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好生眼熟
0.4
「小姐……」阿糯正要開口，見到一個身影出現，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使勁對著莫晴嫣使眼色。
莫晴嫣卻沒有心情等，「我問你話呢，那個人走了沒有？」
說著話，她回過頭來，視線正對上男人的一雙眼睛，呼吸彷彿在瞬間停滯了。
「是在下惹得莫小姐討厭？」林子峰心想，尚書府的小姐總不能討厭九皇子，那就只能是討厭自己了。
莫非是他在前廳沒回話，惹得她不高興？
莫晴嫣頓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公子誤會了，剛才阿糯說門口來了一個乞丐，賴著不走，我讓她給那乞丐幾個賞錢，打發走了。」
林子峰看向阿糯。後者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世子質詢的目光，楞了幾秒後用力點頭，「嗯，小姐，已經打發走了。」
或許是身份的緣故，林子峰一身素衣，和龍天澤的錦衣華服比起來，就像一個侍衛。
可莫晴嫣偏覺得，不管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襯出幾分英氣。上一世未來得及細看，林子峰長相比龍天澤還要俊上幾分。
眼睛轉了轉，莫晴嫣嘴角微揚，沖他笑了笑，「公子有些眼熟。我們之前見過嗎？」
「小姐說笑了，方才前廳剛剛見過面。」
「哦。」莫晴嫣像是恍然大悟，「原來是世子，抱歉，剛才沒有記住你的樣子。」
「無礙。」林子峰語氣平淡，聽不出有什麼情緒。他已經習慣了被人忽視，龍天澤把他帶在身邊也只是為了彰顯寬厚仁德而已。
龍天澤和尚書大人商議婚事，他莫名覺得心裡煩躁，就走了出來，剛巧在走廊里看見莫晴嫣和她身邊的丫鬟。
莫晴嫣溫婉一笑，朝著他盈盈福身，「前些日子落水后，就一直腦子不太好，若有得罪的地方，請世子見諒。」
原本想多聊幾句，又想到如今初見，若是驚到了他，只怕會在他心裡留下一個輕浮的印象。
不知怎麼的，這一瞬間，林子峰從她微笑的臉上看到了幾分喪氣和自嘲，再仔細看，已經消失不見，就像從沒出現過。
或許是眼花了吧。
「臣女身子有些不適，就不作陪了。」莫晴嫣轉身，看林子峰毫無挽留的樣子，許是避嫌，也或許是真的不想和她多言。
莫晴嫣沒有多想，她現在和他，也確實沒什麼可以多說的話題。
兩個人的身影走遠，林子峰神色這才微微變化，隨即嘆了一口氣，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身後，莫晴嫣和阿糯快要走到自己的暖閣門口，忽的頓住腳步，遲疑了片刻，快步向回走。
「小姐，你怎麼了？」阿糯被她驚了一跳。
「你先回暖閣等我，我去前廳把這門婚事推了！」
「啊？！」遲疑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阿糯趕緊幾步追上去，心裡砰砰直跳，「小姐，這可不是開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她腳步不停，心裡想著事情，全然沒有注意到阿糯瞬間驚嚇蒼白的臉。
雖然沒有正式訂婚，但現在京城都傳言九皇子鍾情於尚書府小姐，這麼做，等於是駁了皇家的臉面，對尚書府不是一件好事情。
況且，阿糯也沒搞清楚，小姐以前總盼著九皇子過府，如今怎麼態度驟變。
「九皇子不是我的良人，我不能把自己的半生幸福，押在他身上，有些事情你以後會懂的。」知道阿糯擔憂，莫晴嫣停住腳步，「你不用跟著我了，若是有人問起我今天見過何人，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
「小姐，我……我記住了。」阿糯不太理解她的話，但從小一起長大，只要莫晴嫣做的決定，她都無條件支持。
還想再問什麼，就見莫晴嫣袖子一揮，大步向前廳走去。
「放肆！」
前廳里，莫文德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憤怒的指著莫晴嫣，「嫣兒，婚姻大事，哪容得你胡言亂語！」
龍天澤也愣住了，剛才已經察覺到莫晴嫣語氣的疏離，卻沒想到她會去而復返，還說出這樣的話。
「父親，母親身體不好，嫣兒只是想留在母親身邊盡孝，眼下並無成親的念頭，請父親成全。」
到底不好直接駁皇家的臉面，莫晴嫣只能臨時換了個理由。暗地裡在腿上掐了一把，眼眶裡頓時蒙上一層水霧，看起來多了幾分真實。
「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來定，你一個姑娘家，說的什麼混賬話！」莫文德只覺得今天老臉丟光了，氣不打一處來。平日里聽話的女兒，今天不知道抽了什麼風。
「尚書大人息怒，嫣兒可能是心情不好，才隨口亂說的，當不得真。」龍天澤站起身，說著話便來到莫晴嫣身側，看起來像是要安慰她。
莫晴嫣不動聲色側移一步，和他拉開距離，目不斜視的看著莫文德，眼底滿是堅定，絲毫沒有一時衝動的樣子。
「父親，以前女兒年齡小不懂事，總想著嫁人生子，沒有考慮到母親的感受，現在女兒想明白了，願意在母親膝前多盡一份孝心。」
莫文德氣得臉色陰沉，之前她不止一次提起對九皇子的愛慕之心，如今事到臨頭，卻擺了他這個當爹的一道，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茲事體大，如今事情滿城皆知，並不是她一句話就能改變的。
「你……你馬上回你的暖閣去，今天的話為父只當沒聽見！」莫文德手一甩，臉色鐵青不去看她。
見到莫文德態度堅定，龍天澤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就聽莫晴嫣再次開口，「父親，此事嫣兒心意已定。」
說完，也不看莫文德和龍天澤的臉色，轉身出了前廳。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莫文德在龍天澤面前丟了臉面，不知道該怎麼交代，只好沖著外面大喊，「來人，把她給我關起來，好好反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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