國外知名企業的員工心理疏導機制，確保我們的員工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是健康的。」
面對鏡頭，陸昊然侃侃而談，絲毫都看不出身上還帶著外傷。
採訪順利地結束了。
小趙收拾著東西，等竹瑜一起走。
就在這時，陸昊然忽然開口：「能不能讓我和小瑜單獨聊幾分鐘？我們是校友，很久沒見了。」
小趙一聽，點點頭：「那你們聊吧，我在車裡等你。」
竹瑜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
等小趙離開，陸昊然薄唇微啟：「小瑜，謝謝你來看我。」
竹瑜扯了扯嘴角：「陸先生，你不要誤會了，這只是我的工作，是領導派我過來採訪你的。」
他現在是陸氏的大紅人，更經過陸大小姐親自推薦，一舉一動都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盯著。
在這種情況下，竹瑜不想惹火燒身。
「小瑜，」陸昊然吁了一口氣：「你還在怪我當年不辭而別嗎？」
「陸先生，你出國那年是大四，我才大二，大家不在一個學院，本來也沒什麼好告別的吧。」
竹瑜低下頭，盯著手裡的採訪稿。
一行行的小字彷佛變成一隻只螞蟻，咬在她的心頭，又痛又癢。
「我以為，我們當時只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
陸昊然的話一下子戳到竹瑜的心窩，讓她難受得連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她猛地站起來，拿起自己的東西，很客氣地一點頭：「陸先生，你好好休息。」
說完，竹瑜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令竹瑜尷尬的是，她竟然在走廊里迷路了。
繞了半天，她在角落裡發現一部電梯，東看西看，卻沒有找到按鈕。
就在竹瑜來回打量的時候，電梯門「叮」一聲開了，嚇了她一大跳。
從裡面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厲擎東。
他自然也看到了竹瑜，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你怎麼在這裡？」
「來、來採訪……」
竹瑜被嚇到，獃獃地回答道。
她看見厲擎東的懷裡還抱著一束花，不禁好奇地問道：「你也是來看陸昊然的？」
不問還好，一聽竹瑜的話，厲擎東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她探望的是受傷的陸昊然。
他氣不打一處來：「你以為這家醫院的高級病房裡就住著一個陸昊然？」
竹瑜被噎得夠嗆，不等她反應過來，厲擎東已經邁步離開。
「厲先生！」
她快步追上他，尷尬不已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能不能告訴我往哪邊走，我找不到之前那部電梯了……」
厲擎東頭也不回，冷聲回答道：「在這裡等我。」
竹瑜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進了一間病房，因為好奇，她忍不住又跟了過去。
只見病床上躺著一個中年女人，雖然五官端莊，但臉色卻十分蒼白，透著一股病容，一看就是卧床多年的樣子。
「媽，最近感覺怎麼樣？」
厲擎東把手裡的花遞給旁邊的護工，柔聲問道。
女人沒有任何回應，病房裡只有各類醫學儀器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我媽有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他轉而去問護工。
護工大姐遲疑了一秒鐘，搖了搖頭。
自從十年前不慎從樓梯上摔下來，厲太太葉夢雲就陷入了昏迷，一直住在醫院的高級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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